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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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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他感叹春宵苦短而起身,出了寝室,他就没有感叹,换了天威难测。而我出了昌华宫,就是位武者。 我们分开而行,谁都不回首。没什么好看的,夜间可以看个光,看个透。白日下看到的都是表面,因为日光太亮了,一镀光,什么都炫目,什么都看不到底。 月照宫里,唐长老结束了最后一次万象诀的传授,对我道:“明儿起,你要辛苦了,他们那伙人都不是我这样文绉绉的。” 我慎重地致谢。唐长老微笑道:“我占了你那么多时日,他们早有不满,但西日师侄说他新婚期间,暂不管旁事,就由着我成日跟你叙话了。” 我垂首,老姜似的唐长老。 提前回了昌华宫,我先去找胥红,赶到正合适,她正接了圣旨,傻眼坐于房中。她一见我来,立刻噙泪扑来,跪地道:“大人,你不是说请苏太尉帮我吗,怎么会这样?” 我拉她起身,告之她西日昌留她在昌华宫做宝林,比之在别宫当个长年累月见不着圣面的嫔,更有出头之日。 胥红这才稍宽怀。我又道:“现在需要先和南越搞好关系,陛下必须要兜着南越人。别说你委屈,旁的妃嫔也委屈着,苏太医则天天委屈着。你被贬实则被陛下护着了,该高兴啊!” 胥红破涕为笑,这个天真的女子,又说了句傻话,“就是就是,我看陛下根本不去鸾凤宫,后宫里还是大人最红。” 我瞪她一眼,她立即捂嘴。她是个口快直肠人,当初仙雯之死虽怪不得她,但她若能忍着,不叱骂仙雯,事也不至此。 我见她畏惧模样,转念出了个主意,“今儿你说错了话,得罚!” 胥红又要跪地,我再次拉住她道:“打是不打你了,罚你抄一百遍‘女诫’。”看她先松气,后又愁眉苦脸,我有点好笑,估计这女子平日是不爱碰书的。 五 劫难之音 同西日昌一起用了午膳,他又带我出了宫。这次我们没有易容改装,只穿宫中的便服。 马车里,他对我道:“明儿你带上‘永日无言’去会会他们,鼓我也给你送过去了。” 我思了会儿,道:“前阵子对着清华池,我倒会控着曲音,只是那鼓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奏,以最简洁的乐音奏响最繁复的乐曲,是乐师终身的追求。” 他笑了笑,“没事,你有时间。” 半路无语,我们安静地对坐着,片刻的安宁难得,从今日开始,我们的日程又将变化。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腰际,而我的目光则在他手上。 这祸害身上无一处不漂亮,偏生这些漂亮的地方,又都充满力度。这一双手扼着无数生灵,掌着一国和当世所有国度的命运。 车悠悠停下,却是苏世南府前。他先下车,而后扶我下。我们携手而入,在庭院里见着了花重。 花菊子正在园圃里忙碌。他一身粗布衣裳卷着宽袖,蹲在泥地里捣鼓。这位南越名士,也算躬耕于盛京了。 我们起初没有打搅他,匿步而近,止步静观,后来他抬头抹袖擦汗,发现了我们,才起身走出园圃。 花重拍了拍手上的泥,对我们笑道:“春日问花花语香,二位看来不仅好兴致,还很应时。” 西日昌道:“哪里有先生兴致好,粗衫乍着,南枝可插,更需频剪。” 两个爱玩脑子又爱斗字眼的男人耍了几句嘴皮后,连笑数声,动静很快引来左荃珠,她服侍花重净手更衣去了。 西日昌本与我在庭院回廊中等候,不知何故,西日昌不等了,拉我离去。问他为何,特地出宫就为与花重说几句玩笑?他想了想,手伸入袖中摸索了半日。我猜他想留个物什给花重,或是丢一枚银元,只是可怜的大杲帝皇,发现自己身无长物,袖中干干净净的,啥都没有,只能皱眉望我。 我对他招招手,示意他低下头来,他照做后,我拔了他的发簪,顷刻间,长发滑落,多情地拂过我的手,我的衣,回落他的身。 西日昌含笑接过我手中的发簪,搁在了回廊上。 簪花问意。和这号人打交道真伤神。 披发的祸害,在苏府下人的瞠目结舌中飘然而去。 回到车内,西日昌用力地搂了搂我,感叹道:“我怎么就没想到?” 他松手后我道:“你脑袋后的自然想不到,见过眼珠长头顶的,没见过长后脑勺的。” 他温柔道:“你替我长。” 马车又开始行进,他顿了顿,忽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事儿繁多,不能像寻常夫妇那样每日陪着你,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多担当。” 我当即道:“这是什么话?” 他笑了笑,“胡话。不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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