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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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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同是悲秋人(三) 事儿不大,却挺麻烦,阮梦华与召召皆是女子,眼光自然而然全看向了云澜。 他自觉责任重大,苦笑道:“不要看我,这种小镇哪里会有什么象样的马车,不如我去找客栈里的客人们碰碰运气。” 他出门去想办法,剩阮梦华和召召在屋中相对。 客栈伙计送上了他们要的干粮,只是些寻常之吃食,阮梦华没有半点胃。大概是睡得晚了些,今晨起床时头有些晕沉,休息了一晚后反不如昨日精神好。 召召也安静地坐着,偏头沉思。她容貌惊人,昨日进客栈时便引来众多惊叹的目光,这会儿日光透过窗格照进来,道道亮光似在她白玉般的脸上飞舞,为她添了层艳光。在她面前,自己的那美丽的母亲风华夫人,还有阿姊,全都算不得什么,阮梦华看着看着竟有些犯痴,会否氏羌族的女子个个如此美丽?她对氏羌这个神秘山族无比好奇,照云澜的说法,召召在短短几天恢复原貌,青春如昔,如此不可思议之事,居然就发生在她身边,真是令人无法想像。她更想像不出来召召是如何被蛊毒禁锢了十几年,相比之下,自己遭的那些罪真算不得什么。也许是同病相怜,之前她一直看不惯召召,如今却极为顺眼,尤其是自己身上的蛊毒还得召召来化解。同为女人,差别却如此之大,阮梦华不禁惭愧。 不过她倒是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她们两人的蛊毒会是同一个人下的手吗?她在心里猜来猜去。幼年的事她实在记不起来多少,想一想,都说氏羌人善蛊,没准儿那个宫中女子定是与召召有莫大的关系。她一定知道那女子是谁!想到这儿,她呼吸有些急促,有心问个明白却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还是召召发觉她的不对劲,问道:“你脸色潮红,是否哪里不舒服?” “是吗?”她抬起手摸了摸脸,并不觉得发烫,只有些喘不过气。恍惚间想起一事,心如刀割般巨痛——距上回在府中昏迷才几个月,难道又开始了吗? 召召只当她是为了云澜片刻不在便魂不守舍,待要取笑她,忽然改了念头,哄她道:“不错,我也懂些医理,不如让我为你把脉。” 若是昨日之前,阮梦华是绝对不会允许她为自己把脉的,如今情形不同,她乐意听这位氏羌族的净彩圣姑的话。 召召握起阮梦华的手腕,不由感叹了句:“这么瘦,定是吃了不少苦。” 阮梦华低下头,好像从来没有人觉得她受苦,都以为她比金枝玉叶还要金贵。 她淡淡地道:“没什么,养回来便是了。” 养回来?说得轻巧,她体内那股力量在慢慢侵蚀她的生机,除非真正化解掉,否则永远也养不回来。这话召召自然不会说出来,她装模作样地把了半天脉,却不说话,反而顺手将她的袖子捋起一大截,仔细看了会,又在阮梦华脸上摸了摸,轻轻抚过脖子,跟着来到衣襟领口,大有扒开细瞧之意。 把脉需要这样吗?阮梦华待要出声反对,云澜已从外面回来,推开门正好看到这一幕,轻轻咳了一声:“召召姑娘在做什么?” 召召面不改色地收回手道:“她有些不舒服,要我瞧瞧,怎么,难不成还怕我染指你的小情人?” 她说话太露骨,阮梦华面上飞红,把脸扭过一旁。云澜知她向来如此,因为并不在意,笑道:“可曾看出些什么?” 她紧锁眉头默然不语,阮梦华心中自凉了几分,难道竟是没救了嘛?好半会儿才听她道:“我又不会把脉,有病自然是要看大夫。” 不会把脉?阮梦华不由气结,明明是她自己说略通医理,这会儿居然矢口否认,刚才又是做什么? 然则召召心中却在惊疑,云澜在船上向她提出条件时,她便猜到是与他同行的阮梦华身中蛊毒。阮梦华的身子孱弱,不似正常人那般康健,云澜又那般在意要拉她同行,至于是何人下手何种蛊毒,她却没有深究。 