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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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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显的逼迫口吻让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这……这到底是什么药?!” 贺兰祥叹了口气道:“夫人,你怀了略阳公的骨肉,如今这情势,你应该知道冢宰大人他是容不下这个孩子的。” “这……这是打胎药?”我欲哭无泪,打胎?我哪里来的胎儿给他打? 贺兰祥的表情有些歉然,深吸了一口气,才硬起口吻来,“夫人,天已经变了,还请顺应天命吧!” 看情形是元夫人的老公失势了,于是元夫人被软禁,她所怀的孩子也不容于世。不知那茹公子和元夫人的老公是什么关系,他想必是早就料到了今天,赶在这两人下手之前,把我和她掉了包。 不过可惜,他百密一疏,绝对没料到我会没有喝下涅酒,他这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我冷笑一声,望向两人,“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元夫人,是有人把我和她掉包了!我根本就没有身孕!不信的话,你们找个大夫来把脉好了!” 两个人听了之后都是一愣,贺兰祥的眉头顿时拧成了麻花,“你……你果真不是元王后?”他一着急,竟说出了从前的称呼。 “王后?”我的心顿时一沉,万万没有想到茹公子居然找的是废王后的替身。 贺兰祥两只眼珠子瞪得浑圆,混沌的眼球此时看来竟有些瘆人。他一把拉住旁边的青年男子,声音已经有些焦急,“婆罗,你常年待在禁宫之中,你来认认,她……她果真不是元王后?” 名唤婆罗的青年男子也是愣了好半天,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一双狭长的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线,脸上的神情也是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儿,他干涩一笑,扭头对贺兰祥说道:“贺兰将军,元夫人想要保住自己的孩子,总会想法子借机拖延。依我看,元夫人年纪轻轻,遭逢大变,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才会生出这许多幻觉……” 我正要辩解,他突然间抬起头来,被药气熏蒸过的栗色眸子透着一股寒气,“再说了,倘若……她真的不是,贺兰将军,我们又能从哪里给大冢宰找到一个真的元王后?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废后元氏一直在这宿月斋中,而且她——必须喝了此药!” 贺兰祥被他的话感染,缓缓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她自然是元王后无疑。婆罗,略阳公说到底也曾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个……我终究有些不义,所以……” 婆罗连忙揽上身来,“贺兰将军顾念旧情,这等事便交给尉迟纲代劳好了!”他话音刚落,贺兰祥就如释重负一般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把房门给掩上。 禅房里顿时暗了下来,自贺兰祥一走,婆罗便没了耐心,“元夫人,你痛快喝了此药吧,倘若职下动手,便有些尴尬了。” “我都已经说了我不是,你怎么还假装没听见?那个元夫人都被人掉包了,你们就真的视而不见?你就不怕别人知道?” “这宿月斋怎会有旁的人来?夫人在这里说些什么话,那些尼姑都听不见的。再者,职下只是奉命给夫人带药,夫人喝了药,职下就完成任务了。”当婆罗把目光专注地投向我时,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那撇胡子下的一抹笑看起来实在冷漠。 我应该猜到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现代人的做人哲学,同样也是古人的。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明哲保身更重要。 “倘若是打胎药,我看就不必了吧。我的胎儿从来就没有存在过。”我看了药汤一眼,苦笑道。 婆罗轻轻一笑,“大冢宰赐的药,夫人无论如何都得喝完。”他忽然往药碗中扔了一颗红色的药丸,药丸遇水则化,他晃了两下,算是搅匀。 我眼睛立马直了,他当着我的面就往打胎药里加了料! “你该不会和茹公子是一伙的,现在是急着杀人灭口吗?!” 我的脊梁泛起阵阵的凉意。我真是太大意了,连来人是谁都没有搞清楚就贸然暴露了自己,茹公子没有毒傻我,还有婆罗在后边围追堵截。 婆罗狞笑道:“胡说八道!不过你这番谣言也没法子传出去!”他已失去耐性,走上前堵住我的去路。 我下颌一紧,他的大手稍稍使劲儿就让我的下巴痛得要命,不由自主地就把嘴巴张开来,浓汁被他一下灌进了口。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令我作呕,我拼命地挣扎,剧烈地咳嗽起来,然而,却拧不过他厚实的双手。只是这一咳,眼睛觉得肿胀,眼泪差点儿就咳了出来。 婆罗见碗里的药洒了一半,被我喝了一半,便松开了紧握着我下颌的手,把碗扔到一旁,看着墙角狼狈不堪的我,淡淡道:“姑娘,顺应天命吧,这是你拒绝不了的。” 我胸中填满了愤懑,一拳挥向他,“见鬼去的天命!你们凭什么剥夺我生的权利!就因为我长得和元夫人像,我就该死吗?你以为这样掉包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了?!”然而我挥出去的拳头,却被他一手包住,在他眼里,这拳头没有任何的攻击力。 或许是我的声音太大,婆罗有些紧张,“什么掉包,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定然是怕外边的贺兰祥听见吧。 我不由声音更大了些,“你敢说你不是掉包之人?”右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我不是。”婆罗笃定地说。 我倒是愣住了,因为我的手返回的信号值都处于正常基线范围内。 “你若不是掉包之人,又为何要趁机杀我?哦!你知道是谁掉包,你有心维护他,所以想杀了我,替他掩饰!”我死死地盯着他。 “胡说八道!简直不知所谓!”他推搡了我一把,神色有异。 然而,在他抽身离开之前,他的脉搏基线已经开始波动了。 原来是这样!我心中了然,嘴上却不说破,只是瞪着眼望着他,虽然恨得厉害,却不得不暂时压下心中的怒火,重新抓住他的手腕,“我根本就不是元夫人,万一有人来验尸,发现我的身子没有怀孕,你就不怕惹火烧身吗?” 即使是一个普通人,也要请衙门里的仵作来验尸才能确定到底是自然死亡还是他杀,我就不信元夫人曾经贵为王后,她一旦死了,会那么草率地弃尸荒野?该走的程序总该要走的吧?婆罗并没有参与掉包之事,虽然想趁机浑水摸鱼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若真的连累自己,他恐怕也不干吧。 果然,婆罗的心跳好似漏跳了一拍,明明心跳已经紊乱,但他却还是强自镇定道:“我只是负责同贺兰将军一起送药给夫人,职下和贺兰将军怎么会知道夫人是否被人掉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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