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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〇


  “主子,能留住姐姐性命已是万幸了,如若不是主子求了皇上,只怕姐姐的下场比进冷宫还要惨上十倍。主子,从柳再求您一件事……”

  原来从柳想要陪惠婕妤进冷宫。锦言劝了她几句,她不肯听。“这后宫的事,从柳算是看透了,只盼着姐妹能一处相守就好。求主子成全,我们姐妹永不忘大恩。”

  最终,太后还是答应了从柳的请求,既然从柳在锦言那里如同废棋一枚,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不过,锦言在墨韵堂倒是消沉了好一阵子,郁郁寡欢。其间皇上甚少过来,只是时常让小秦子过来传个话,瞧上一瞧。

  拂弦有些不解,心急道:“主子,皇上这样冷落您,无非就是想要您低个头,他自己不好放下身段亲自来,但是只要您在小秦子面前示意下,皇上自然会消了气来墨韵堂。”

  锦言卧在倚榻上,手里还端着一碗温热的燕窝,喝了一小口,抬眼看向拂弦之时,却是表情冷静,说道:“拂弦,难道你还看不清我如今的处境。我既没有太后这样的姑侄之亲,又没有姐姐那样的中宫之位,我如果想要在后宫立足,保住闻家上下的性命,又岂能仅凭着皇上的宠爱?”

  “主子,您是说……”拂弦是这般的聪慧人儿,霎时间便明白过来,眼神中闪着微微的笑意,“是了,是了,夺宠是出路,夺权更是出路。只要主子手里握着殇未朝半壁江山的兵权,即便是太后也忌惮您几分。”

  因为有了先例,所以在从柳离开后,锦言的墨韵堂内宫女虽多,却再没有得锦言青睐的,那些以各种名义被放进墨韵堂的眼线,都只是做了粗使宫女或者针线宫女,真正在锦言跟前伺候的,还只是拂弦一人。

  两人在内室里小声说着话,拂弦还不时从虚掩的门缝里往外看,生怕走漏了风声,直到锦言写罢一封书信才松了口气。

  锦言本想叫拂弦将书信送走,思索再三,还是说道:“拂弦,你重新拿纸笔誊写一遍,她们识不得你的笔迹……”

  拂弦一怔,顿时明白过来,颇有些得意地笑了:“嗯,即便识得也没有关系,谁也不知道拂弦还有个本事。”

  原来拂弦来进宫前一直习惯左手写字,还是进了宫后怕人取笑,才铆劲练了右手。锦言微笑着,见拂弦誊写好了书信,便将自己先前写的书信撕碎了,扔进火盆里。

  锦言再三嘱咐拂弦要小心行事,拂弦领命而去。

  待到夜深之际,拂弦才回来,低声说道:“主子,拂弦不辱使命,信已经送了出去,边关距此太远,想来需要十日才能有回音。”

  锦言突然又有了一丝犹疑,苦笑道:“拂弦,你说他如果不回信呢?”

  拂弦不以为然,说道:“主子,且放心等待几日又何妨?你信上已然写得明白,王爷也应该清楚,如今只有与您合作才会有出路。至于皇后娘娘,她空有一腔热心,却是无能为力了。”

  锦言淡淡地笑了,说道:“拂弦,你可真会宽解人,待到这官里的事平静了,我一定会为你寻个好归宿。”

  拂弦露出几分羞涩,说道:“主子,拂弦哪里都不想去,就留在主子跟前伺候一辈子。再者,这世上又有多少良人可依?不过都是些臭皮囊罢了,拂弦早已看开了,才不会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呢。”

  锦言一时倒未曾料到拂弦会如此说,微怔之下,一时没有接话。

  良夜沉沉,不如醉了,醉了。

  又这般过了十数日,锦言渐渐不安起来。拂弦白是明白她的心思,说尽了千万句开解的话,却也消除不了锦言心中的担忧。

  因是秋日,锦言逐渐有些嗜睡,以往午后用过膳总是走动一下消消食才肯去歇着,如今才用过膳便抵不住困意,靠在倚榻上也能沉沉睡过去。

  拂弦欲言又止,像是要提醒锦言什么,可是看到锦言仍旧忧心忡忡的模样,又迟迟开不了口。

  直到晚间用膳之时,皇上叫小秦子赐膳。拂弦布菜之时,刚将一盘通翠鱼丝端在锦言面前,锦言便止不住干呕了起来,待到缓过劲来,抬头看向拂弦之时,两人俱是一怔,说不出是欢喜还是焦虑。

  小秦子自是将锦言的反胃干呕看在眼里,待到回去禀报了皇上,便带着苏渔阳过来请平安脉。

  果然,锦言有喜了。

  苏渔阳开了安胎的方子,嘱咐拂弦如何煎药,而小秦子便赶着回去禀报皇上。锦言靠在倚榻上,手轻轻抚着小腹,那一刻逐渐有些陌生而异样的心情传来,似是欣喜惊奇,又似焦虑不安。

  未等锦言适应这份心情,皇上已是疾步而来,朗声道,“朕今日真是太快活了……”

  皇上落在锦言肩膀上的手臂轻柔而有力,似是读懂了锦言心中所想,柔声说道:“别怕,有朕在!朕向你保证,一定会让你将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锦言温柔地笑着,那一刻她是真的放下了所有忧虑。

  那一夜,皇上留宿墨韵堂。两人躺在床榻上静静相依,皇上的手一直小心地抚摩着锦言的小腹,锦言羞涩而紧张地窝在他怀里,低声道:“皇上,小心些……”

  皇上轻轻刮了她的鼻子一下,心情大好,笑道:“放心,朕比你还要小心呢。”

  “皇上,如果我怀的是……”

  “是男是女都好,朕心里都欢喜得紧。”他语气平静,不像是敷衍之词。就在那一刻,锦言的心变得无比的柔软,渐渐有些后悔——将信送至边关南宫君悦处,到底是对还是错?

  锦言怀有身孕的消息传开,一时后宫暗流涌动,各妃嫔自欷歔不已。

  次日,各宫按捺不住,纷纷派人送来贺礼,探听虚实。

  锦言一一应下来也有些疲倦不堪,待到苏姑姑来时,只得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瑾美人,太后叫奴婢来讨赏了……”苏姑姑笑道。

  锦言起身,一面朝拂弦使了个眼色,一面笑着说:“苏姑姑又来取笑锦言了,锦言这里能有什么苏姑姑看得上眼的?”

  “太后说了,瑾美人如今有了喜,即便赏奴婢一粒珠子,也是沾着喜庆的。”苏姑姑提到珠子时,语气稍顿了顿,但见锦言一直不动声色,讪笑着说下去,“太后已经嘱咐奴婢不要多打扰瑾美人,可是您看奴婢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回头叫太后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通训斥。”

  锦言心下一凛,这才知道苏姑姑是借着送贺礼来刺探锦言是否知道佛珠粒之事,当即笑道:“苏姑姑要别的东西,锦言这里或许没有,可是说到这珠子,锦言倒真有两串绝世佳品。”

  拂弦从内室里拿出一串佛珠,只见整串珠子均为拇指大小,圆润华泽,映着淡淡光芒,煞是夺目。

  “苏姑姑,主子有两串佛珠,都护着当宝贝呢,一条是太后赏的,一条就是这了,您看这佛珠好吗?这可是皇上前儿个刚赐给主子的……”

  拂弦说着就要递给苏姑姑看,苏姑姑急忙按住她手腕,讪讪笑道:“这可如何使得,奴婢是怎么样的人,怎么配得上这珠子呢?原本就是奴婢说笑呢,瑾美人莫怪,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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