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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清和自然能揣摩出儿子的心事,不由得安慰道:“成栋啊,你也别多想,这世上自然会找到合适你的女人。”

  成栋立了起来,回禀道:“爹,儿子不孝,此事他日再说吧!出门一个多月了,我去看娘亲了。”李清和和蔼地道:“去吧!”

  李成栋一出门,李清和便长叹口气。他就不明白,为何一表人才的儿子就找不到一个好儿媳呢?

  李成栋隐约听到父亲的叹息声,心揪之极,若不是碍于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真想大哭一场。心里着实委屈,自己又非色魔,又没虐待过夫人,为何那些好总是活不过一年呢?只叹自己与她们缘分太薄了吧!

  成家的房子五进四落,三进就是父母的卧房,两边的窗上装着精美的雕花玻璃,这可是李成栋从洋人手里花大价买的,原是装饰教堂所用,一块玻璃以一两黄金所换。立在楼上清蓝透亮,让家人欣奇了许久。

  一进院就听见了笑声,成栋边进门边向母亲问好。一个娇柔纤弱,俊眼修眉的女子站了起来,挽着成栋的手腕嘤嘤细语道:“大哥,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成栋摸摸胸口,从中掏出一对淡红色的玛瑙耳环道:“给,哥不会挑礼物,只带了这个回来。”

  那女子撅起了嘴,不快地道:“耳环多了去了,这个不算,你自己留着送女人吧!礼物欠着!”

  老夫人急忙道:“成欢,别无理取闹。成栋累了就去歇会儿吧,让彩云服侍你沐浴!”

  在李家跟李成栋提女人,似成了忌讳,成欢自知失言,黏到了老夫人的身边。旁边的丫环彩云听老夫人派她去服侍大少爷,喜出望外。一副娇滴滴的神态,李家的这些个丫坏也不是粗枝大叶,特别是在主人身边服侍的,长得也颇精致。

  但李成栋断然拒绝道:“不用了,娘,让朱旺服侍就好。娘,我就先回房了。”

  成栋向母亲施了礼出了房,彩云一脸尴尬地低着头,心里好生气恼,却又无可奈何。成昔一脸忧色地道:“大哥现在是越来越不喜热闹了,平日里除了外出经商,都不愿出门。娘,你快想想办法啊!”

  成欢也闹着母亲想办法,性格开朗的大哥被女人折腾成这个样子,连她也不受重视。老夫人深叹了口气,大家一时无语,成昔也转身回了房。

  馨儿跟小玉沿着街晃晃悠悠地往前行,馨儿被水乡的恬静风光吸住眼球,连小船也让她觉着是十分新奇的玩意儿。小玉时时叮嘱,怕万一有个闪失,无法交代。

  馨儿见一条二米来长、仅五十厘米宽的小船上立着一个手拿长竹竿的老汉,佩服地惊唤道:“小玉你来看啊,这位老伯的平衡力太神了!”

  她正指指点点说完,几只黑色的鱼鹰从水里钻了出来,只见那老汉竹竿轻松一伸,鱼鹰被带到小船上。原来鱼鹰的脚上都系着绳索。老汉将手使劲地往鱼鹰喉咙一挤,一条半斤来重的鱼从鱼鹰的嘴里吐了出来。

  馨儿从没见过鱼鹰,大嚷道:“老伯,你也太残忍了,怎么能这样对待鸭子呢?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如杀了它呢?”

  船上的老汗哈哈大笑道:“小姐,这是鱼鹰,不是鸭子,捕鱼是它们的职责。”

  馨儿的脸一片绯红,边上的小孩子也笑嚷道:“羞羞羞,连鱼鹰都不认识。”

  “这是谁家的小姐,长得可真漂亮……”

  不知何时,围观的人立了一片,大概都被鱼鹰所引,如今倒成了看馨儿的西洋镜了。馨儿立刻钻出人群,摸着发烫的脸,自言自语道:“是够丢脸的,都怪老爸不给我外出的机会,孤陋寡闻,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小玉看着拳头紧握、自言自语、一脸羞容的小姐,劝慰道:“小姐,别生气,这里的人没有恶意的,只是大家喜欢三五成群,说笑而已。”

  馨儿清了清嗓子,挥了挥帕子道:“不是啦,我是羞我自己没见识。小玉,绸缎庄近了吗?”

  小玉指着前面道:“前面就是丝行集聚的地方,叫丝行埭。我们现在走的街叫南东街,河对岸的呢叫南西街,过了丝行埭有条繁华的街叫东大街,那里酒楼可多了,还有戏台,过年过节的,有钱人家的老爷就会出钱摆戏台呢!”

  小玉说得津津乐道,馨儿听得心里更添一番好奇。拉着小玉,快速上前,虽然已经腿脚乏力,但好奇心像一根葫萝卜,牵引着她这只小白兔。

  两人站在绸缎庄外,馨儿凑到小玉的耳际,轻声嘀咕道:“别让他们知道我是兰馨儿,咱们微服出访,再说要是让我爹知道了,那以后咱们就出不来了。”

  小玉早对这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小姐,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她使劲地点头。店里的生意还不错,一些涂脂抹粉的女人进进出出。馨儿可不是来看绸缎的,五彩缤纷的绸缎在她眼里跟白纸没有两样,此行目标就是进店的女人。

  结果,令她出其不意的事发生了,一个四十多岁,喜眉笑眼的妇人,穿着一身红色的大袄,绿色的裤子,满面皱纹,露出两排焦黄的牙齿,拉着馨儿的袖子,提高嗓门:“啧啧,这是哪家的小姐唉,多大了?”

  馨儿厌恶地看着眼前俗不可耐的女人,觉着好是过分,柳眉微皱淡淡地道:“你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

  那妇人还是笑眯着眼,好似她的表情只会有笑,扯着那些像核桃壳似的皱纹,笑道:“小姐是本地的吗?我是刘媒婆啊,我刘媒婆做的媒可是远近闻名的,小姐许人家了吗?”

  馨儿斜了她眼道:“我才十四岁,你想拐骗儿童啊!”

  刘媒婆笑道:“小姐,十四岁可以先把婚事定下,等个两年,您就可以抱大胖儿子了!”

  馨儿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太逗了,我抱大胖儿子?你还是回家自己生去吧,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店里的人都哄堂大笑,馨儿又转念一想,何不让她先物色人选,自己再来帮爹挑。毕竟她是专业的,说不定在她已经把浔城的姑娘排成十二正钗十二副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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