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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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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搭在阮梦华手腕上的手指轻不可察地一颤,别人看不出来什么,阮梦华却能觉察出来,轻笑道:“你莫紧张,我开个玩笑。” 怀姑姑的老眼突然亮了起来,紧紧地盯着云澜,只听他缓缓地道:“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一屋子人均静悄悄地站着,明知不是好时机,阮梦华还是大着胆子道:“母亲对云大夫的医术甚是推崇,你是神医嘛,自然知道我是不是在说笑。” 可他只是放开她的手,站起身,拿过一方白帕擦擦手,施施然道:“梦华小姐出宫游玩乏力,多休息几日便好了。” 他说得轻松,可在场的人却各有想法,刚刚阮梦华那句虽是笑言,但谁会这么说自己?这宫里的事没个准儿,要不怎么早不有病,刚住进宫里没一个月就出事了呢?大家心中早已信了几分,暗自猜测是谁对这位小姐下了毒。按说以她的身份,再尊贵也只能是公主,皇上认回来也轮不到她争皇位,不会有人这么快就想除去她。要说是哪个宫的娘娘看她不顺眼,那大都是冲着她娘去的,真要下毒,干脆给她娘下就得了,何必多事整治一个小丫头? 阮梦华心头火起,又有种莫名的失望,若云澜真是个平常的御医倒也罢了,看不出她的病症也没什么,可是为何他要睁着眼睛说瞎话,难道他想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吗?她以为……他们是朋友。 虽然他说话恼人,但总是在她最难堪的时候出现,虽说拿她当小丫头一样逗着,却也曾夜半三更送来吃的,阮梦华不经意间已当他是自己回来后交上的第一个朋友。他神秘却又英俊,让口口声声叫他大叔的阮梦华无限好奇,偶有绮念时也会猜测是否他心仪自己,才会一直出现在她周围。 如今想来,是她自作多情。 幸好她只是偶有绮念,似他那样的男子,说不定已骗得无数女子倾心。她才被邵之思所弃,难免心神不稳,受了迷惑也是有的。 鸣玉疑惑地问:“可是小姐说心口疼痛,这几日每天都要疼上一两回。” “偶发之症,无妨。我那里有些明水香,有宁神之效,等会儿让人送过来。”他略一沉吟,又道,“大约是天凉,梦华小姐体质娇弱,不如我再开个补方为小姐调理一下身子。” 怀姑姑也开口道:“没事就好,皇上和夫人最是着紧梦华小姐,若是有个好歹,老奴就是死上一万次也不足惜。刚刚皇上还派了人来过问,此刻在门外等着回话呢。” 没想到竟弄出这么大动静,阮梦华没好气地道:“都散了吧,没听云大夫说的话吗,要我多休息,都走都走。” 听得出她话中恼意,隔着云帐层层,云澜也想象得出她此刻涨红的脸、咬牙切齿的模样,微微笑道:“梦华小姐好生歇着,近几日莫再乱跑,我会日日来看你的。” 这话好生暧昧,也只有他敢如此不敬,谁不知道太医院的云澜公子无官职在身,却得皇上看重,他人又生得俊,为人风流有趣,宫中娘娘们自持身份,没人敢乱来,那些宫女却没有顾忌,日日送他礼品零食的女子有很多,他若说看谁简直是那女子的福气。 众人散去,云澜移步到侧厅开方之际,阮梦华再也忍耐不住要同他理论,跳下床便跑,在沉玉的惊呼中一路冲出去,侧厅挂着的水晶帘子被她扯落,珠子撒了一地,清脆的声音响个不停。她伸手拽过那张没写完的药方,气哼哼地道:“庸医,你不用开方子了,反正吃了也没用!”说完她几下便把那张纸撕了个粉碎,朝他面上一扔,就那样赤足站着与他对视。 时已深秋,玉石地面冰凉无比,鸣玉忙扯下个垫子放在她足边,沉玉已拿了鞋子追过来,二人哄着要替她穿上,可她只是不理。 云澜任那些碎纸在眼前落下,抬手拿着笔的手,往她面上点去,笑道:“丫头,你不装了?” 她皱眉躲过,“好一个神医,既然知道我是装病,那更不用开方子了,请回吧!” “莫气,莫气……” 他话未说完,阮梦华突然弯下了腰,手捂胸口低低叫出声,原来此时是真的犯了心口疼痛之症,登时说不出话来。两个丫鬟忙一边一个扶住她,连声叫道:“小姐,小姐!” 云澜身形一动,探指在她眉间一点,贯入一道柔和之力,阮梦华稍觉好过,却毫不领情,抬手拍向他,喝道:“别碰我!” 因怕她受反震之伤,云澜及时收回手,她拍了个空,察觉心口疼痛之感渐去,心中气苦,“不要你假好心,我就是喜欢装病,如何?” 今日疼痛已过,那么下一次便到明日了,这病症也奇,一日一次,不定时候,不分地点,片刻之后便与平常一样,若不在意,确实算不得病。可命是她的,人家不在意,她却是极爱惜,此生她尚未活够呢。 他就那样站着,一脸平静,既不打算说什么,也不做什么。 鸣玉跺足道:“小姐,你快些坐下来。沉玉,还愣着干什么,拿垫子先给小姐垫在脚下。” “不必了,让这个人快快消失,我自然会好好儿的。”见他不动,阮梦华便叫起来,“来人,来人!” 不待人来,云澜微一躬身转身便走出侧厅,无意中带得一颗珠子在地上滴溜溜地转动。阮梦华看着那颗珠子出了神,觉得甚是无趣,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如此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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