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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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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峥知道说自己他也是不认识的,便一边笑着去解那幅画的绳口,一边说道:“济南纪家的大少奶奶,闺名锦绣,就是贱内了。她来找过您的是不是?” 一听这话,朱伽因就不高兴了。菊花和篱笆面前,提这个女人真是煞风景。济南纪家的大少奶奶,那不就是程锦绣么。那个野女人,不懂妇人礼节,天天往街上跑;不守妇道,日日混在男人堆里……真是,说起来就气人。朱伽因连提都不愿意提,面前这小子若是程锦绣的丈夫,那他是连见也不愿见的。 正要拍桌子赶人,瑞峥就把那幅画给解开了,咕噜咕噜地把画轴展开,朱伽因就怎么也拍不下桌子去了。 “唐寅的山路松声图,这幅才是真迹。贱内给的那幅是在下临的副本,那幅画下方的款印是‘峥明’,那是在下的字。只是喜欢就潜心临摹了下来,贱内不懂书画,只看上面写着唐寅两字就以为是了,拿错了也不知道。她回济南之前,给我留了一封信,那信上说这笔买卖对她万分重要,要拿这画来一用。结果就拿错了。我打听了她应该是来找朱老板您,又怕她弄错了惹朱老板生气做不成生意,就紧紧忙忙地赶来把真迹送上。要是惹恼了朱老板,我在这里给您赔礼了,锦绣是诚心来赠画,朱老板莫怪她。”瑞峥叽里呱啦地解释,生怕来晚了赶不及,并没想到锦绣此时还没来找这位朱老板。 朱伽因这些年生活阔绰,花了不少银子在字画收藏上,对这些,他是很痴迷的,一心想附庸风雅。这会儿见瑞峥展开了那画,他早已经把程锦绣抛到了千里之外,只半张着嘴,指着那画发颤:“可是真迹?” “自然,你不信呢?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你看!这着墨皴法是错不了的。”瑞峥大方地把画轴递到朱伽因的面前,指着上面的笔触说,“你看这图画构置,是有三分李唐风采;你看这树叶,是带着几分沈周的‘粗沈’之风的,可这整体笔法却如斧劈;你看这山,笔法拖长收细,气势如虹又不失清润……” 朱伽因喜欢这些东西,也是这两年富起来后的事情。所知并不多,眼下听瑞峥这般讲解,真是云里雾里,不解颇多。他对瑞峥拱手虚心请教:“沈周笔法有何特点?不知小兄弟可详细讲解一下?” “粗沈,粗沈么。”瑞峥拿手在空中勾画了一下,问道:“有笔墨没?我画给你看。” “有的有的。”朱伽因立马吆喝家丁笔墨纸砚伺候。 两个人走到方才朱伽因饮酒赏菊的石桌面前,推了桌上的酒菜,铺好了纸笔。 瑞峥跑了一天的路,着实饿了,顺便叼了根鸡腿,就趴在上好的宣纸上滔滔不绝起来。说唐寅画法的入世,说行为的出世,说其生平,感叹其气魄与风流。 一个愿教一个愿学,朱伽因听得连连点头,入了神。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微风拂来,菊花荡漾,花香和墨香渗透在一起。此时的朱伽因并没有费心思考该如何风雅,风雅却是真的来了。 “不炼金丹不坐禅,不为商贾不耕田。闲来写幅丹青卖,不使人间造孽钱。当年,他有一首诗就是这样写的。”瑞峥说着,站起来伸个懒腰,晃荡晃荡酒壶。 “好诗!好诗!” “好酒!好酒!还有没有?” “有有有!”朱伽因叫人添酒,回头看瑞峥白白净净又俊俏飘逸,眼下对他可谓是心悦诚服。他从来不知道,那程锦绣有个这般才俊的丈夫。 添了酒,对饮一番,朱伽因就冲瑞峥说:“今日听纪公子一席话,真当是胜读十年书啊。朱某这些年一直想结交这样的朋友却得不到。” 瑞峥打个饱嗝,摆摆手:“哪里哪里,过奖了。你若这么喜欢唐寅,改日请你去我杭州的宅子里坐一坐,不敢说有许多真迹,但是在下临的画幅还是有不少的。你要想看看沈周,也是有两幅的。” 瑞峥大方慷慨,朱伽因对他更是欣赏,执意要他在家里小住几日:“能再受纪公子几日熏陶,是我的荣幸。” 瑞峥生性浪荡,也不推辞:“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日起,朱老板就是我的朋友,朋友的家就是我的家,我的家就是朋友的家!这里离着济南近,日后你要愿意,就随时来纪家找我……”瑞峥想了想,又添了句,“要是我在济南的话。” “爽快,爽快。” 吃饱喝足了,瑞峥又想到这次来的目的,又加了句,“既然已经是朋友,那日后还请朱老板在生意上多多照顾贱内,她对这笔生意看重得很。” 朱伽因听了这话勉强笑笑,没说答应也没断然拒绝。他向来对程锦绣有偏见,今天却也是真的对纪瑞峥有欣赏佩服。这样的两人竟能结成夫妇,他实在是想不到。 不过,凭着纪瑞峥这般替她着想,兴许那程锦绣也有些过人之处吧。因为瑞峥的出现,朱伽因对程锦绣多少有些改观。 随后,瑞峥就在朱家住了几天,游玩了临清附近的一些景色。又过了些天,朱伽因有笔生意要前往济南,瑞峥就与他同行。到了济南,瑞峥怕他爹还不敢回家,也就没有邀朱伽因去纪府里头住,这让一心想看字画的朱伽因感到有些失落。 客栈前头,两人分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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