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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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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隆回头,温柔地注视着她,“我也概莫能外。落影,不是公子无情,我再让你选一次,是入我曹国公府,还是做你的落影?” 落影心中百转千回,挣扎着还是吐出一句,“公子府中兰园珍品甚多,此间只有一盆落影。” 轻轻的笑声从李景隆喉间溢出,他抬起落影的脸,笑了,“秦淮河上的新花魁,落影当之无愧。” 傍晚时分,锦曦避开珍贝悄悄出了府,来到落影塞给她的纸条上约定的地方。这里正是秦淮河边。天边的晚霞似锦,沿河粉墙高耸,骑楼宽敞,乌瓦小楼栉比鳞次,依河而建,偶见到河边洗衣的下女,南京城的繁华只看这条河就可窥得一斑。 河边垂柳护着清波荡漾,远远望去,初夏的绿意朦胧写意。锦曦笑了笑,不久前,一场大火烧了玉棠春,转眼此事就被水流冲逝得无影无踪。玉棠春没了,今年端午观灯,又该是选花魁的时候了吧。 她回到南京不到两年,竟见识了这么多人物。温润的太子、和蔼的秦王、狠辣的燕王、深藏不露的李景隆,还有,神秘莫测的大哥,还有……憨直的表哥。想到朱守谦,锦曦忍不住觉得温暖。这些人里,最能给人温暖的人竟是那个骄横的表哥。 站在这里回想玉棠春的一幕,锦曦的心里一阵失落、一阵感动,闭上眼翻江倒海想的却是兰园内李景隆身着月白长衫的身影。 她究竟是因为他日日送兰而感动,还是对他黑夜里无声的一笑而动心呢?然而他却又在提亲之时浪迹烟花地,还不做任何解释。锦曦心情混乱,看着手中捧着的那盆素翠红轮莲瓣兰出神。 新月初上柳梢头,锦曦呆呆地站在河边时,李景隆也痴痴地瞧了她许久,终于长叹一声,轻声唤她的名字,“锦曦。” 锦曦回过头,怀里还抱着那盆兰花。李景隆的心往下一沉,背变得僵直,什么话也没说。 “你,你约我来,不想对我说什么吗?” 李景隆慢慢笑了,目光从她手中的兰移到她脸上,浮浪之气顿现,“还要我说什么呢?” 锦曦定定地看着那个笑容,她弄不明白他的意思,想起落影楼中李景隆与落影相偎依的那一幕,她轻咬了下唇,望着李景隆道:“这兰太珍贵,我,养不起。” 只呆了一下,李景隆已脱口而出,“天下间,只有你能!”他似乎有点儿吃惊自己的急切,隐去了那个笑容,一咬牙轻声道:“锦曦,我是真心。” 真心,真心会无话可说?锦曦瞧着李景隆,勉强地笑了笑,真心就是如此?只能如此?他的真心对自己又有多少?她真的不了解他,他可以温情脉脉日日赠兰,也可以瞬间工夫杀了五十七个人,今日所见的李景隆与她眼中看到的真的是两个人。一个人怎么会有两种不同的面目呢?锦曦觉得累心。 她把兰花放在地上,慢慢走开,“你是多情之人,锦曦……” 李景隆眼中冒出怒火,他都这般冲动地表白,还想让他怎样?手一把拽住了锦曦的胳膊,“难道你不肯信我?” “我……”锦曦苦笑,不是她不信他,只是她分不清也认不清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为何要有两种不同的面目?你为何要掩饰武功?这些倒也罢了,为何今日提亲又去烟花柳巷?为何当着大哥的面还与烟花女子调笑?你纵然救了我,可是那么短的时间里,你竟杀了玉棠春五十七人,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的声音里带了些颤抖,锦曦忧伤地想,难道真的是在意了,所以才会质问于他?她凝眸看着李景隆,心里只有一个声音,给她一个答案便好。 李景隆身体一震,他一个问题也回答不了。不是没有答案,而是不能说。 沉默在两人之间散开。等不到一句解释的话,锦曦长叹一声,失望离开。 “锦曦,如果有一天我都告诉你为什么,你……”身后传来李景隆略带痛苦的声音,锦曦只愣了愣,便抬步走开。 “今时你不肯说,他日也不必说了。”锦曦回头看着李景隆,泪光盈动,目光清明。一颗想系在李景隆身上的心瞬间没了着落,变得空了。她想要的,不是这种情形。 李景隆锦衣飘飘地站着,嘴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 “你有苦衷,为何不能告诉我?” “哈哈!锦曦,我没有,叫我如何说?”李景隆朗笑出声,瞅着锦曦的眼中飞快地掠过一抹伤痛。 “你若没有,为何又说总有一天会告诉我为什么?” 李景隆沉默了片刻。新月如钩,那月尖的一点儿像捏碎的玉箫戳破了肌肤,带着难耐的痛楚。告诉她?她这么小,她真能理解?李景隆不信。想想自己,他呵呵笑了,“我逗你玩呢,锦曦。其实你叫非兰才好,当日比箭之时你装天真烂漫瞒过我和燕王,我就想,逗你肯定好玩。” “好,我想要的,是能互托真心,相互信任之人。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除非不让我觉察,否则,我断然不会接受一个浑身都是秘密的人。一个口说真心,却不能信任我的人,我不要。”锦曦黯然,她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此时心意一定,竟也有种痛快。说完转身就走,再不回头。 信任,这天下没有我能信任的人!瞧着锦曦娇小的身体消失在视线中,李景隆胸中气闷,一抬脚,将地上的素翠红轮莲瓣兰踢向河中。 咕咚一声,水花溅起,重重敲在李景隆心里,他突然飞身跃进水中。等冒出水面,浑身湿透,衣衫滴着水,手里却紧紧抓着白玉盆。他如获至宝地捧着,心痛至极。 兰叶浸了水,越发娇艳,李景隆伤情地瞧着,喃喃道:“最痛苦之事莫过于知道却不能说,锦曦,你弃我,他日我必让你体会同样的痛。” 话一出口,那个站在窗边痴望着他的锦曦,那个倚在美人靠上,长发委地,宛如一只蝴蝶的锦曦却是飞走了,一去不回头。 李景隆深深地呼吸,再呼吸,也挡不住从心底深处泛起的无奈与痛楚。捧着白玉盆的手微微颤抖着,胸口似有一团火在烧,仿佛张嘴便能喷出一样,也是他隐忍的功夫强,竟紧闭了嘴,生生地压下心口的那股抑郁之气。 他望着波光粼粼的秦淮河,想起从玉棠春船上小心抱起她瞬间触手的温软、发现她是女子时的惊喜。身侧的红粉众多,却无人能在瞬间牵扯着让他心动。留下兰花,他是冒了危险,犯了大忌。可是他还是留下了,留的还是兰园中最珍爱的素翠红轮莲瓣兰。 “断情兰!”李景隆苦笑,锦曦,难道我真的要为你啼血断情吗?自己可真是有先见之明,什么兰不选,偏偏选中这枝。 他怔怔地站了良久,才缓缓抬步往府中行去。 第七章 花魁相争秦淮夜 只见两名侍者抬着一个玉盆,兰叶舒展,中有一碗大大的墨黑如玉的兰花。锦曦嘴张得老大,天下间竟有此墨兰!转而心里又一阵酸楚,她怔怔地想,李景隆的珍兰当真不止素翠红轮莲瓣兰一种,隐隐叹了口气,越发觉得他不可揣摸,早断早了……早好。 “锦曦!”朱守谦的声音一如平时的大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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