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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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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句第四字,乐,快,辰,生。连起来不就是生辰快乐吗?”回想起那日见到孔明灯时我内心的震撼与激动,却不能在人前表露,只能默默看着的煎熬。我苦涩一笑,浅浅低语:“夜鸢,哪怕不能偕老,我也会执子之手。” 他眼底动容,将我搂起,轻吻落在我的额头,暖暖的呼吸拂在眼睑:“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 不答话,我往他怀里钻了钻,闭上眼帘呢喃着:“我想睡了。” “嗯。” “你不要走开。” “嗯。” “我想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是你。” “嗯。” …… 我的思绪恍恍惚惚的回到了一年前。 记得那夜我陪伴夜鸢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我支撑不住昏昏而睡,迷迷糊糊感觉有一个人影飘过,还听见他隐隐低语说华莲圣女的形迹可疑。顿时,我睡意全无,睁开眼睛时御书房内只剩下夜鸢一人。 他对上我睁开的眼睛,良久都未说话,而我也是沉默片刻才起身,跪在他跟前,他诧异之余要扶我起来,我却挣开他的手说:请求王上重设后宫。 他微微叹了一声,无奈的将跪地的我揽起,指尖轻划过我的鼻尖:都听见了?重设后宫又如何,并不知道华莲到底是谁的人。 我问:那你觉得? 他说:两种可能,一是壁天裔送至北国的奸细,二是莫攸然纵其进宫。 我暗自沉思片刻,后说:我觉得莫攸然的嫌疑是最大的,因为华莲圣女是他举荐进宫的。不行,若华莲背后之人真是莫攸然那就危险了,他贵为丞相,现在与范上卿的关系格外密切,而楚寰也掌握了兵权…… 他就静静的瞧着乱猜的我,也不说话,我急了,轻捶他的胸膛:你倒是说句话呀,你才刚登基,许多事也未稳定,万一莫攸然再插上一脚,你…… 突然间我住嘴,怔怔的看着他那复杂多变的目光,我深深意识到此刻的情形比数月前谋夺王位之时还要严峻。掐着他胳膊的手隐隐用了几分气力,突然觉得是自己将夜鸢逼到这一步,若不是空设后宫,皇权又怎会分散,百官亦无人可以真正信任。 夜鸢说的对,重设后宫又如何?真正能引诱他们分裂的是王后之位! 于是我说:那便废后吧。就在立后当日废后。 深深记得当时他的眼神格外深沉,深沉中蕴含着一抹使我看不懂的东西,看着我,他只说了一句:慕雪,你不恨我吗? 我明白他口中所指的是辕羲九那件事,其实,早在他登基为王当日他便将辕羲九之事告知于我。记得当时,他每说一句,便会有一滴泪沿着我的眼角滚落,那份痛依稀是一道烙印,刻在我的心上痛的让我无法呼吸。 得知他将辕羲九暴尸于城墙之上,甚至焚烧尸骨,挫骨扬灰的种种行为,我只问了一句:为何如此对待一个尸体,我要听你亲口解释。 那一刻,他的眼中是诧异的,或许他曾想过我会恨他,会怨他,会与他闹,却没想过我会如此平静的要听他的一句解释。 后来,他告诉我:对辕羲九做的一切只为保你。你与辕羲九皆是北国来的奸细,辕羲九惨死,而你却安然待在鸢王府无人动你,皆是因为辕羲九的暴尸与挫骨扬灰让父王泄了愤。而我以诛杀奸细的功臣做了这件事,自然有资格为你求情,因为你是我的鸢王妃,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呆呆的听着他的解释,我紧握着的双拳紧了又松开,松开后又握紧,反反复复多次后才彻底松开。 我说:我信你。 他问:为何信我。 我说:因为你是我丈夫。 再后来,我们绝口不提这件事,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可我们都知道,其实这件事已经产生了一道隐形的隔阂,即使我们仍旧这样甜蜜的在一起。 当我们决定在封后那日用辕羲九这件事来引发两人的矛盾,可是华莲圣女先行一步,正好,我便能将计就计,顺着她的计划走下去。果然发现,华莲圣女真的是莫攸然的人。 后位一空,夜鸢便大肆选进佳丽充实后宫,所有人都以为夜鸢此举是因为我,其实不然,他立了很多高官的千金,包括范上卿的千金范雪如。为了争夺那个后位,诸位有声望地位的大官开始相互猜忌,暗中联合官员打算推举自己的女儿为后,这样一来,便成功的瓜分了朝中那几条统成一线的势力。只有他们的势力散了,才能更好的掌握皇权,坐稳龙椅。 废入夷苑之后,夜鸢曾偷偷来看过我一次,记得那夜我病的很重。他抚着我的脸颊说:对不起。 我终于还是克制不住,在他怀中无声的哭了出来,这些日子我的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掘墓时的疯狂,虽然那都是做戏,可是我流的泪全是真的。 为大哥,为夜鸢。 也就在那夜雨中的疯狂与放纵,让我真正明白,大哥是真的已经离开我了。而夜鸢却一直都陪在我身边,一直都在。 其实一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夜鸢一直在包容着我的任性与放纵,即使我利用他,即使我的心底依旧藏着大哥,他仍旧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 从何时起,夜鸢他竟已驻扎进我的心底,生了根,发了芽。到如今已开了花,结了果。我很想伸手去摘采那美丽的硕果,可是现在的我不能去摘。 我不要做百姓口中的‘祸水’,辕慕雪,绝不能让夜鸢因我而负天下。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后来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双迷人的眼瞳正专注的看着我。削薄的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浅笑,仿若耀目的日光穿破冰层,绝锋雾散。 青丝流泻在枕边,他轻倚在龙床之上,手似乎还是维持我睡前的姿势。我问:“我睡多久了?” “两个时辰。”他轻柔的将我鬓角一缕发丝勾至耳后。 “你一直都没离开吗?” “嗯。”双手一个用力,将我横抱而起,越过珠帘,转出插屏,将我置放在妆台前的小凳之上。 他单膝跪在我的身侧,与我平视,冰凉的指尖触碰着我的颈项,一阵疼痛油然而生。我由镜中看见颈项上已有一圈青紫的淤痕,很是骇目。 而夜鸢的目光却愈发的冷凛,身上散发着无限的危险气息。片刻后,他便取出一条又粗又长的珍珠项链,替我戴于颈项之上,遮去那圈骇目的痕迹。 “以后,朕都不允许你再冒险。”他的声音中隐有怒气,目光含着浓郁的寒气,像是在责怪我,又像是在对自己承诺。 突然,门外传来李公公的声音:“王上,天牢有报,莫攸然要见……”他的声音一顿,为难的望着我,也不知该如何称呼。 “王后。”夜鸢冷冷的提醒。 得到夜鸢的命令,他立刻颔首道:“王上,天牢有报,莫攸然要见王后娘娘。” 我疑惑的回首看着夜鸢渐有怒气的目光,心底也疑惑他为何在此刻要见我。 在天牢中见到那个依旧风雅脱尘的男子,他负手立在牢中央,仰头凝望气窗外的一轮明月,皎洁如银霜,将他沐浴其中。这样的他又使我想到多年前,他总是执着铁笛一人孤立在高山之巅,任狂风吹的发丝散乱,目光幽幽的睥睨着脚底的一切。也正是那份脱俗深深吸引着我,使得他在我心中有着崇高而不可亵渎的地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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