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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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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待看清了画中人的眉目,我难以自抑地发出惊呼。女子双眉正中一点朱砂痣,五官与小谢依稀有几分神似。 这画中人……是谁? 为何她与小谢如此神似? 香雪海既为柔兰阁禁地,难道只是为了隐藏这挂画像?! 无数念头闪过心扉,如潮水纷至沓来,分不清心中的感觉是惊怕抑或怅然。只觉视线投注在画中人的容颜上,须臾工夫,便再难移开,只想生生世世地看着她,念着她。 我呆怔地望着挂像,那双眼眸似曾相识,眼波流转间点点愁绪,和公子兰偶尔闪现眼底的神情极是相似。 她是? "她被世人称作迦兰,是醒月国的护国神女。" 背后响起清冷的声音,一瞬间头皮发麻,全身如被冷水浇透,我扭过僵硬的脖子,战战兢兢地向后看去。 公子兰斜倚在水晶壁上,双手抱胸,一副优哉闲散的样子,唇边挑起似笑而非的弧度,冷眼盯着我。 "你趴了这么久,不觉得累吗?" 被他一说,我才发觉臂肘处异常酸疼,脸上灼烧,原来他早就知道我闯入了禁地,却在背后冷眼旁观。 我从地上爬起来,颤巍巍地蹭到他的身边,他默默地看我一眼,走到石壁前站定。 "这面水晶墙是座画冢,里面葬着千年前流传下来的神女画像。你猜猜,作画的人叫什么?" 我毫不犹豫地答道:"凌雪生。" 公子兰眼神冷窒,唇边的笑却越发深邃,"聪明,一猜即中。" 我很想仰天翻个白眼,那画轴上的落款清清楚楚写着三个字--凌雪生。公子兰明夸暗讽,我极度无语。 擅闯禁地实属死罪,不知等会儿他将用什么法子整治我,最怕是被他整得半死不活,还不如给一刀干脆。 "既然你如此聪明,猜猜我会用什么法子整治你?" 他笑若狡狐,我抖如落叶,连我心里想了什么他都能立刻觉察,这人简直成精了! "不,不敢!我怎敢妄言公子心中所想……" 我敛容垂首,躲避他炽热的目光,头顶传来几声轻笑,下颌被纤指捉住,强迫我抬头正对上他的眸光。 "这整个含章宫里,谁都没这个胆量,只你一人,可是什么都敢想都敢做呢。" 他的指尖施力,我疼得皱紧眉,却不敢将脸撇开,怕当场就被他咔嚓了。 "公子饶我这次吧,我,我不知这里不能来的。" 也不是我想来的……将下半句吞进肚里,我哀哀地望着他。 "烟雨湖上溯即若耶花溪,溪畔是柔兰阁的禁地香雪海。饶你容易,你再猜猜,这作画之人和迦兰是什么关系?"他顿了顿,松开箍住我的手指,"猜对了,就饶你,错了的话……" 我将视线调回画上,没有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促狭。画中女子莲衣翩跹,眉眼盈愁,似乎是落笔之人透过她的形貌,将心中所念所想全部淋漓抒发。 凌雪生,凌雪生…… 想起梨海中蓦地生出来的幻觉,再细心揣摩眼前画中女子的风姿,作画之人能够把迦兰描绘得如此灵动潋滟,必定心中有她,时刻念她,甚至是痴恋着她! 咬牙赌一把,就当是香雪海中神灵有知,预先给出提示。 我试探着回了句,"是……恋人?" "错!是仇人。" 公子兰毫不犹豫地否定了我的答案,我心里不服,是黑是白都由他说,谁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你心里不服气,觉得凌雪生既然能将迦兰画得如此传神,必定心中有她,我说得可对?" 我点头承认,在他面前,坦白比伪装更实际些。 他抬手指向迦兰的眉心,正色道:"她千年前的名字不叫迦兰,眉心也没有那一滴朱砂,凌雪生被她所杀的那天,心头血溅在她的额上,烙下了泪印。那是凌雪生对她的恨,为了千百年的转世之后,找到她,杀了她。" "可这画……"我不由问了句,凌雪生活着时,迦兰额前并没有朱砂泪,为什么这幅画上,却又多了那一点殷红胜血? "冠雪书生画完这幅踏莲图后,被迦兰一剑穿心而死,冠雪书生临死时用自己的血抹在画中人的眉心上。这画冢中埋了醒月神女的精魄,虽是座空冢,却也保得这幅画千年不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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