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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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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清楚的记得，小时候的承乾，他是那样的出众聪慧善良，虽然有时候也会任性，有时候也会惹我生气，可是那都与品行的好坏无关，毕竟天大的矛盾也未曾激怒起他残酷的杀戮，可是现在，承乾变了，变得让我愤恨，变得让我恐惧，我似乎透过云霞看到了他那沾满兄弟鲜血的双手，看到了他疯狂的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的直觉清楚的告诉我，今天四哥遇刺，一定也他有关，一定！可是我想不明白，是怎样的深仇，居然会劳烦他亲自出手，他难道就不怕事情败露，激怒父皇，声名扫地吗？ 那时候我一味的纠结在承乾与四哥的恩怨中，却忽视了那最重要的人，我忽视了那个一直在承乾身边出谋划策的人，直到后来，当凶险步步紧逼，当承乾顺利被废之后，当那不可意义的一幕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我与三哥才恍然大悟。 “高阳……” 三哥的呼唤，将我从沉思中唤醒，我悠悠回头望着一脸焦急的三哥。款款走上前去问道：“三哥，看你满面焦急，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今天魏王泰在玄武大街遇刺，听说你也在场？” “是的，我与城阳刚好在场，要不是城阳出声提醒，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三哥担忧的握着我的手焦急的问道：“高阳，你没事吧？” “三哥放心，我没事。” 见我没事，三哥似乎松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拉着我站到窗前说道：“再过两天，我就要返回益州了，我不在宫中，妹妹你可要格外当心，这大明宫与长安城中暗藏了太多的凶险，我放心不下你啊！” “有父皇在，高阳不会有事的。” “朝中局势越来越紧张，承乾在长孙无忌的怂恿下已经是越来越疯狂，我真怕他会对你不利……” 三哥提到承乾，我不由想起了今天在玄武大街看到的那一幕，忍不住脱口说道：“今天在魏王遇刺的现场，我与城阳看见了承乾。” “承乾？” “是的，化妆成胡人的承乾，就在荣锦楼……” 我的话显然让三哥大吃一惊，他担忧的握着我的手问道：“那么他可有看见你们？” “没有。” “这事除了你与城阳还有谁知道？魏王知道吗？” “除了我与城阳，没有人知道，魏王也不知道。” 三哥不解的在屋中徘徊，口中喃喃念道：“承乾为何会在那里？他为何要乔装？莫非这一切与魏王遇刺有关？” “三哥，高阳心中有一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三哥微微抬头看着我道：“高阳，三哥你还信不过吗？” 我略微停顿了一下对三哥说道：“你说，魏王遇刺一事，是否与长孙无忌有关？” 三哥想了想摇头说道：“这不像长孙无忌行事作风，以我看，这似乎更像承乾的独断独行。若是长孙无忌想对魏王不利，他就绝对不会让承乾出现在凶案现场。” “可是若没有长孙无忌的指示与布局，承乾他有这个胆子吗？” “疯狂的嫉妒，往往会让人丧失冷静思考的镇定，往往会让人做出不计后果的蠢事。自魏王太编辑完《括地志》五百五十卷后，父皇对魏王宠爱有加，不管在朝野上还是在私下，都一直对他刮目相看，就连对魏王的用度也大力的提高了不少，其标准与太子无异。想必父皇对魏王的恩宠刺激到了承乾，让他感到了东宫之位的岌岌可危，所以才会铤而走险做出这事……” 三哥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嫉妒就是把双刃剑，伤人也伤己。我不由想起了从前的我，我和承乾何其相像，我也曾被嫉妒伤害得体无完肤，此刻一种惺惺相惜，同命相连的感情不由在我心中缓慢滋生，我开始为承乾感到悲哀难过，可是为了三哥，我却又忍不住不得不在他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添一把火。 第五十五章 胭脂泪 那一日，四哥遇刺一事很快便传到了父皇耳中，父皇大怒，再次派房玄龄彻查此事，同时也下旨要所有皇子暂留长安一月。 我一直在猜想，想必父皇早就猜到了四哥遇刺的原因，不然他不会将四哥提携到弘文馆居住，并再次委派了诸多学士辅助他编撰书籍。四哥的《扩地志》早已大功告成，此刻这样做，我很清楚父皇是在保护四哥，怕他再次遭遇不测。 父皇此举明眼人一看便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可是在承乾的眼中，却成了他英雄末路的预兆，以至于终日食不知味，浑浑噩噩，此刻的东宫，早已经是人间最恐怖的炼狱。 我静静的坐在垂柳下，望着碧波荡漾的太液池，我无聊的扒拉着一旁的野草花，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长叹，让我忍不住回头。 隔着浓密的荒草，我看见太子妃满面哀愁的默默落泪，那梨花带泪的凄楚模样，不由让我生起一份莫名的怜惜。我轻轻的来到她的身旁，却惊得她一愣。刚才她一味的沉浸在悲哀中，根本没有留意到我的存在。我的出现惊扰了她伤悲的梦，匆匆擦掉眼角的泪水，尴尬的问道：“十七公主，你怎么在这？” “皇嫂，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没什么你干嘛哭呀？” 太子妃尴尬的一笑道：“谁说我哭了，我只不过是沙子进了眼睛……” 我淡淡一笑，试探的问道：“皇嫂，别骗我了，告诉我，谁欺负你了，哭得这么伤心？是不是太子哥哥？” 太子妃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伤悲，她匆匆起身，尴尬的笑道：“十七公主，我突然记起，东宫中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话尚未说完，人已落荒而逃。 我纠结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不由为她而感伤。待那一身绿罗裙消失后，我悠悠轻叹转身，却被承乾冷漠的表情惊住了，莫非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里？我懊恼的后退转身，刚才干嘛突然生出那么一丝怜悯之心，我干嘛去对太子妃说出那一番恼人的疑虑？ 见我转身，承乾在我身后不阴不阳的说道：“十七妹，看来你真的是很闲啊，连我东宫的家事你也管起来了……” 他自的话让我不可退去，既然不能退去，那就好好的面对吧。我灿笑着转身望着承乾道：“谁想管你东宫的事，只不过是她的哭泣打扰了我的安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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