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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湘汀淡淡一笑:“微主子就在里面,只是这府里的规矩,恐怕……”

  “是,小人知道!”那侍卫双手举起木盒,“烦劳了!”

  “原是分内的事,请问侍卫大哥,是何人送来此物?”湘汀接过木盒,又问道。

  “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童!”

  “哦,好,多谢!”湘汀指着司音,“送送!”

  “是!”如此司音与侍卫向院外走去,湘汀才闪身入内,将木盒呈给若微。

  若微接过来,只觉得盒子有点沉,轻轻晃了晃,仿佛里面放着什么东西。又见这盒子开盖之处被密蜡封着,湘汀灵巧,立即点了一只蜡烛拿了过来。

  以火相烤,腊封自然开了。

  若微轻轻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明晃晃的一把匕首。

  “咦!”湘汀脸上立即变了色。

  而若微则将那把匕首放在手中细细把玩,这匕首正是前天夜里,自己用来替脱脱不花剜毒疗伤用的。

  如今他托人把此物送来,是何意呢?

  若微想不明白。

  湘汀拿起小盒突然发现一物:“主子,快看!”

  若微伸出纤纤玉指,原来盒中还有一粒丸药,依旧是用腊封着,打开以后,居然是张纸条。

  若微看后立即揉碎了。

  “主子!”湘汀越发觉得蹊跷。

  若微站起身,在房中慢慢踱着步子,神情有些凝重。

  片刻之后,突然问道:“殿下可在府里?”

  湘汀摇了摇头:“昨晚上宿在宜和殿,今早入宫,现在还未回来!”

  若微想了又想:“快帮我换装,我要出府一趟!”

  “出府?”湘汀愣了又愣,“主子,您忘了,昨儿殿下撂下话,您被禁足了。”

  “所以才要换装,你去帮我随便找件府里小太监的衣服。我乔装之后从侧门溜出去,半个时辰之内就回来。再说我看殿下昨儿走的时候气呼呼的,恐怕三天之内都不会来咱们院里,发现不了!”若微打定了主意,既然是脱脱不花相约,自然是有要事。他既有恩于自己又怎么可能对他不管不顾呢,再说依他那样的性子,若真是不理睬他,他突然闯进府来,自己更是说不清了。可是她的心思,湘汀哪里知道。只是觉得有些不妥还想再劝,却见若微沉了脸,一副一意孤行的样子,遂也只好从她。

  一盏茶的工夫。

  湘汀后面跟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太监来到了太孙府的东角门。

  守门的侍卫看着眼生,盘问道:“哪儿的?”

  湘汀出示腰牌给他看:“是迎晖殿的,这是小顺子,微主子害喜想吃外面的炒红果,如今府里单做太麻烦,所以打发他出去买回来!”

  守门的侍卫一看是迎晖殿微主子身边的人,点头哈腰,立即放行。

  出了东角门,若微冲着湘汀挤挤眼:“湘汀姐姐放心,小顺子速去速归,湘汀姐姐回去照看主子吧!”

  湘汀原想跟着她,可是站在门口见两旁都有侍卫看着,故也不便多说,只点了点头,面露忧色地走了回去。

  出了府门,若微如同放飞的笼中鸟兴冲冲地直接赶往纸条上与脱脱不花相约的东四大街的五福客栈。

  入得店内,小二直接领着若微上了二楼,推开天字号房,里面正是脱脱不花伟岸的身影。若微入内,小二闪身退下并把房门带好。

  脱脱不花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盯着若微:“原本绝世的容颜,偏只爱打扮成小子的模样,却俏生生的看得人眼晕!”

  若微抿嘴一笑:“没办法,不如此出不来!”

  “哼!”脱脱不花嗤之以鼻,“不如我们草原上的女子爽快,骑马、放牧、赛歌、饮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拘着性子!”

  若微眼中透着一丝向往,又看他今日换了一身装扮,鹤氅黑袍衬得他高大魁梧的身形英气逼人,看那神色一点儿也没有身上带伤的颓废与病态,眉宇间有关公之勇,浩浩然又不失亲切,九寸身躯足以顶天立地,真是一代枭雄风骨。只可惜,元朝覆灭,他成了最堪怜的落魄王孙。

  “你一双媚眼瞄来看去的做什么?”脱脱不花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若微笑了:“你的伤好些了吗?还有那些酒瓮运出来了吗?”

  “昨儿夜里就都办妥了,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出了山海关,原本我也想一道走,只是又放心不下……”脱脱不花紧走两步,与若微咫尺相隔,紧紧盯着她的娇颜,“昨儿回府,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若微心中一热,这人真是古道热肠:“没有,只是在医馆,好端端地突然不见了你,心中有些挂牵!”

  “当真?”脱脱不花的浓眉下那黑亮亮的瞳中闪过柔柔的涟漪,双手情不自禁地揽住若微的手臂:“我还当你一入朱门,就把前情全都忘了!”

  若微刚想笑他汉话说得不好,这用词实在不当,就在此时,房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了。

  若微转身一看,惊呼:“殿下!”

  门口悄然站立的,正是皇太孙朱瞻基。

  一身紫袍玉冠的朱瞻基与黑衣鹤氅的脱脱不花,就那样对立在房中,他的俊目与他的黑瞳,两相对峙,一时之间,眼波中闪过的何止是刀光剑影。

  朱瞻基白皙的肤色微微涨得有些泛红,而脱脱不花不动,仿佛一尊雕像,只是眼中透着一股轻蔑之色。

  这眼神儿彻底激怒了朱瞻基,他很想抽出腰间的佩剑,一剑飞花,让他命丧当场。可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现在是在闹市之中,万万不能一时义气,闹得满城风雨,不可收拾。

  若微怔怔地看着他俩,完全糊涂了,她实在不知道朱瞻基为何会突然至此,所以只好说道:“殿下,他是前儿在西山救我的恩公!”

  “恩公?”朱瞻基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眼睛瞥着若微,眼神冷得吓人,“是你口中的老伯吗?”

  “殿下?”若微面上又红又窘,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谁知脱脱不花突然仰天长笑,指着朱瞻基道:“瞧你的样子,就像是看到自己媳妇偷人,捉奸在床一般!想不到堂堂的大明朝皇太孙是如此气量、如此心胸?”

  他此语无疑是火上浇油。

  朱瞻基此时再也按捺不住,抽出腰间的佩剑,明晃晃地直抵上脱脱不花的胸口。

  若微立即拦在当中:“殿下!此间情形不是殿下所想的那般。他真是救我的恩公!”

  朱瞻基指着若微:“你,好……”他手指轻颤,言语不顺,显然是大动肝火又暗自强忍,顿了又顿才说道:“跟本王回府!”丢下这句话他便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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