蛊也称巫蛊,从前并未加上毒字,只因太过诡异,世间人并不明白其中奥秘,而那些中蛊之人多半下城凄惨,比中了剧毒还要恐怖,故世人也称蛊为蛊毒。氏羌族人早已避世而居,已许多年未曾出现在世人面前,直至如今,尚有些人打着蛊术来蒙蔽世人,其实不过是下三滥的行为,只是无人揭穿罢了。 若不是云澜医术高明,由他口中说出,她甚至不信阮梦华小小年纪便已中蛊,早先她刚见到阮梦华时曾借口握住阮梦华双手想要窥探一番,岂料人家却不领情,将自己甩了开去。今日哄着她好好瞧了瞧,才知她所中蛊毒甚是麻烦。 别人不知,召召却是明白的。阮梦华所中的蚀心蛊,确实是她门中秘术,这世间除了氏羌族,只有曾骗她害她之人会用此蛊。下蛊之人当真恶毒,居然用在一个幼女身上,只是她如何拖了这么久,早该发作的蛊毒并未发挥最大的作用。那个看似娇滴滴的女人下手极为恶毒,断不会容情,一定是有什么事她不知道。 召召仔细打量阮梦华的脸色,忽然道:“昨日我在车上说的话还算数,你考虑考虑。” 说罢叹了口气出去,看云澜弄了辆什么车。 她说过什么吗?阮梦华仔细回想,却不知哪一句才是。云澜却记得清楚,昨日召召曾说过要阮梦华拜她为师,还要她舍了自己……他只要一想,便明白召召话中含义,那个神秘的氏羌族定是有某种规矩,要命的话就留在那里呆一辈子,如果不同意,就别怨她们不救人。 他当即半眯了眼,上前拉了阮梦华起来:“莫要想得太多,还是先上路要紧。” 召召正站在客栈门口,看着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发呆。说是马车,只是一副车板,上面搭了个架子,撑起了四方的帐子,跑起来肯定是四处透风,一匹老马低头着,无精打采地套在马车前边。 如果在坐这样的马车和走路之间选择,她一定选择走路。 客栈里住的人不多,男客们皆被她的美貌引出来,却不敢上前搭话。此时见美人面有愁容,心中义气壮了胆,有人自告奋勇上前问她要往何处去,可保送她前往。有一便有二,另外几人不甘落后,顾不得自家婆娘眼刀子飞过来,纷纷上出主意。 云澜拉着阮梦华走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情形。阮梦华别扭得很,两个男人拉着手成休体统?再说男女有别,她从未与人如此亲蜜过,还是在这么多人前。可云澜偏用了巧劲,象怕她跑了似的,挣也挣不脱,即使没有人注意,她的心里却有种说不清的滋味,一时甜蜜,一时哀伤。 那边召召已看到二人,撇下那些献殷勤的男人,过来质问云澜:“这就是你找来的车?” 出乎她意料,云澜否认道:“自然不是。” “那我们怎么上路?” 云澜突然手放到口边,轻轻打了个唿哨,远处传来阵轻快的马蹄声,一辆覆着华盖拢着轻纱的四驾马车由远至近驶过来。 在这偏远之地突然出现如此华贵的马车,众人皆哗然。训练有素的马儿直直跑到众人面前齐齐停步,赶车的大汉身材魁梧,跳下车大声道:“贵客请上车!” 从外面看,乌木车厢极大,车门从里面打开,两名白衣小婢从车上跳下来,怀中还抱着一团东西。只见她们手脚不停,先是支起短梯,又在车前摊开了丈许的绫罗,一直铺到了云澜三人面前,竟是请他们踩着绫罗上车。 两名小婢跑倒路旁,莺声轻语:“请贵客上车。” 阮梦华迷惑不已,哪儿来的车,她在上京也不受过如此隆重待遇,会不会认错人了?召召到底见多识广,只是稍一惊诧,便恢复自然,伸手在左首那名小婢的脸蛋上摸了一把:“不错不错,这样的马车才合我心意,有劳云公子费心。” 云澜微微一笑,自谦道:“一时之间找不来合适的,召召姑娘将就一下。” 车内果然宽敞舒适,还有茶水果点,两名小婢自觉自动地服侍起阮梦华与召召。召召倒还罢了,可她们象是早知阮梦华是女子,拿来面巾为她净面,抹手,毫不避嫌。这车上一物一品皆奢豪得不象话,全不似倾刻间能准备得出来的。阮梦华瞪了云澜一眼,他这是办的哪一出,又做些让她看不懂的事了。 云澜觉得十分好笑,却也不做解释,敲了敲前车板,问那车夫:“你叫什么名字,知道要去哪儿吗?” “小的叫聂生,但凭贵客吩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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