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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


  第一百三十六章 围猎

  大造殿的御膳厨房灯火通明,宫人们忙里忙外,主上今晚设宴款待两位府院君及其戚眷,美酒佳肴、琼浆玉液,如流水般传入大殿退膳间。

  严宗与敬妃坐在宝座上依次向荣源府院君及河城府院君敬酒。两位府院君自是弯腰谨身:“臣等谢主上与娘娘隆恩,圣恩浩荡,”言罢,杯中的美酒尽饮。

  我站在敬妃的身边,近前服侍,亦按她的吩咐给两位府院君添酒,荣源府院君较敬妃年长,已很年迈了,握着酒杯的手,颤抖不止,敬妃多次请求主上免去他外任的官职,接回都城颐养天年;

  而河城府院君,嫔宫的父亲,虽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依就是龙凤之姿,修长的凤目与嫔宫颇为相似,较之嫔宫的清亮,他的目光泛黄,炯炯有神,如陈年的美酒,挡不住甘醇之色;

  见我在斟酒之际打量他,分明看见,却视而不见,虽以袖子遮着脸饮酒,却借着狭长的目光审视我。席间敬妃与嫔宫的喜悦之色自是洋溢于言表,

  永安大君则是神情有些落寞,他与柳城君、安阳君同席。

  东宫举着洒杯上前,他除了礼节性的敬酒,一声不吭的坐在一旁,东宫打趣他:“这要做父亲的男人了,越发持重了。”柳城君则在一旁自吃了口酒,冲安阳君挤了挤眉,两人暗自偷笑。

  宗氏亲眷之间轮流敬酒,场面愈发热闹起来,仁嫔公主便央玩掷剑令,凤城君夫人摆摆手:

  “罢罢罢,哄我们这些老年人吃酒,又不是君夫人,十枝连中,”说到这里,她四下望了望:“对了,怎么不见君夫人?”

  敬妃闻言自是有些尴尬,她抬了抬眉头:“身怀有孕,不宜来人气太多的地方,”便见徐氏搭着恭嫔的手,摇摇摆摆的走将进来,二人上前行了大礼,嫔宫另设了一席与她二人。

  因徐氏怀着身孕,众人自是一番慰问,仁平公主碍于情面也少不得上前问寒问暖,徐氏因益母草之事对仁平公主很是防备:“还好,胎儿亦还康健,仁平姐姐,就不必太操心了;”

  仁平公主当然听得出徐氏的弦外之音,她脸上仍挂着笑容:“头里这十个月弟妹吃吃苦,之后兴许就不必这么操劳了,”“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她同样亦听出这意味深长。

  “这个,三弟还没跟你说吗?我们都知道了呀!”仁平公主佯作不知:“以后东宫和嫔宫收养了弟妹生出的孩子,你当然就乐得丢开手了!”她依旧在笑,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徐氏如五雷轰顶,她雪白的小脸胀得通红,紧紧盯着嫔宫,嫔宫见徐氏微恙连忙上前关切的问道:“君夫人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怪不得嫔宫娘娘这么关心我,原来您早都安排好了,”她的声里满是猜忌。

  嫔宫神色和悦:“那是自然,你腹中的胎儿攸关着宗庙与社稷,我能不妥贴安排吗?”她言语温柔听不出任何不妥之意,但之于徐氏就像剜却心头肉一般,

  她厉声警告道:“嫔宫娘娘,我的儿子自己养活。”

  徐氏此言一出,惊了在坐诸人,敬妃只当徐氏又开始泼蛮了,暗暗抱怨:“没人叫她来,一来了,就丢人现眼。”

  严宗克制着不满,命卢尚膳传徐氏近前问话,“父王千岁,臣妾有一事相求,”她伏在严宗跟前,“原来今晚的宴饮,没人通知臣妾,是嫔宫差人请臣妾来的,”

  嫔宫上前盈盈一笑:“慈殿娘娘命儿臣主持家宴,自然少不了弟妹。”徐氏支起身子,满是委屈:“结果嫔宫娘娘给臣妾设了局,”

  嫔宫闻言一阵错鄂:“君夫人何出此言?”

