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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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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他们这里咋成非人间了?龙白月越听越糊涂:“如今天下百废俱兴,又是春暖花开日,哪里黑暗呢?” “哼,孙先生的三民主义,你们是断然不会懂得。”那女子抬手将短发捋到耳后,傲然道,“民族、民权、民生。人生而平等,我所追求的光明与自由,这里怎么会有?这里的人,只知道战战兢兢跪在别人脚下,或者沾沾自喜接受他人跪拜,无人尊重生命的价值与意义,我怎能忍受……那日我与同学在政府门口请愿,枪声突然响起,我倒在地上,再醒来时却已经在这里……我要回去,回到我的队伍中去……” 那女子说话声越来越虚弱,最后面色苍白的闭上眼睛,不再搭理他们。龙白月只觉得她的话文理不通,古怪中又隐隐透着些别的,着实令人费解。 这时紫眠轻轻拉了拉龙白月的手,叹道:“走吧,这位姑娘心意坚定,我们别再打扰她了。” 龙白月点头,二人沿原路离开,在走出茶园时与一人擦肩而过。 那人步履如风,衣袂却纹丝不动,轻浅浅好似幻象般越过紫眠与龙白月,手捧着卷册低声抱怨:“见鬼,经手那么多穿越,没见过这么倔的……” 紫眠与龙白月回头望了望那人背影,纳闷的对视一眼后继续往前走。出了茶园谢过茶棚主人,二人在镇上找了一家客栈打尖,准备休息到午后就上山。谁知正在他们用饭时,却听得二楼上脚步声咚咚响,眨眼工夫便跑下来一位娇小女子。 那女子一身练家子打扮,在大堂立定,叉腰冲着楼上大吼:“没知识就要有常识,没常识也要会掩饰,你别再缠我,我绝对不会嫁给你这只沙文猪的!” 那女子吼完便闷头冲出客栈,头也不回的向西跑去。 龙白月听得一愣,悄悄问紫眠道:“这是哪里口音?听起来怪怪的……” 紫眠摇摇头表示不知,示意她噤声——原来这时从楼上下来一位男子,众目睽睽之下表情僵硬,尴尬的追着那女子离去。 “小俩口吵架呢。”龙白月噗嗤一笑,继续埋头吃饭。 饭后结过帐二人便离开客栈,慢慢散着步准备上山。路过贵溪县衙的时候,龙白月还是忍不住探头往衙门里望望,好奇如今这里的县令是谁。 县令还未见到,却听得后院传来袅袅歌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咦?这曲子怎么变了词牌?”龙白月远离风尘久矣,以为自己落伍了,大惊,“原先不是〈水调歌头〉么?” “这曲调我也没听过,也许是新谱的,”紫眠笑道,“大概是县令的家眷在唱曲,非礼勿听,快走吧。” “嗯,”龙白月跟着紫眠一路远去,语声渐低,“这曲子倒不难听,就是有些古怪……” 番外 隐居记·肆 明窗尘回到上清宫修炼已有三年,今日紫眠是头一次来看他,即将弱冠的少年再装不了沉稳,第一个冲到山门外迎接,激动得热泪盈眶:“师父……” 紫眠望着他,只微微笑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龙白月打量着快赶上紫眠高的明窗尘,仰着脖子戏谑他:“好小子,个子窜那么高,不过你得吃胖点,现在太瘦啦!” 明窗尘脸红起来,结结巴巴嗫嚅道:“我吃不胖……龙姑娘……师、师娘……” 龙白月得意的狂笑:“叫不惯就别改口啦!” 