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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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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一段家仇把我们生生分开,逼着我断了心中的念想。沟沟坎坎之间,我同萧楼得以携手。而今,若是命运如此可笑的告诉我寻错仇,认错了人,一切不过是一个误会而已,我当如何面对景溯的深情。 景溯的手有力的握着我,侧头看我道:“走吧。” 我一边走一边冲着洞内大喊道:“怪老头,本姑娘回来了。” 我的声音回荡在洞内,空寂的回音。景溯突然停住脚步将我掩在身后,全神戒备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皱着眉头也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心下当即一慌。拉着景溯向内室冲去。 青石长台上,倒着一位老者,头发胡须皆是白色,风骨嶙嶙,神态威严。然而,却是面无血色,了无生气,一道细长的刀痕切断了他的颈部动脉,鲜血渗出沿着青石台流到地上,大片的血迹在我眼前开出蜿蜒的花,眼前一晕我就要倒下。 景溯长臂揽住我,将我扶坐在石凳上,走上前去检查老者的尸体。 我只觉得眼前都是血红的颜色,滑腻腻的密满了眼睛,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直到景溯狠狠的摇着我的肩,大声叫我的时候我才茫然的回过神来,低声问:“他死了吗?” 景溯神情黯淡点头,“是。” 于我有救命之恩的怪老头就这样死了,“他是无道老人吗?” 景溯点头。“照尸体的情况来看,凶手快我们两日。” “什么人杀得了无道老人?” 一丝阴霾掠过景溯的眼底,“没有人,除非师傅甘愿受死,否则天下间没有人能够使他一刀毙命。” 我一脸的不可置信,轻轻的重复那四个字,“甘愿受死。” 景溯脸色深寒,怒气冲冲的冲我吼:“我如果想杀人灭口何必千里迢迢跟你来这里。” “你恼什么,我没有怀疑你。” 景溯微怔,有些不自然的说:“你似乎变聪明了。” 天机算的话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景溯真的是我前世的爱人吗? “从伤口的形状来看,虽然是刀伤,凶手却是一个惯于用剑的人。一个极力要掩盖真相掩藏自己的人。”景溯单膝触地跪在我面前的地上,抬头看着我神情极为认真的问:“松儿,我问你,我们要寻无道老人的事你还告诉过谁?” 这样的事我还能告诉谁,大黄蜂已经跟来了答案还不明显吗?“萧楼。” 景溯郑重的看着我,看似平静的眼眸底处似乎有深浅的波纹涌动,映在我心头说不清明的不安上,他说:“这么明显的杀人灭口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摇头,“不是他。” “你仔细想想,如果一直以来让你坚信不疑的亦声说谎呢,而又是什么人能让亦声欺骗你?家师同回雪剑客多年深交,柳叶剑谱很可能就是赠予了他。” “凶手为何不毁尸灭迹?” “此处乃是万丈深崖,你我下来已经很艰难,带一个死人上崖谈何容易。 我依然摇头,“不是他。” 景溯恼了,站起来一甩衣袖道:“你以前心思细密七窍玲珑,现在怎么这么笨。” “我以前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景溯望着我的眼神有雾气蒙蒙,飘渺的不真实,他专注的看着我,却又似乎是透过在看着别人,他说的咬牙切纸一字一句,“以前的你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他的话字字句句打在我的心头,思绪茫然中似乎人在质问我:“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人?” 待我回过神来,景溯依旧陷在回忆的虚无中,眉峰紧锁,深海般的眼底一片沉暗。 我轻轻的唤了他一声:“景溯。” 他微微一怔,反应了半响才意识到我叫的是他,“怎么?” 我望了一眼无道老人被鲜血染红的尸体,悲伤的道:“我们埋葬了他吧。” 景溯双手握拳,掩不住的恨意被他握在手中,“好。” 这世间能解开我和景溯之间死结的唯一一个人被深埋于万丈崖底的黄土之下,也将往事一同埋葬了。景溯明指萧楼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然而一切都是猜测没有半点证据,要我如何相信。就如同他当初要我相信他没有杀害我一家一样,空口无凭如何取信于人。 而萧楼杀害我一家?多么荒谬的猜测。 我说:“我们上去吧。” 景溯别过身子背对着我,那背影寂寥孤索透着说不清的绝望,他压抑的声音道:“你始终不肯信我?” “景溯,来之前萧楼曾问过我,若是能够证明你不是当年凶案的真凶会如何,我告诉他我依旧会回来,回到他身边。” 景溯猛的转过身来,我眉眼坚毅用前所未有的冷静制止他说话,接着说:“你是我的仇人我却杀不了你,是因为我对你的爱抵挡了仇恨。但是,仇与爱两两相抵,亦消磨了爱。景溯,对不起,我不能爱你,也不再爱你。如今,我爱的人是萧楼。” 景溯长久的沉默之后,仰天大笑,将心中的酸楚和悲伤化作笑容,他抬首仰望苍天:“你终于肯说出这句话了。轮回两世你爱的人始终是他。” 我疑惑了,便是真有那前世,我爱的人难道不是那叫做昊殇的景溯吗? 夕阳斜晖,透着无边的萧索。一种昏黄的空弥漫天地之间,显出无边的苍凉。在天空最后一丝斜阳消失的时候,景溯策马而去。一袭白衣于马上卓然英姿,于我眼中却是绝望的悲戚。 一段深仇,终是让我们走上陌路。 他怀着满心的希望而来,却因无道老人的死,我绝情的话,心死如灰。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景溯,有一争天下,造福于民的抱负。凤鸣山上手刃穆秋烟之后的景溯,对万事都没有兴趣,唯独执着于我。他锋芒毕露的争夺止于那个叫做修涯的男子的一席话,为了不伤害我,他选择了退让。如此深情纵然无法回报,纵然家仇深深,依然将在我心中铭记永生。只是,今生的洛松,无以为报。 我对着景溯远去的身影泪洒罗衫,目送他消失于夕阳最后的一抹色彩中。 景溯,谢谢你的爱。 返回帝都的路上,大黄蜂依然聒噪,来的时候他不慌不忙一路上优哉游哉。这时候才想起来要赶回去参加萧楼的登基大典。自己匆忙还不忘记捎带着威胁我,“萧楼说你答应他一定能赶回去的。你想想,你要是为了景溯毁了对萧楼的承诺。哎,萧楼脾气一向都不太好。” 我怒瞪他,“你少来威胁我,我眼下无名无分无关紧要,但是官拜少相的你要是不出在场的话……” “知道你还废话,赶紧给大爷赶路。” 我们一路嬉闹争吵,大黄蜂有心让我忘记景溯带来的伤愁,变着法子逗我开心。有时候实在被他惹烦了,就冲他大吼,“你给大爷把嘴闭上。” 大黄蜂立马委屈的像小媳妇一样,“奴家又哪里惹爷不高兴了。” “把衣服脱了,给爷看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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