  第一百三十七章脱簪请罪

  徐氏指着嫔宫,声音颤抖:“是为了臣妾腹中的胎儿,她要谋夺臣妾的孩子,”嫔宫慌忙伏在地上:“父王千岁,臣妾的确很关心君夫人和孩子的康健,却从不曾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仁平姐姐刚才跟我说的,难道还有假吗?”徐氏又扯出了仁平公主,她声泪俱下:“臣妾的孩子,臣妾恳请自己养育,望父王千岁成全。”仁平公主倒不以为然,她大大方方的走上前:

  “这天大的喜事,怎么从弟妹的嘴里说出来,弄的像蓄谋以久的事情似的,再者说三弟业已知道这个事情,我想既然三弟都有知道了,难道弟妹会不知道?弟妹不会是舍不得,这么不懂事故意来搅局的吧!”

  严宗闻言略宽了心,含笑说道:“母亲舍不得孩子,这也在情理之中,但这孩子更是王室的,寡人是与中殿议过了,朝庭亦表示赞同,嫔宫是位德才兼备的娘娘,君夫人就放宽心吧!”

  徐氏见大事已定,根本犹不得她分辨,当即便挥泪如雨,把一顿喜气洋洋的洗尘宴弄得凄凄惨惨,好不扫兴,永安大君百般无奈,只得将徐氏拉出大殿,岂料,这夫妻二人刚出大殿,徐氏再也把持不住;

  她紧紧抓着永安大君的衣襟:“都欺负上脸了,连我肚里的孩子都抢,你难道都不敢说一句,合伙来坑我?”

  永安大君火冒旺三丈,欲摔开徐氏的手:“你就不能安份些吗?若不是因为你在大殿丢人现眼,我根本懒得理会你。”

  “你还是不个男人?真是个窝囊废,只会躲在一群女人的裙子后现,”挣扎中,徐氏溜尖的指甲划在永安大君的脸上,擦出长长的一条血口子,这一幕正为敬妃及仁平公主撞见。

  原来宫人见永安大君夫妻闹得不可开交,深恐事情闹大,偷偷传话给敬妃,她自是放心不下携了仁平公主出来,俩人见此蔚然情景,竟然没了主意,捂着嘴:“真是,连王子的龙颜都敢损伤。”

  嫔宫亦跟着赶出来,见这情景,她连忙以身子隔在中间:“弟妹,快住手,当年废妃尹氏就是因为抓伤成宗大王的龙颜,才被废掉赶出宫廷的。”

  又冲干站着的宫人唤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君夫人请开。”

  一群宫人方七手八脚上前抱着徐氏,徐氏左右摇摆死命挣扎:“我们夫妻吵架,碍着嫔宫什么事儿?你生不出儿子,被赶出去的人应该是你,敢抢我的儿子,想都别想,除非我死了。”

  嫔宫闻言,当即腿一软,伏在敬妃跟前,脱簪请罪:“慈殿娘娘,儿臣生不出儿子,原就是应自请出宫;要谋夺君夫人的孩子,儿臣不知从何说起,更非儿臣之意,请娘娘明鉴。”

  “永安,”敬妃下了决定,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跟你媳妇儿到中宫殿等着吧,一切之事,俱由主上栽定,”她俯下身去掺嫔宫:“你且起来,有我在,谁都不能赶你出去。”

  仁平公主也连忙去扶嫔宫,劝了好一会儿,她方勉强站起身,靠在仁平公主的肩上;泪光里,她的心,一阵刺痛;原来,永安大君正回头紧盯着她,目光锋厉,如剑指人心。

  她毫无惧意,亦大气凛然的回敬着他;这二人是第一次正面交锋,这目光召示在未来数十年里,嫔宫与永安大君的生死恩怨,他们为此争斗一生,不惜赔上无数大臣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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