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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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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留心后——”战承嶪眼明手快地一剑封其喉,玄墨见机甩出堇扇,同时朝靠姐姐最近的骆修大喝一声:“骆修,救人!” 骆修当即会意,旋身扔出长枪,电光火石之际,那被唤作“主上”之人觉察情况有变,猛然回头,堇扇飞速从他眼前旋转切过,血喷如注,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堇扇深深没入楠木殿柱之上。另一侧,骆修的长枪刺过方留书的礼服,力道之大足以把方留书从歹人手中挑开,太子飞身上前接住了飞起来的方留书。三人配合默契,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恰如天作之合。 “太子,他瞎了!” 战承嶪不顾肩头汩汩流出的血,挥剑上前,承影直抵他咽下:“赵显那老贼在哪儿?” “想找国舅,就凭你?” 战承嶪大怒,抖腕便刺,太子一个箭步上前钳住他:“承嶪,留一个活口!” 战承嶪偏头一看,果然,刺客们不是在搏杀中被杀,便是见主上被擒后自戕。战承嶪悻悻地放下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别开脸。方直上前紧拥了他一下,以示宽慰。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骆修猛然想起了什么,一个雨燕破云蹿上殿顶,方直大呼不好,紧跟其后,在半空中只捞到骆修的衣角。太和殿之巅,骆修面无表情地朝玄墨步步紧逼,方直挺身横在他与玄墨之间。 “修,你冷静点!”方直知道自己这方理亏,很小声地哼哼了一句,试图劝住骆修。 “冷静?”骆修稍稍偏头,逼视方直,都快贴上方直的脸了,威胁之意弥散。 “修,公主也是情急之下狗急跳墙不得已而为之呀!”方直向后挺挺脊梁,试着离火炮筒子远些,赔笑着为玄墨辩解。骆修闪身绕过方直,方直没法子,被逼无奈地从骆修身后劈上一记手刀,自己人在殿上交了手。打斗过程中,两人都冲着玄墨而去,一个抢一个护,一众人在下面看得是惊心动魄,却也是津津有味。这群没良心的看客! 玄墨心中有鬼,一心后退就想躲过骆修,都退到了飞檐边上也无觉察,惊慌失措间,突听底下方留书娇喝一声:“妹妹小心!” 慌中出错,玄墨以为方留书是在提醒她小心骆修的阴招,不管三七二十一,闭着眼就退了一大步。这一脚,踩空了。脚底下虚飘飘的感觉激起了玄墨求生的本能,双臂像大水车一样前三圈、后四圈地抡,去还是于事无补,几经挣扎后,一个仰翻向后栽去。 “救我,舅舅——” 方直闻声一个箭步冲来,眼疾手快地薅住玄墨的一只脚,然后玄墨就像一尾被捕到的大鱼一样,以倒挂金钟的姿势被方直抓着“尾巴”往殿上拖。 “嘘——”底下一片虚惊一场后的长嘘声。众人低头抹汗。 可也不知道是方直只顾抓鞋子了,还是玄墨的丝罗袜太滑溜,眼见着就要被捞上去了,玄墨被抓的那只脚竟不知好歹地从袜子里“挣脱”了出来,玄墨再次戏剧性地急速栽葱状向下坠去,空留方直手中紧抓着一只尚包着罗袜的绣鞋在房檐上发怔,雪白的袜靿迎风飘舞。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方直也傻了。 底下,齐剑最先回过神来,脚下一蹬,起身飞过去救美,刚离开地面,一道身影从他上方飞速掠过,在经过他的头顶的那一瞬,那人重重地一脚踏在齐剑漂亮的脸上——借力。这一脚可好,愣是把齐剑踹到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玄墨这厢,待她脑子稍作清醒,最先惦记着竟是要瞒着方直自己会轻功这件事,当下决定施个苦肉计:摔就摔吧,只要略施小计便可——让脸朝下着地,这样双手还能勉强做个肉垫,以便自己的屁股不会摔烂。想到这里,刚要翻过身子,眼角却瞅见一道身影正冲自己飞来,呵!救命的人来了!干脆连翻身子也省了,闭着眼就等人来接。为了让那人接得轻松些,玄墨不忘“好心地”稍稍提气,放缓自己向下的冲劲儿…… “扑——通”一声闷响。 事实证明,好心还是有好报哇,若非玄墨事先提了气儿,那她就不是屁股摔成八瓣那么简单了,连同她的整个人也会成了肉饼子——原因很简单,那人没接住玄墨。不过这一下玄墨仍是摔得不轻,她哆哆嗦嗦地擎起一根手指,向上直指,气若游丝地吐出一个字:“好——”便没了下文,手也跟着绵软了下去,眼却不甘地睁着。众人面面相觑,方直反应过来,狂号一声:“玄儿——” 齐剑听见方直一声哭喊,一个鲤鱼打挺,却没挺得起来,他不甘,掌心撑地再起,还是没起来,木脸石心的战承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眼底一抹笑意转瞬即逝,伸手把齐剑拽了起来。 齐剑讪讪地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骂:“谁?刚才是谁?!哪个损人——不——利——”骂到最后竟没了声儿,因为入眼的是这样一幕:少公主静静地仰躺在殿前汉白玉铺就的平台上,双目怒睁。齐剑顺着她的目光向上望去,方直和骆修一脸尴尬地肃立在屋顶,迟迟不肯下来(确切点说是不好意思或没胆下来);公主身边还多站着一个人,呀,齐剑定睛一瞧,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那不是梅逸是谁?!蹬了自己的竟是最有谦谦君子之风的梅逸?!这什么世道,君子都这样?!自己竟被君子蹬了! 梅逸满脸的歉疚证实了齐剑的猜测:梅逸到底还是迟了一步,公主,他没救着。里里外外,倒霉的齐剑平白无故地挨了一脚大头踹,活该他吃了个哑巴亏。摸摸火辣辣的脸,齐剑低声咒骂:奶奶的,脸上顶着个蹄印子叫我怎么喝我的花酒去?! 这样,花阶之礼和诏告大典被推迟到十日后。 玄墨那一摔,纵使当时有点真气护体,那也仅仅限于保命,她可是伤得不轻,打从宫里被人用木板子抬回来起,就一直老老实实地趴在床上,这一回,就算是准她不听话不乖巧也难喽,因为,牵一发则痛全身,尤其是屁股上动辄就传来的钝痛,更是让玄墨寝食难安。 下午,王太医就亲自送来好些个药膏药水,说是有利于玄墨尽快康复,玄墨激动万分地问了句:“王世公,我涂了这些就能赶上十日后的大典了是吗?” 王太医捋捋胡子,摇头笑道:“哈哈,都这样了公主还想着参加大典?!公主可曾听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百天”三个字就如一记闷棍当场就不把玄墨闷在那儿了,老太医下面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看来,管他什么热闹都跟自己无关了,玄墨想哭…… 第二十六章·小妹才露无双貌 黄昏时分,御书房里,一些命臣肃立在御案前,气氛有些凝滞。 “国舅还没找到吗?”皇帝语调平平,却还是让人听出了质问的意味。 “没有。”方拓不苟言笑地回禀。 “上午捉到的那人——” “死不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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