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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


  黎仁修是我黎族最早的君王之一,英武能战,貌美。有一回他遭到刺客暗杀,他手刃三名刺客,只是脸上受创,坏了容貌。是时,医师而他治疗包扎,他不听医嘱,扯下面上伤布,流血不止而亡。

  这是我黎族的秘闻,西日昌随口而出,显见做足了调查考证的事儿。但这不是可笑,而是可悲。

  “其实你的先祖黎仁修并非亡于面伤。黎安初为何而死,他就是为何而亡。”

  我一惊,停下脚步,问:“你说什么?可有凭证?”

  西日昌道:“天一决的秘密,我查了几年,才稍有眉目,却是如何都想不到,这真正的答案就在我们住的宫殿之下。”

  他大步往前,我急忙跟上。眼前一到了一处阶梯,往下,深邃幽暗,灰光蒙蒙。

  “这里很危险,如果将地宫看作一个人,那这里就是他的腹地。”西日昌沉声道,“若非有花重,这腹地就是一座墓地。花菊子啊,正是这座墓地的钥匙。”

  “怎么说?”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阶梯过后,是一座诡异的石室。我们进入的是石室最大的石门,室中另有七门,七道士们上分别雕刻着与来时入口相近的鬼怪妖兽。也许是久不见天日,又或隐藏的太深,我总觉着这些门上的饰兽很刺目。

  “八卦你我都知,但我没兴趣深研,你有兴趣吗?”

  我摇头,“花先生就在演算那些?或许唐长老也有兴趣。”

  西日昌笑了笑,忽然问道:“天一决有多少外篇?”

  我一怔后,答:“七篇,难道这是……”

  西日昌点头道:“建造地宫的着人与天一决有关联。不过他应该不是唯武者,而是为地地道道的老学究。”

  “他把天一决用于建筑地宫?”我觉得匪夷所思。

  “若我没有料错,你最不喜欢修炼的就是外篇第一篇。”

  他话中了,我立时了然我的武道。如果天一决暗合的是八卦,那八卦第一卦乾卦即总纲。乾卦阳刚,刚健,自强不息。第一外篇即坤卦,坤卦阴柔,地道贤生,厚载万物,运行不息而前进无疆。

  因为第一外篇处处与总纲不合,一练就练岔,越练越抵消总纲的心法,我便放置一旁,转练别篇,这导致了我的过阳而不柔。

  “好生生的天一决,就被你糟蹋了。”西日昌笑道,“还是黎安初口传的时候误传了?”

  他又说中了,黎安初误传,我就那么误练了。

  接下来,我与西日昌细道了七个外篇。大半年前,我曾与他说过一回,当时他摆手道不急。现在想来估摸就是那时,他已经发现了地宫腹地的八门。这人也能忍,先摸排清楚了,再来找我核实。

  西日昌思索片刻,忽然乖乖地道:“幸好你没有练全。你的天一决是个阴谋,除了总纲和第一外篇按顺序没错,后面都颠倒了。不,天一决本身没阴谋。”

  我盯着他道:“现在你到有些颠三倒四。”

  “跟我来。”他拉了我手,径自推开左手第一道门。那道门上雕刻的是祁门中唯一的女魔。女魔顶生独角,嘴露獠牙也无法掩饰妩媚天生。

  我心道,这是离卦,又名火卦。离明两重,光明绚丽,火性炎上。

  “这是照旷。”门后一片夺目璀璨,实施纵深处堆满珠玉奢华之物。

  西日昌拉我又开离卦对面的门。那道门上刻得鬼怪,七门中最鬼,难以用言词形容是个什么玩意儿。

  “无解?”我问。

  他点头道:“次卦。二坎相重,阳险阴中,险陷之意,险上加险,重重险难,天险,地险。恩,又名水卦。”

  门开后,却是一间光秃秃的石室,其间只有一枚夜明珠照明。他拉着我走入,我四处张望,皆是粗糙的石壁,与水卦不合,到有分无解之意。最险之处,暗藏生机,此生万物的水又为何而险,无解。

  “花重依卦象开了七门无数次,才破除了门下机关……这间最为古怪。”他感慨着拉我走到最里面。

  昏黄的光线下,我看到了几张书架,书架上只有零星的几本旧书。除了书架与书,这间石室再无旁物。

  西日昌取下一本递我。我翻开一看,竟是一般笔记。粗扫几眼,应是建造地宫之人手笔,记载的都是他生平琐事。他名为解道子,乃燮王朝时期一名宫廷匠师,善画。

  “这人名不见经传,但你看第三十三页。”

  我依言翻到三十三页,一看顿时失色。

  “今闻吾友英年早逝,锥心催肝。秋风萧瑟,木落西黎。仁修面伤而亡,必有玄故。书祸奈何?人命罪书……”我急急阅完,笔记上所述,竟是黎仁修并非遇刺后不治身亡,而是牵涉到天一决而死。

  “黎仁修死于西秦内地。不久后,解道子死于燮都。这以后,四处流传的天一决者,即能获取天下。年代久远,如今可考证的不多,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二人都接触过天一决,你黎族很早以前就有人因此决身死。可惜找不着当年黎族留下的书籍记载,不知黎安初如何找回的天一决。”

  我定下神,咬牙道:“我知道!黎安初肯定找到了解道子的后人。”

  幼年我虽顽劣,但家藏的族谱,和有关家族的书籍都翻看过。我记得有本奇怪的书,书上内容忘了,但最后有页图却没忘。那标记不大,幼年我只当图画看了。所有书上,只有那一本那一页上有那么一小片图。

  我指着笔记的封面,道:“就是这个!”

  封面上是朵梅花,与寻常梅花不同,它是四瓣的,和那页图上一个样,这应该是解道子的标记。

  西日昌记下四瓣梅花后,道:“我会去查。”

  我陷入了沉思,如果有天一决总纲是乾卦,为何叶少游那日吹响的无名笛曲至柔?同样衍生乾卦,如何出的一刚一柔?

  “在想什么?”

  我不敢再西日昌面前再提起叶少游,随手翻了下笔记道:“恐怕在解道子心底,天一决是本魔书,有可取之处,更有可怕之处,如此他才建造了这么座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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