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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萧栎说:“她说,她同你姐妹情深,不想分开。我若想娶她,就先娶你为妻。她说你也同意。”

  我站在那里,一阵穿堂风,两耳鸟鸣声,本来体内汹涌澎湃如海啸岩浆一般的愤怒,渐渐地平息了下去,只冒一缕青烟。

  绝对不是不怒,而是怒到极点,反而冷静了下来,“谢昭珂是这么说的?”

  萧栎见我没有燃烧小宇宙,放心下来,微笑点头。

  我冷笑。姐妹俩好到不想分开,共侍一夫?她谢昭珂干吗不直接说我俩同性恋爱?荒唐!

  大概笑得太变态,萧栎有点慌了,问:“莫非妹妹另有想法?”

  我问:“皇后娘娘可知道你来求亲?”

  萧栎说:“母亲知道。她首肯了的。”

  也是,赵大妈不同意,他也没胆量来。

  我一直冷笑,笑得气温下降。萧栎忐忑不安,支支吾吾表示该告辞回去伺候家里老娘。

  送走了他,谢氏夫妇才唯唯诺诺地走了进来。我穿越来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这么趾高气扬地站在他们面前。

  我问:“你们想必是答应了吧?”

  谢太傅说得很实在,“这不是求亲,这是委婉下旨。”

  我叹气。事情是我做的,若牵连到谢家几十上百口掉脑袋,良心也过不去。

  我走开。谢太傅不安道:“小华,你去哪?”

  我不耐烦道:“睡觉。”

  我回了院子,先是舒舒服服洗了一个澡。然后把我所有的衣服都拿了出来,先穿一件非常普通的仕女服,再在外面穿了一件男短装,然后将一件艳俗富贵的绸缎裙子和平常不戴的几样普通首饰收在包裹里。然后梳了男士发髻。

  云香也在裙子外穿上男装。

  然后云香爬上墙头,同一个比较熟悉的小贩道:“张大妈,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张大妈便问:“怎么啦?”

  云香一脸得意道:“你还不知道吗?二皇子向我家小姐求亲了。我家小姐,就要进宫做皇妃了呢!”

  张大妈大惊道:“是真的吗?”

  云香道:“这么大的事,哪里还有假?我家老爷现在就在前门向路人发喜礼银子呢!你还不快去?”

  那张大妈平日里买水果,嗓门奇大,这么一吆喝,顿时整条巷子都轰动了。一传十,十传百,附近的商贩路人一听有人撒钱,争先恐后朝谢家大门奔过去,简直就像女人听说了化妆品店要搬迁甩卖。连隔壁王知府家的狗都在围墙内猛叫,仿佛不甘心自己分不到。

  我和云香相视一望。人刚走尽,我们俩就翻出了院子。哪里也不去,跟着那群人跑到了自家大门前。

  要钱的人已经把谢家围得水泄不通。谢家管家正焦头烂额,“什么喜礼银子?你们都听谁说的?走开走开!”

  谢太傅比他聪明,忽然大叫:“赶快去四小姐房里看看!”

  我和云香躲在人群后头偷笑。

  下人回来,脸色苍白道:“四小姐房里没人。”

  谢太傅跺脚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找啊!”

  管家问:“那这些人?”

  谢太傅大骂:“没钱!缺钱向财神要去!”

  家丁出来赶人。我们俩便随着人群散去。

  离这最近的是东城门,最远是西城门,我带着云香走的是九流百姓和棺材进出用的南城门。

  顺利出了城,我们买了两匹驴子。

  云香问:“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

  我说:“去你家那个村子。”

  云香不安道:“万一老爷想到了,派人来怎么办?”

  我说:“又不住你家里。你们村子外有庙吗?”

