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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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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太子承认我是您的,我就跟您走;如果太子告诉你,他和我不能分开,那我愿意报答他的心意,哪怕用自尽的方式。”你平静的说,比在妈妈面前提出习舞的赌注时还要平静,“您,接受这个赌吗?” “为什么?这对你没有好处。难道你觉得我不会叫你自尽?”王俯下腰,看着你的眼睛,“……啊,不对,是因为你不畏惧自尽。”他想了想,笑了,“很好。上次见面时,你畏惧的东西是什么呢?现在好像已经破除了。这让你变得更有意思、更加像原来的你。我接受你的赌注。”他眨眨眼睛,“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伯巍是我的儿子,我了解他。” 你安然的挺直肩背而坐。 是,你当然知道伯巍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你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这是你在神意面前下的决定:如果伯巍为了你对抗父王,向你证明人世间有一个人肯拿肩膀保护你的身体,那么你,愿意免除这个人的困扰,用自尽的方式也在所不惜。 从叶缔把你送回伯巍身边那刻起,你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神不肯叫你抽身事外。你复仇的使命,也许对于神来说有特殊的意义,所以神认为你应该完成吧?但你想再给人间一次机会。 王一直蹲在你面前,像头大棕熊看着一只瓷娃娃似的,那么有兴致的看着你。他的身材是伯巍继承的那种:宽肩膀、厚厚的胸膛、有点儿太长的双臂、浓密的鬓角,这些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但是眼睛不同。伯巍继承了母亲的双眼皮和黑眼睛,而王的虹膜颜色较淡些,那种金褐色有点迷蒙的感觉,睫毛淡而短,眼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像在笑着,配了眼睛的颜色,这种笑意都带了神秘的悲凉。 你忽然觉得这双眼睛像小郡爷。不需要说话,只是蹲在面前,看那么一眼,就会让人觉得他和你有某种特殊亲切的关系、他明白你心中某些不允许任何人了解的内容;甚至如果某一天,他看也不看你一眼的走过去,眼角的余韵仍然会流露某些特殊意味,让你觉得他对你来说仍然是个特殊的人。 这就是首领的魅力?任何人都可以不喜欢他,但第一时间承认他与众不同。不知道小郡爷对自己这种魅力怎么看,但王显然清楚得很,他明白自己对所有人有影响,不只是因为“王”这个头衔,还因为他自己的特质,于是他可以很随便的抬手为你摘下发夹:“不要戴假发,你这个丫头。” 伯巍回来时,正见到王摘下你的头冠、假发髻。你的真发露出来,短得像个野孩子,刘海摆脱发夹的束缚,披下来遮着眉眼,影子下,眼眸如黑玉的刀光。“遇桥乃鸣,阿威,你没有告诉我实话。你是桥。这是天给我准备的女人。我要把她带走了。”王对他说,没有回头。 你也没有回头,侧对伯巍而坐,眉心、鼻梁到下颔,后颈、肩膀和腰身,所有线条像玉雕出来似的,凝然不动。 那个时候,他如果一个箭步过来,对他的父亲、整个郡国的王说:他要保护你,任何人要夺走你,除非跨着他的尸体过去。那你愿意直接把刀子扎进心口,告诉他:继续做您的太子吧,我放您自由了。 这把刀子握在你袖管中。你一直是想得这么周到的家伙。 伯巍嘴巴张开来一点,像做梦,发不出声音。 你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王一手兜住你的腰背、另一手抄起你的膝弯,将你横抱起,走向后面去。 “这是我的……”伯巍终于找到声音,这么说。 “不,这是我的。你弄错了。”王简单回答。 你在他怀中离去。速度不快,伯巍的身影渐渐落在后面,你用眼角余光同他告别。 真遗憾,他与你,到最后都没能成就一个爱情传奇。 第二人称版 补记 补记一 王从此眷眷于你,你在“花深似海”学得的一切知识都有用。甚至,久了之后,你的**也食髓之味,在其中得到乐趣。 他要带你入宫,但阻碍力量一时比较大,不但因为你出身低贱,更因为你曾经是伯巍的嫔妾。于是王叫你先进道观斩断尘缘、避过风头,择日再行入宫。他并且做主叫你认了南郡王夫妻为干爹干娘——“前段时间阿威不是叫你认作南小子的义妹?那就这么着吧。南小子很忠心,是他来跟我说,阿威纳的你,可能是‘逢桥乃鸣’的孩子。有点儿挣扎,南家这小子,但总算分得清忠义。你就认他家作干亲吧,我带你入宫会方便点。” 小郡爷当然要投靠王的。不管怎么说,伯巍的力量不足以保护南郡王全家,聪明人当然知道怎么取舍,一切挣扎痛苦在所不论。所以,后来伯巍悄悄将你从前削下的青丝,缠了他自己的一绺头发送来,向你表明心意时,你只是将这些发丝作线,绣了幅精妙的绣品,送于干爹干娘添福添寿。王听了,捧腹大笑:“亏你这小丫头想得出来!” 新年过了、是元宵,宫里一些女人们很不愿意你入宫,趁着佳节时分王必须出席宫中的应酬,连番献媚,想以红粉帐困住他、叫他忘了你。你早有计较,倒不做什么别的,只是将从前市井中听来的传奇,巧妙编织,每当见面时一段一段说给王听,他要离去时,总有一段传奇正在难解难分。王虽然人到中年,好奇心比少年人还盛些,回去怎能不百爪挠心?红粉帐里呆不牢,再怎么山高路远、还是一趟趟跑回来,听你的下回分解。 于是,新年的炮竹声落尽时,你被封为贵人,将正式入宫。贤平嫔盛怒,不知从何处听来说,你可能是连波的转世,便请道士来作法抓鬼。 那时候,叶缔来求见王,痛得滴血的说:“王上,这件事行不得!那位姑娘……” “我金口玉言,已经封了她。你怎么不知礼数?该叫她如贵人!”王笑道。 “是!这位贵人娘娘……臣调查过,她从来没学过刺绣,在道观中也不过是诵经、学些草药知识,怎么突然就能绣了?王上不觉得奇怪?” “所以呢?”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要看他怎样自己把伤口揭出来。 “王上,当年……连波,她是绣庄的绣娘。”叶缔声音低不可闻。 “所以,当年我从你手里把她要过来,害她自尽;今日你跟我说我的新宠可能是她还魂,叫我小心?”王大笑。 叶缔埋头。 “你错了。如烟不是连波,她们有根本的不同,你看不出来吗?”王笑道,“既然你这么老实,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连波当时是怀着孩子的。” 叶缔的眼睛猛然张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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