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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令出如山,群丐立刻分散八方,口中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哨。原来匍匐在地的毒蛇纷纷立起身子,摇摇晃晃吐着信子向三人游了过来。

  两匹白马不安地踏动着四蹄,向南宫傲靠拢,好像本能地知道在这个人身边可以得到保护。玉冰战战兢兢,整个身子都扎进南宫傲的怀里,拼命克制着不让自己尖叫出声。南宫傲搂住她,柔声安慰:“别怕,有我在!”若不经意间,甩开了冷超的手。

  玉冰使劲儿点了点头,却还是浑身僵硬,不住地打冷战。

  冷超拔剑在手,南宫傲淡淡制止:“不必。”手一挥,一片薄薄的烟雾似有若无地从他手心里弥散开来。

  群蛇忽然停住了,仿佛一时失去了目标,在原地摇曳着,有的盘成一团,有的转身回去了。南宫傲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式样奇特的哨子,放在唇边做吹哨状,脚下还轻轻点着节拍,可是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在场的人都惊讶地望着他,不明所以。

  突然,所有的蛇一齐掉转方向向群丐涌去,天上地下四面八方挨挨挤挤像汹涌的海浪。丐帮弟子们大惊失色,有的拼命吹口哨,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冷超大笑:“该!叫他们仗着畜生害人!”

  玉冰突然发现,冷超的笑容只有半边,另半边仍是一副冷酷凶残的模样,整张脸被一个硕大的鹰钩鼻子从中鲜明地切割成了阴阳两面,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仿佛觉察到了玉冰的目光,冷超突然掉转了脸,瞪着她龇牙咧嘴地一笑。玉冰一惊,但立刻整顿表情还报以温柔一笑。冷超怔了一下,瞥了一眼南宫傲,又恢复了惯常的漠然。

  群丐被自己豢养的毒蛇咬乱了阵脚,不少人受了伤,再也无力替天行道,骂骂咧咧地撤走了。

  晚霞如火,霜林如醉,三人二马悠然结伴出了树林。冷超和南宫傲许久未见,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天已全黑,前方一条小溪阻路,三人便在溪边扎营,搭起两座帐篷,架起篝火烧烤野味。

  玉冰渴了大半天,这时灌了一肚子水,再没胃口吃饭,勉强啃了几口兔腿,已累得睁不开眼,就钻进帐篷睡了。冷超这才告诉南宫傲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自从那天在百花谷没找到南宫傲,却巧遇了寻找玉冰的“幽灵”,冷超更加担忧,近几天一直在百花山脚下的村镇游荡,希望能探知南宫傲的蛛丝马迹。今天走到青韭镇外,碰到了负伤惊跑的白龙,冷超认得是南宫傲的马,就一路追了下去,直跑到这林外才赶上,却又被恰巧路过的丐帮弟子误认作千手观音打了起来。

  南宫傲检查了白龙的伤势,只有臀部被拂尘扫过的皮外伤。这才明白火云师太找到自己的原因,显然也是因为在镇外看见了白龙。白龙通灵而善战,认得火云师太是主人的对头,自然不肯放过。倘若对方不是火云师太这样的高手,那最后吃亏的是谁,还真的很难说。

  冷超听玉冰在帐篷里已经睡熟,才问南宫傲:“她是谁家的小姐?”

  “平南王府。”

  冷超吃了一惊:“平南王的女儿?就是号称‘绝代双姝’的,那个玉冰郡主?”

  南宫傲点了点头。

  冷超看了南宫傲半晌,问:“你不会真的打算娶了她吧?我看她跟你一点儿都不般配,你们不是一路人。”

  南宫傲黯然无语。

  冷超笑了笑:“看来,你对她是动了真心了。这妮子真了不起。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的,因为……”

  “因为我自己像女人?”南宫傲苦笑。

  冷超斜睨着他:“不是吗?女人有的,你全有,而且比任何女人都强,有什么必要再找个女人?除非你是想传宗接代。”

  “你不懂。”南宫傲烦恼地站了起来,冷超一伸手把他扯住了:“我话还没说完,再坐一会儿。”

  南宫傲忿然甩开了他,沉下脸来:“我当你是朋友,你若跟那些人一样,别说我翻脸不认人!”

  冷超抱膝仰脸直视着他,平静地道:“我要是跟那些人一样,你一开始就不会认我做朋友了。”

  南宫傲瞪了他一会儿,又颓然坐下了。

  冷超笑了笑:“你不觉得,你在这方面是太过敏感了吗?其实,面对你这样的人,要不动心,很难。”

  南宫傲木然听着,却没再生气。

  “好啦,不说让你心烦的话了。你打算拿她怎么办?”冷超向玉冰的帐篷一努嘴。

  南宫傲轻轻叹了口气:“送她回家。她……她不能跟着我。”

  “她自己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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