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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西日昌笑了笑,“敢情你一个都不要啊!”他一挥袖,下一刻那叫丽苡的少女便躺倒在地,她边上的少女晕倒在椅上,剩下的十位少女都惨白了脸色。没有流血的杀戮,离得远的少女们尚能支持。

  很强的气劲,我盯着西日昌,以前我总看不透他的修为,此刻这一袖却叫我觉得,他的修为只怕不在上官飞鸿之下。

  西日昌唤来苏堂竹,平声道:“五个送董将军那儿,五个送上官那儿。那个晕过去的,留下。”

  苏堂竹点头道:“是的,陛下。”

  十女惊诧,有几人投眼地上晕女,十二人同行大杲,只有她被西日昌留用。

  侍卫拖走了丽苡的尸体,也带走了十女,苏堂竹则带走了晕的那个。

  我只听西日昌耳畔呢喃:“这该怎么好呢,你还病着,上边行吗?”

  我眉一拧,但现在的我有面具遮掩表情。

  面具被取下,发簪被拔下,衣裳被解下,我身着薄衣伏在西日昌身上。这个男人风流温存起来可以腻死人,狠辣凶残起来就腥风血雨,他是帝王也是武者,他会君子更会奸人,他说的很多话都不能只听表面,他的心思我总捉摸不透。我唯一肯定的是,他确实是我的男人,我的夫婿。但他有太多妻妾,他对女人的了解不止于女人的身体,他可能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西日昌把玩着我一缕发丝,绕在指间,滑下,又再绕上。

  “在上边感觉如何?”

  我默了片刻,道:“还行。”

  他叹道:“连撒娇都不会,真怀疑倾城苑那老妈子年老眼花,被你混去了五年。”

  我偏头道:“我会,但那样很假。”我翘起兰花指,在他肩上一掐,“你好坏哟!”

  西日昌无声而笑,肩膀颤动。

  我撑起双手,佯装凶狠地道:“再笑!再笑老娘就阉了你!”

  西日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软回他身上,懒懒道:“没劲。”

  他收了笑,摸着我的背问:“那什么有劲?”

  我思来想去,道:“什么都没劲。”

  西日昌摸上我的后脑勺,轻声道:“可惜了。”

  “杀死葛仲逊很难,但这个对我有劲。”我眯眼望他,他不笑的眼眸在幽暗中神秘莫测。

  过了良久,他才低着声问:“他死以后,你怎么办?”

  我的下巴抵在他胸口,目光却垂了下去,一对清晰标致的锁骨映我眼底。他问的问题我从来没想过,以前是没的想,杀死一国国师不可能活着逃离,后来是没去想,我始终不清楚西日昌的心思,更不敢信赖他。可现在他将我扣在怀中,他暗示我他会帮我。

  “我没你想得那么远,我不知道。”我讷讷。

  他将我的头侧压在他胸膛,双手搂住我道:“聪明的时候聪明之极,糊涂的时候就是个死心眼。你既然看得出丽苡是奸细,为何看不透世上所有的女人都要寻个归宿。我的母后说,女人哪,就是藤,男人是她们缠绕的树。有些女人很强,但一样会伪装成藤的模样,让树为她阻挡风雨。”

  我嘴角无声浮起冷笑。我低伏着,但我的心思依然被他捕捉。他根本不用看我的表情,就把我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可在你心底,我这棵大树和世上所有的树并无区别。”他悠悠道,“你总以为自己所受的苦比世人都深都重,你也习惯了不接受也不付出。这样的你,给你天一诀看一生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猛地抬头,却立即被他压制。

  “一个真谛,奸,首先学的是仁义。同样的,仇恨,也要会爱。阴阳相合,黑白相衬,世上全是坏人哪来的好人?爱憎分明,美丑泾渭。恨的时候就势不可挡铲除面前所有敌对,爱的时候就要敞开胸怀纵情投入,这才是你的快意人生,我未来的武圣大人!”

  我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揪起一重褶子,揪起我的心。

  他缓缓握住我的双手,松开我的十指,交错穿扣。

  “吻我。”他道。

  我们彼此对视,十指交缠,身体相依,亲密无间却并不恩爱,如胶似漆却各怀鬼胎。上天总在迫我低头,天它是黑的,它强我接受的男人也是黑的。不过这无所谓了,我早就白不了。

  我以柔软的胸,摩过他的胸膛,移上前去,在他薄而完美的唇上轻轻一啄。这一啄很轻,一触即离,这一啄极重,几乎耗尽了我所有心力。我终于领会到他所说的部分东西,举重若轻莫过于此。仇恨是要深埋于心底的,流露出表面就会被轻易击溃。

  我的长发拂过他的面颊,他不动声色地望我,时间仿佛这一刻停止。我越望他越觉得根本看不清他,渐渐地我感到被他扣握的双手再支撑不住身体,视线越来越模糊,虚汗骤生,我蹙眉慢慢伏回他的身躯。他微微摇头,松开我的手,重将我搂抱。

  “上边下面,你都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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