这时紫眠才被逗得笑出声,他神态一松,轻轻问候:“窗尘,许久未见了,一切都好吧?” 明窗尘用力点了点头,赧然一笑:“都好,师父,我——” 他话才说一半,身后却已是一片喧闹,明窗尘回过身去,看见众人簇拥着师祖紫玄真人与师伯翠虚从宫中出来,立刻笑着拐住紫眠胳膊,边唠叨边引紫眠往宫里去:“师父,师祖和师伯来了,他们从早上就一直惦记着你呢……” 龙白月跟在他俩身后,与一大群仙鹤灵鹿混在一起做紫眠的陪衬——众人眼里只有紫眠,此番回到上清宫,大家的态度与从前有了天壤之别,龙白月私心猜度,这些变化都是因为翠虚。 如今翠虚与紫眠坦诚相待,二人虽一个尖利一个温和,交好的情谊却是显而易见——翠虚既然已表态,其余一票师兄弟又焉能不趋附? 就见翠虚骄矜一笑,略退半步,由师父紫玄先念开场白:“紫眠哪,今日你总算肯上山来了……” 紫眠向紫玄真人一拜,行得却已是俗家人的礼:“今日才来看望师父,是紫眠不肖。” 他的动作引得紫玄真人呼吸一窒,说话声无奈发哽:“唉,很好,很好……” 紫眠双眸弯起,笑意深深,越发使紫玄想感慨也不可得,只好苦笑:“我看你小日子过得不错,罢了,还俗就还俗吧,哎,快随我进宫喝茶。” “是。”紫眠点头,回身去找龙白月。 上清宫到底是清修之地,龙白月可不敢与紫眠太亲昵,摇摇手只肯跟在他身后。一直跟在翠虚身后的青莲真人见她这副样子,只是抿唇但笑不语。翠虚仍是老样子,懒洋洋瞥了眼龙白月,便与紫眠说话,一句不合就斗起道法。 紫玄真人贼心不死,当然纵容翠虚,希望可以引得紫眠重新修道。于是茶会变成鸿门宴,师徒轮番上阵舌战,惹得紫眠哭笑不得:“师父,我已无清静心,怎得修道身?” “心里清静不清静,光凭嘴上说算什么?”翠虚细长剑眉不甘心的皱起,不悦道,“紫眠,我只拿你当对手,待会儿翠字辈一起走天罡阵,你敢不敢下场试试?” “我?”紫眠神色一凛,想起从前师兄弟们一起走禹步修行的场面,少时青涩回忆一刹那涌上心头,只激荡得他心悸不止。 那时腹背受敌的滋味并不美好,但时过境迁,回忆起当时年少,众少年鹤氅翩翩穿梭走阵、意气风发,却只觉得温馨。 只这一犹豫,便被狡猾的紫玄真人看在眼里,拈髯微笑:“紫眠哪,下场走走,就当图个乐子也好。” 做游戏的好胜心被挑起,紫眠顽皮一笑,点头答应。 龙白月虽曾住过上清宫,却没见过紫眠在上清宫修行,当下好奇不止,在紫眠去走天罡阵时便要跟去瞧热闹,却被明窗尘拦下。 那小子别扭归别扭,却死不改口:“师娘,我带你上阁楼看,那里视角好。” “咦,是吗?”龙白月惊诧,却笑着点头。 于是明窗尘搜罗茶水,又端了碟茯苓糕,这才上路。龙白月瞧得滑稽,笑道:“你倒真一副瞧大戏的模样,带那么多吃食干吗?” “嗯,因为这天罡阵要走很久,才分得出胜负呢。” 龙白月跟着明窗尘往走阵的场地去,爬上道场旁的一座阁楼。她回想着紫眠曾经走天罡阵的模样,问窗尘道:“要走很久才分出胜负,岂不是很无聊?” “怎么会无聊?”明窗尘笑着卖关子,“看师伯师叔们走阵可带劲呢,从前师父可是很厉害的。这几年师父不在,翠虚师伯每次都赢得太轻松,那才没意思。师娘你待会儿看了就知道。” 他俩爬上三楼,伏在栏杆上探头一望,便瞧见众道童兴致勃勃的围在各自师父身边,助威的骂阵的,不亦乐乎。只有紫眠孤零零一人俗家装扮,默默站在一边无人理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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