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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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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甚至不惜违背自己个性,想要牺牲自己的利益通过和谈换取刘邦的让步,以鸿沟为分界。但是刘邦却违约出兵追杀楚军。当项羽失利并且认识到自己无法立即消灭刘邦而又无法谈和的情况下,项羽只有牺牲自己以结束数年的残杀。 也许现在对他说这些太早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长篇大论地说了许多,适儿有些似懂非懂,仰着小脸,又问道:“那刘邦太过狡诈了。” 呵呵,适儿的善良是我最最欣慰的,但是这善良能不能让他足以安然地度过漫长的一生,在权力的旋涡中安然无恙呢,这是我最为担心的。拉过适儿,我表情严肃地说:“刘邦确实狡猾,而且心狠,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群雄逐鹿中问鼎,这就是所谓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刘邦对项羽对韩信可能有负,但是他称帝之后造福百姓,我们就要承认他是一位好帝王,好与坏都是相对的,所以任何一件事情,都要记得不能绝对,要从不同的角度去看。” “说得好,雪儿真是见地独到。”李豫从外面进来,不知他听了多久,神情中有几分愁容,不知道又出现了什么事情,这两年对于太子东宫来讲真是多事之秋,太子妃之事平息后没过多久,太子的另一位夫人,杜良娣也因为外戚而获罪,太子李亨依然是上表请离,这位良娣同太子妃一道,同样是离宫清修去了。 而名将皇甫惟明也终于因为一个不大不小的过失被李林甫参奏赐死了。 一连串的打击,太子李亨一下子就苍老了,刚过中年已然青丝染白霜,在宫中见过一次,本来很是不屑他的做法,每一次为了避祸就将枕边人抛出,但是看到他如此消瘦颓废不觉心生怜意。 广平郡王府里因为崔芙蓉产下一位嫡子,终于有件喜事可以一扫往日的清冷。 可是今天看到李豫的神情,不由又有些担心,难道又出了什么事情。使个眼色,芸儿带适儿出去,我连忙问道:“怎么?可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李豫拉起我的手,看着我,一字一句道:“契丹王反了。” 契丹王反了,我重复着他的话,难道,我惊呼:“那敏儿呢?” 李豫紧紧抱着我,很轻很轻的声音:“敏儿,以身殉国了。” 啊,我惊了,那样明艳活泼,那样热情如火,那样一袭红衣纵横马场的敏儿香消玉殒了。 我伏在李豫怀中痛哭。 李豫用手轻抚着我,也不免哀叹。我忽地抬起头,泪眼婆娑中喊出:“她不是为国捐躯,她是遂了她自己的心,皇甫惟明死了,她也不想独活。” 李豫有些惊愕,细细体味我所说的话,揽过我言道:“也许你说得对。” 独孤敏一缕香魂永留大漠,她是我在大唐真心以对、脾气相投的第一个知己好友,她的离去让我又一次体验了生命的无常与事事的无奈。 而契丹的反叛没有给大唐带来太大的风波,反而成就了另一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安禄山。 一切都是因为宰相李林甫的自私,他为了杜绝边帅入相之路,建议“用寒畯胡人”为将,认为“胡人勇决可战,寒族孤立无党,必能为朝廷尽死”。玄宗十分赞同李林甫的观点,在对契丹的战役中起用了胡人安禄山。安禄山设宴诱骗契丹王,在酒中加了麻醉用的莨菪子,待契丹王昏醉之际将其杀死,首级送往长安献捷。 这么短的时间就平定了叛乱且不费一兵一卒,玄宗大喜过望。认为安禄山“战必克平,智能料敌”。不顾李林甫与满朝文武的劝阻,任命其为三镇节度使。三镇兵约近20万,占全国镇兵的百分之四十。 对于种种关于他的传闻,我一直很好奇安禄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真的如野史中描述的那样粗野丑陋吗? 重阳节进宫拜见贵妃时,终于亲眼得见这位将大唐盛世毁于一旦的人。 云隐 重阳节,兴庆宫长庆楼内我见到了安禄山。 此时的安禄山隆宠正浓,对于一同进殿的太子,竟然不施礼请安。 当殿上礼官提醒他时,这位高大健壮、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三镇节度史,竟然眼睛向上一翻瓮声瓮气地说:“胡儿只知道有陛下,不知道太子是个什么官衔,不知以何礼参拜。” 如此公然的傲慢与无视未来储君的行为,居然没有让殿上的玄宗动怒,反而笑着答道:“安爱卿,太子就是国之储君,朕百年之后坐在这龙椅上的人。” 话虽然如此,在场的人分明能感觉到安禄山的话玄宗还是很受用的,确实对于一位英雄一世的老人,面对正值壮年且一直以孝谨、贤良之名称颂于世的太子,是心有芥蒂的。 安禄山听到玄宗此言,立刻伏在地上,声音激昂:“陛下万岁之躯百年之后定然是还端坐在此。” 一时间,殿内众人皆口中称念“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心里终于明白玄宗为何如此宠幸安禄山,那是一代明君在年华已去的孤独和惶恐中,有这样一个雄武的边关大将时时刻刻地歌功颂德,毫无掩饰地顶礼膜拜,让他内心深处得到极大的满足,通过对安禄山的大加封赏,群臣仿效,一时间山呼万岁,旷古名君等称颂之辞不绝于耳,怎能不心情大好,此情此景更添了盛世之态。 看着深深垂首立于一旁的太子,心里涌起一阵酸楚,做一位伟大帝王的太子真的很难,不能不出色,也不能太出色,分寸拿捏、一言一行无不是慎之又慎,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也常常会在不经意间被推到旋涡中间。 忽然听得玄宗问道:“太子气色不好,可是身体不适?” 李豫忙揖首代答:“回万岁,父王入秋以来偶染风寒,药藏局正侍药调理。” “哦。”玄宗目光扫过李豫、又扫过太子李亨,突然发现这位刚过不惑之年的儿子,头发已有几分脱落,间或有些花白,分明是一种进入暮年的感觉,眼中不易被察觉的不忍一闪而过,随即说道:“太子身边无人照应,朕甚为忧心,邓国夫人的孙女张氏,惠德贤良,着立为太子良娣,由礼部选吉日行礼吧。” 太子李亨,心中一热,立即行礼谢恩。我与李豫四目相对,看见他目光中似有深意,心下不明。 不管如何,此次赐婚,对于太子来说是一个好的信号。也许这是久经政治风雨的玄宗对于他的几分恻隐,这说明玄宗对近来发生的事情很清楚,在遭受冲击时,太子忍辱负重,没有上表向自己的父皇寻求保护,而是按自己的方式来应付。也许这会让玄宗心中有几许安慰,也许这些事情本就是用以考验太子的,只是考验的结果出乎大家的意料,太子的做法让他有些苦涩与踌躇。因为太子李亨应付事变的能力与忍受困顿的耐力大大超出了玄宗的想象,所以一直以来,他的态度很是暖昧,此次的赐婚对于太子、对于整个朝庭都是一个信号,玄宗没有放弃太子,太子仍旧是太子。 回来的路上,我与李豫同乘一车,想起他刚刚的神情,心中有些奇怪:“那张氏可是有什么来历?” 李豫笑了,目光望着车窗外,微微有些得意的上扬着嘴角,“邓国夫人是万岁的姨母。” “啊,”我轻轻惊呼,“果然是有些来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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