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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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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温柔的为我拭去眼角的泪水，他用慈爱的眼眸向我传递着心中的情愫，他紧紧握住我的手，给我以力量，他在我耳畔慈爱的说道：“高阳，别怕，那只是一个梦，一场噩梦……乖，再哭，就变大花猫了……” 我将头靠在父皇的怀中忐忑的说道：“父皇，高阳好怕……天好红好红……好多血……腥风血雨，尸骸成山……” “有父皇在，别怕！” 我楚楚可怜的眨巴着眼睛，抬头看着父皇，哽咽着说道：“父皇，那狗头真不是高阳……” 父皇怜爱的摸了摸我的头叹道：“朕知道，朕知道那不是你献给父皇的贺礼……” “高阳不明白，我明明做的是一个寿桃，可是，可是打开食盒时，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带血的狗头……那血……”说到一半，眼泪再次涌出。 “高阳，狗头一事，朕已经私下交给房玄龄查去了，你就放心好啦，朕向你保证，以后，在大唐的土地上，朕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这样的惊吓，朕以大唐天子的名义向你发誓……” 我无奈的深深叹息，父皇眼中的决绝让我心动，也让我难过。他无需向我发誓，因为他不知道他天子的誓言会给我带来怎样的苦难，他也不知道他的宠爱会给我带来怎样的灾难。 “高阳，干嘛叹气？一点也不像你了！” 我淡淡一笑道：“父皇难道连人家叹气的权利也要剥夺？” 父皇深深的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道：“是的，我就要剥夺你叹气、忧郁、无奈的权利，朕决不允许朕最宠爱的高阳脸上，有那样的表情。朕一定要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朕要让你的笑成为大明宫中最美的风景，真要让你一世无忧，朕要让你永远快乐，朕要让你的人生就如那高高升起的太阳一样明艳动人……” 父皇的话让我破涕而笑道：“父皇，你这分明是要我变成神嘛！要是真如你所说那样，高阳就不是高阳了……” 父皇捏了我的鼻子一下道：“贫嘴！” 看到我破涕而笑，父皇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他轻轻的将我放回床榻，细心的为我盖上被盖，温柔的说道：“睡吧，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 见父皇似要离去，我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父皇微微转身，坐在的的床榻边笑问道：“怎么了？” “父皇，你能陪陪我吗？我睡不着！” 父皇无奈的捏了捏我的脸蛋笑道：“你这丫头， 怎么越大越磨人了呢？” 我静静的看着父皇略显苍老的脸，心中不由涌出一丝酸涩，我的长大，意味着父皇的衰老，疼我的父皇，原来他也有老去的一天。我微微伸手，抚摸着父皇鬓角的一丝白发道：“父皇，你有白头发了……” “高阳长大了，成大姑娘了，朕也老了……” “父皇是为大唐，为高阳操心操的！” “朕自即位改元贞观，一转眼就贞观十五年了，弹指一挥间，高阳你也十五岁了！高阳，你的出生，见证着朕的贞观之治啊！” “我很庆幸能生在贞观元年，也很庆幸能见证父皇的功绩，大唐在我的见证下已经成了世界的中心，那全是父皇的功劳，在高阳的心中，父皇就好比那秦皇汉武，甚至超越了他们，可以说是千古一帝啊！” “千古一帝，千古一帝……”父皇望着我的眼睛喃喃的重复着我口中的‘千古一帝’，他微微摇头笑道：“朕不是什么‘千古一帝’，也不希望后人将朕评说为‘千古一帝’，朕希望的是大唐的基业千秋万代，永不陨落，希望朕后继有人，希望大唐后面的君主每一个都是旷世明主，每一个的功绩都能超越朕……” 我细细的琢磨着父皇的话，他的梦想是多么的远大，可是却又是多么的飘渺。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曲终人散的悲凉，大唐的基业真能够千秋万代吗？如果父皇将大唐的基业交到承乾的手中，恐怕…… 我怯怯的看着父皇沉思的眼睛，试探着问道：“父皇对太子哥哥可曾失望？” 父皇叹道：“他是朕的嫡长子，朕与你母后都对他报以了极大的热情与希望，小时候他聪明可爱，深得朕心，可是长大了反倒让朕操心。朕就不明白了，朕为他请了最有学问的太傅，朕为他钦定了最有才能的随从，朕让他身边充斥着的都是贤能之士……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为何他就学不到他们的好呢？为何他就在不知不觉中与朕生了隔阂呢？他整日在东宫不务正业，荒淫无度，他怎么就不像泰和恪呢？有时候朕真的在想，要是将大唐的基业交到他的手中，恐怕……” 我起身伸手，轻轻抚平父皇微皱的眉头叹道：“如果三哥是太子就好了，他最像父皇，也只有他能延续父皇的贞观遗风，只可惜他是庶出，注定不可能！” 父皇眼睛一亮说道：“庶出又怎样？只要有才能，只要是朕的儿子，只要能延续大唐的万世基业，他就可以做太子……” 父皇的话让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看来对于三哥，父皇其实很是赞同，而那唯一的绊脚石，恐怕就是那讨厌的长孙无忌。 见我笑得如花灿烂，父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道：“怎么，鬼丫头，笑得这么开心，莫不是想让你三哥做太子？” “三哥对高阳最好，高阳当然希望三哥做太子！” “难道你其他哥哥就对你不好了？” “好啊，可是高阳最喜欢三哥了！” 父皇深深的看着我叹道：“朕何尝不想让朕最优秀的儿子做太子，可是，朕也有朕的无奈……” “高阳明白，即使贵为天子，也不能为所欲为，天子的身后还有满朝的大臣看着呢，天子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一个国家的威仪……” “有时候朕真的很羡慕你，作为公主没有那么多的顾及，没有那么多的谨小慎微，或许做公主那才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父皇意味深长的话让我一愣，是那样的吗？身为公主真的有父皇所说的那么幸福吗？脑海中忽然回想起远嫁吐蕃的文成公主，想起了那一个精美的同心结。 “或许公主也有无奈，但是作为朕的高阳公主却是一个例外。” 父皇的话将我的思绪带回，我笑望着父皇道：“父皇是在笑高阳……高阳知道，以前高阳太任性了……” 父皇轻轻的握着我的手笑道：“鬼丫头，要是你不任性的话，你还是高阳吗？好啦，夜深了，快睡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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