  云香说:“有个破庙,不过我小时候就没香火了,现在也不知道拆了没。”

  我笑。破庙?再好不过。这种地方,除了用来邂逅落魄书生或者江湖人士,还是可以用来遮风避雨的。

  我们很快就到了那个名叫口子村的地方。不知道这里百姓酿不酿酒,也许可以起名叫口子酒,名扬南北,远销海外……

  庙还在,就是果真很破,但是破得恰到好处。既能漏光漏雨增加野外气氛,又有一方整齐地可以供人暂歇。

  我留在庙里,而云香打算回村子弄点吃的。她说村东马家烧鹅不错,我决定边吃烧鹅边等谢昭瑛。

  云香去了大概十多分钟,天色开始变了。几阵南风吹来厚厚乌云,我正叫不妙,天上一道响雷滚过,大雨滂沱。

  庙子开始漏水,滴滴答答,却并不像首歌。我尴尬可怜地躲在里面,脱了男装搭在身上,这下真成了难民。云香想必也是被雨耽搁在了村子里,我肚子饿得直叫,也只有死心等雨停,一边使劲咒骂那该死的谢昭瑛怎么还不现身。

  大雨“哗哗”声中,我听到外面传来人声。

  男人焦急道:“前面有间庙!公子坚持一下,我们就到了!”

  杂乱的脚步声和马蹄声传来,然后几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半扶半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人进来,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干的地方。

  电闪雷鸣,暴雨如瀑,天地间的热闹更衬托着庙子里诡异的安静。

  那些男子身手敏捷,训练有素,像美国特工。仔细安置好那个昏迷的男子后,分散开来,两个站在庙门口,其余的守住几个角落。个个双目炯炯有神,仿佛自带紫外线夜视功能,把庙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放大扫描过一遍,然后透视进雨里。为首的大叔在进门的时候打量过我一眼,大概看出我的无害,我就在他们眼里渐渐淡薄如空气了。

  头顶又是一个响雷滚过。一直昏迷着的男人忽然呻吟了一声。

  大叔忙过去,“公子?”

  年轻男人面色蜡黄,嘴唇乌紫,表情痛苦。大叔拿来水壶,喂了那位公子几口水,然后问同伴:“老葛他们还没消息?”

  被问到的人摇头,“这里路口多,又下这么大的雨,他们一时恐怕找不到。”

  他们说话带点口音,只是我听不出是哪个地方的。

  年轻男子躺在地上要死不活地咳了几声,一丝乌血从嘴角溢了出来。他虽然穿着上等的绸缎衣服,可是破了好几个口子,露出白皙的胳膊,我看到他皮肤上有一块一块的红斑,拇指般大。

  我记得我好像在张秋阳的书上看到过这症状。

  “千秋红?”

  众人都望了过来,我忙捂上嘴。大叔两眼放光,又是戒备又是兴奋地说:“你认识这毒?”

  我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大叔的身影像蒙太奇片段即样一闪而至,抓住我的手,“姑娘可会医治?”

  我缺心眼地又点了点头。

  大叔一把将我拉过去,“快请给我家公子看看。”

  我给他拽着扑通一声跪在那个年轻人身旁,倒像是来哭丧的客人。他们人多势众,又有武器,我赶紧给这位公子把脉。

  检查完了,说:“确实是千秋红,还有点内伤。”

  千秋红是热性毒,中毒者外热内冷,有点类似油炸冰淇淋,只是不甜美,反而极其痛苦。那年轻男子容貌普通,眉头紧锁,冷汗潺潺,显然被折磨得厉害。

  我说:“解药好配,只是要施针。”

  大叔一脸剽悍,哼哼道:“你可得确定能救得了!”

  我翻白眼,“那好,我回一边待着去好了。”

  “慢着!”大叔妥协,“且信你一回。”

  我开了药方子,然后取出随身带的银针,给那个公子施针。

  男子身材修长匀称,肌理分明,想是经常锻炼的人。胸口一个小小的十字伤口,红肿糜烂,正是中毒之处。

  我一边努力回忆书上写的方法,一边给他扎针引血,灌下保脉的药。针法共有六套,我一一行完,男子已经吐了很多乌黑腥臭的血出来。胸口的伤也变得乌紫。

  我收了针,然后俯下身去。

  大叔突然一把抓住我,“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众目睽睽之下,还会非礼他少主不成。

  我没好气地道:“给他吸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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