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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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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闭目在经殿间思绪萦绕,我的耳畔,一阵凄婉的低泣,“佛祖,信女求您保佑我家相公及其家门平安无事,”睁眼一瞧,温婉娴雅的女子,含泪叩首:“愿折寿十年,来换家门的平安,愿再折寿十年,来换夫君的垂怜。” 是什么样的情怀,可以让一个女子甘愿折寿二十年,我震惊的望着她,有爱,有怜,有赞许,有首肯,还有一个人可以爱得不惜生命,爱得这么无畏,那女子抬首再拜,原来是金三公子的原佩夫人朴氏。 我静静的退出大殿,将佛堂退让予她,转角处遇到父亲的知己仁空大师,“都长这么大了,”“大师,”我微微行礼,“一别经年,君容小施主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他眉目含笑,满是欣慰之色,“来跟大师讨茶水喝。” “金夫人请我为她诵经祈福,”仁空大师面露难色,我连忙应允,直催促着,“唉,未曾见过如此痴心的女子,一连七日,每日只饮一碗水,只吃一碗粥。” 我静静站在殿外,隔着空门,看着朴氏虚弱而虔诚的样子,仁空大师端坐在佛像前喃喃诵经,每诵一段,转一段经筒,朴氏愁云密布的脸色,俱稍稍清减些许,“人生自是有情痴。” 金三公子与弦月终日卿卿我我,甚至看都不曾看朴氏一眼,又是何必,我在心底无比叹息,佛祖,至少要给夫人一个可以接近他的机会吧!您既然可以怜惜我,也请您怜惜她。 “夫人,”诵经结束之后,我终于忍不住叫住了她,“郑尚宫娘娘,”她连忙整了整衣襟,言语温柔:“这般模样,见笑了,”“夫人,请您保重身体,”我一时语塞,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是难以出口。 “夫人,您一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我轻轻握住她的手,为她打气,亦是鼓励自己,她眉目如画的眼眸里满是宽慰,痴痴的滚下了眼花,“谢谢你,郑尚宫娘娘,从来没有人,愿意这么鼓励我走下去。” 惺惺相惜又足何言谢。 第一百六十四章千钧一发 “嫔宫娘娘,这个时候,”奇尚宫轻轻摇晃着嫔宫:“义禁府正在推鞠大监大人,主审官甚至不惜动用了大刑。”嫔宫埋首在飞针走线里,压抑着辛酸与悲痛:“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至少娘娘,是否应去蒿席戴罪,”奇尚宫握住嫔宫的手,“或者您去求一求东宫大人,毕竟两位始终是夫妻一场。” “以后再不许跟我说去求东宫大人这样的话了,”嫔宫掷了针线,乌青的眼眶里布满了细密的血丝。奇尚宫连忙缩回手,心中不忍:“府夫人、承旨大人都被禁足了。” 嫔宫站起身,坐到案几前,手搁在抽屈上,她绞着蛾眉,几次三番想要拉开抽屈,她的手在颤抖却是紧紧抿着唇,别过脸,一脸痛楚。 滚烫的眼泪、滴在挑破的指尖上,挣扎、疼痛,“奇尚宫,即使大监大人被逼死在推鞠场上,”她苍白的脸上,两行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要再提这些事情,”她竭力克制着坐回绣架前。 她的绣架上似燃烧着熊熊烈火,一只凤凰泣血挣扎,“原来真的会恨的让人从眼睛里沁出鲜血,”人生真是恨如流水,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每刺进一针一线,她的恨意俱增添一分。 伪善的公婆,无情的夫君,不怀好意的小叔子,还有那些等着落井下石的朝廷大臣,最可恨的是那些昔日追随父亲的人,见金家出了事,各个躲闪不急,父亲若有闪失,你们以为,能够逍遥法外吗? “把推门全部拉开,”奇尚宫及宫人连忙拉开推,嫔宫坐在推门前,父亲,我们彼此都懂得,怎么才能令这个家门更好的存活下去。 “奇尚宫,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我不会输。”秋风送爽,吹散了她的誓言,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使意气,嫔宫金氏心中已有了底气。 义禁府推鞠的刑场上,一片哀嚎,主审官尹光院命侍从暂停了刑讯,拎起一本带血的手札,穿过层层殿阁往大造殿复命。 他颇为无奈,根据朝鲜的律法,一天之内,不能对罪犯施以全部重刑,夹板、廷杖、鞭笞,金佐根软硬不吃,倒也是条硬汉子。 审理河城府院君一案,虽有困难,却不曾想会艰难至此,主上要借谋逆之名处死金佐根,而金佐根除了贪污,并无作出判国之事; 金佐根使计撰写了一本生死簿,闻风而动的朝庭大臣百般打探,都想知道上头所著的名单与内容,如此牵涉甚广,一向痛恨贪污的严宗,将如何自处? 是作正直的大臣还是主上的忠臣,他的心中甚为烦燥,信手拨开大造殿层层明黄的幔帐。“已动了大刑吗?”严宗的声音虽然苍老,却颇有穿透力。 “回主上殿下,只差烙刑了,”“这样负隅顽抗,”严宗一掌拍在案几上,“以死抗挣,真以为寡人不敢杀你。”尹光院见严宗颇为恼怒,拱着双手:“这是小臣查出与之密切相连官员,名单附后。” 严宗捋着胡须,匆匆阅过之后朱笔一挥,钩了大部分他认为必将除之的官员,这此官员俱散布在议政府,身居要职。 如此,他的心情方平复些,终于拔掉了心中之隐刺,只是其中有两位,却偏偏成了漏网之鱼,此亦为后话。“你似乎欲言又止,”严宗紧盯着尹光院,目光游走,像要看出端的。 “惶恐之至,”尹光院慌在苍促中跪下来,将手札举案齐眉,严宗颤抖的打开手札,“这个朝庭,竟然有这么多蛀虫,”他一把将手札扔在地上,“金佐根,老狐狸,果然还留有一手。” “明天,你继续审,”严宗坐回御案前,恢复了淡定,“直到他交待出谋逆的罪行,”“主上,”尹光院言语迟疑,他抬起头,鼓起勇气。 第一百六十五章高处不胜寒 严宗觑了一眼御案下肃立着的尹光院,明黄的帐幕下,他峻毅的脸上闪过坚定:“你再说一次?”尹光院拱着手,扬起蚕眉:“恕小臣无能,至今尚未查出罪臣谋逆的证据。” “看来面对老狐狸,你还是太过于仁慈,”严宗眼底明显蕴着不满:“尚膳,速召兵判和吏判进宫。”“主上,”尹光院一脸耿介,谏言道:“屈打成招,并非是圣人所为。” “对付这种小人,圣人要用恶法,”严宗挤兑着花白的眉头,一幅难道寡人是暴君的神情,完全重用儒生,对于帝王,会有诸多芥蒂与不便,所以驭臣之道,应是一张一弛,一清一浊。 义禁府推鞠当朝府院君,主审官原由开城府尹尹光院一人主审,因戚臣金佐根一直不肯认罪,严宗增派了亲信兵判柳显声及吏判杨成峻,三人连夜当堂会审,“大人,罪人已晕死过去。” 兵判一挥手,一幅老练的样子,“军部经常以这种刑罚,审讯判国罪人,”军士迅以洒浓盐之水泼向浑身是伤的金佐根,他清醒之后,腌肉蚀皮的疼痛翻江倒海,再也支撑不住,终于打开了紧闭的牙关:“我要见主上!” “出去,”卢尚膳隔着推门,他是前来回禀义禁府的请求,分明听见严宗的震怒,“马上出去,”“主上,臣妾并不曾做错了什么,只是据实说来,”原来是恭嫔造作的娇音。 “寡人一向厌恶后宫干政,若你胆敢有非份之想,就算我再宠爱你,也只有舍弃你了,”严宗下了最后通牒,言语犀利而绝决。 恭嫔匆匆拉推门一幅凄凄然,落荒而逃的样子,“恭嫔娘娘想是把话说差了,”卢尚膳在恭嫔的身后咂着嘴;“啧啧啧,府院君倒台了,嫔宫可不是一个后宫就能主废立的。” “狗奴才,”恭嫔宫瞪着一双杏核眼,“你少瞧不起人。”他望着恭嫔狼狈的身影,当初见人大气都不敢喘的宫女,如今胆敢在主上跟前主张废黜当朝世子嫔,未来的国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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