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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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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叫你什么?”她问。 “当然是叫相公,或者是夫君!” 玉冰暗暗叹了口气:“那岂不太俗?配不上你。” “嗯……”南宫傲低头想了想,“我是腊月里生的,小时候,我娘一直叫我冬儿……” “那我也叫你冬儿吧!”玉冰很快地接口,“你娘呢?现在在哪里?” 南宫傲脸上骤然笼上一层阴云:“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玉冰微微怔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对不起……那……你家里其他人呢?” 南宫傲淡淡一笑:“我早就没有家了。十岁那年父母双亡,从此以后就流浪街头,成了小叫花子……” 玉冰哑了,半晌,才轻声道:“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行吗?” 南宫傲望着她,好一会儿,缓缓摇了摇头:“不!我不想让你替我分担痛苦!我只想给你快乐!让你在我身边的每时每刻都喜笑颜开,无虑无愁,这是我为丈夫的本分!” 玉冰凝望着他,慢慢红了眼圈,久久不语。 “落日解鞍芳草岸,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冷超倚马立在岸边,望着西天的晚霞,再次举起了酒壶。忽然想起,壶里早已涓滴不剩了,不禁自嘲地咧嘴一笑。 “该去打壶酒了。”嘴里嘟囔着,他把缰绳从树上解了下来,拉马离了岸边,心里还在模模糊糊想着“落日解鞍”那几句词。 他没读过什么书,这几句词还是他第一次遇见南宫傲时,听他嘴里吟出来的。冷超一听便爱上了,觉得这几句话很对自己的胃,从而也就种下了他对南宫傲的好感。只不过,同样这几句话,冷超读来是一个浪子的落拓潇洒,而南宫傲吟出口,却让人倍感凄凉与无奈。 想起这位贤兄,冷超唇边禁不住浮起一丝温暖的笑容。他比南宫傲小了两岁,一向管他叫大哥。可在他内心深处,却总是不自觉地把南宫傲当成一位大姐。他从没见过还有哪个男人像南宫傲这样,温婉体贴,多愁善感,而且,还美若天仙。真的,他能想出来的形容美人的词只有这么一个,他觉得,这个词用在这位“大哥”身上实在恰如其分,甚至,犹有不及。 一只火红的大葫芦垂吊在茅棚外的横杆上,招摇地在风中轻轻摇摆,这家乡间小酒铺的名字也就叫“红葫芦”。 冷超把马拴在木桩上走了进去。 酒铺不大,只上了二三成的座儿。冷超一进来,便有几桌的客人抬眼向他打量了几下,然后又各忙各的了。冷超也少不得向那几人回敬了数眼,看得出来,都是跑江湖的人。 酒只有一种——“烧刀子”,菜品也不多。能来这种地方吃饭喝酒的,多是些江湖过客,再有,就是附近打鱼种地的乡民。忙完了一天的活计,老哥儿几个在这儿聚聚,打一壶酒,聊点儿闲篇儿。只是近来年景不好,朝廷又捐多税重,许多贫民都离乡背井逃荒去了,这乡间酒铺也就跟着寥落起来。 冷超拣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叫小伙计先把他的酒壶灌满了,又另要了两壶酒,一大盘酱牛肉,切了二斤烙饼。正要吃时,墙角几个人的谈话却引起了他的兴趣。 “闹鬼的事可不是我信口胡编,好些人都看见了。”黑脸汉子压低了嗓音神神秘秘地说,“再者说,那‘北坛七星’是何等样人,这么些年谁能动得了他们?那官府是不用说了,紫薇堂厉不厉害?武林第一门!一块紫金令牌号令武林,结果怎么样?嘁……”他用一个无意义的摩擦音戏剧性地煞尾,代表了无穷的意思。 “那紫薇堂的人真的在‘北坛七星’手底下吃了亏了?”山羊胡子瞪着溜圆的豆眼无限惊讶地悄问。 “那还用说!”黑脸汉撇着嘴,满脸轻蔑的神情,仿佛他是世上唯一的智者先知。 扁脸中年人缩了缩脖子:“他们胆子可真不小,紫薇堂的人都敢惹。”脸上显出一副钦佩不已的样子。 黑脸汉斜睨着他:“瞧你这副德行!紫薇堂算什么,除了紫极仙翁和现在的掌门紫阳君,其他的人,也不过就仗着这块‘武林第一门’的金字招牌才敢这么神气,真要拉出来比划比划,还不定什么样儿呢,嘁!”又是一个虚字,颇有笑傲江湖的英雄气概。 “那七个人全都是吓死的?”山羊胡子问。 “没那事!就瘸老四、马瞎子、庞六和七疯子是吓死的,陆老大、二头陀和魏老三死因不明,浑身上下内伤、外伤一点儿没有,你们说,这不是活见鬼了么?”黑脸汉道。 “那百花山真的有鬼?”扁脸中年人永远都是一副端肩缩脖的样子。 山羊胡子捻须沉吟:“鬼神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表情颇显得沧桑睿智。 冷超听到这儿,忍不住“噗嗤”一笑,一口酒喷了出来。 墙角的三个人这才惊觉隔桌有耳,面上均现不豫之色。黑脸汉子登时撂下脸站了起来,向冷超一抱拳:“这位朋友,要听的话就大大方方过来听,藏在人背后听墙根儿,可也是大丈夫的作为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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