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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在此期间,莺歌回过一次屋子,谩骂道:“我倒以为你真是什么巧手!一天了连个把针脚也未落下,亏丽贵人还一心盼着能拿你的刺绣去讨太后欢心,我瞧别欢心没讨上,倒惹出祸端来。”

  锦言不理会她,她还在想着上午在墨韵堂看到的那一幕,皇上要寻她,早晚会被他寻到,皇宫之大,也大不过皇上之手。如果被他寻到,那可怎么办?闻家怎么办?素语怎么办?欺君之罪,满门抄斩,祸及九族,这可是大不赦之罪呀!

  “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些动手刺绣?难道非要丽贵人亲自来督促你,才肯动手吗?虽说你是澄瑞宫里出来的人,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你以为自己有朝一日也会飞上枝头?西楼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告诉你,只不过未到一夜,她就被赐死了,连皇上的边都没沾呢,这到底是福是祸,谁能说得准?所以说,你我还是安守本分为好。”莺歌的张扬跋扈在锦言眼里,此刻显得尤为狰狞。

  西楼,曾是锦言在浣衣房内感受的唯一温暖,她在没有任何缘由的情况下,受自己牵累而死,这叫锦言悔恨不已。

  所以当莺歌用嘲讽和幸灾乐祸的口气提起西楼时,让锦言从心底里恼恨起她来。看着莺歌红唇白牙的泼词滥调,锦言的心紧了又紧,眼神清冷,心想,莺歌,这你可怪不得我了。

  “莺歌,你看着……”锦言在笑,笑得那么明媚动人,她慢慢把手放在嘴里,用力一咬,血肉模糊,莺歌看呆了。

  “你疯癫了吗?为什么咬自己?”莺歌掩嘴惊呼。

  “莺歌姐姐,我没有疯癫,这伤口是你咬的,不是吗?”锦言还在笑,那笑轻松而又愉快,仿佛在与人闲聊一般。

  锦言起身往丽贵人寝殿方向走去,莺歌在后面追着:“我没有咬你!是你自己咬自己的,不关我的事……”

  “丽贵人,燕瑾被发落在浣衣房,得丽贵人青眼相加,丽贵人要为太后贺寿,这也是燕瑾报答丽贵人的时候,燕瑾怎会咬伤自己的手做这么愚蠢的事情?还请丽贵人明察。”

  丽贵人尖声说道:“莺歌,我瞧你昨日胳膊上的伤痕好得差不多了是吗?你竟敢咬伤她的手?你难道不知道她对我来说有多大用处吗?一个烟翠还不够,又加上一个莺歌,我这兰若轩尽出些什么奴才?你这是在找死!莺歌,我们也算是主仆一场,别怪我心狠,怪只怪你不识好歹,竟然来坏我好事。”

  莺歌大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丽贵人:“娘娘,别让我死,真的不是我伤的她,燕瑾,你快些说话呀,把真相说出来,是你自己咬的对不对?”

  “到这时候了,你还要狡辩?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莺歌白绫绞死,扔到乱葬岗,旁人问起来,只说是偷了我的首饰后被发现畏罪自尽了。”丽贵人说起此话来,不含一丝情绪,莺歌是她的近身宫女,她说处死便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一点旧情不念,可谓凉薄至极。

  锦言在一旁绞着帕子,内心犹豫,如果不说出实情,莺歌这命就难保了。

  “娘娘,其实并不关莺歌的事,是我自己咬的……”

  锦言本是纯良之人,情急之下,还是不想莺歌无辜枉死,只是锦言的话迅速被宫人的声音淹没:“荣华娘娘驾到。”

  丽贵人脸色变了颜色,眼睛里的愤恨一闪而过,随即隐了下来:“不知荣华娘娘驾到,未曾远迎,还请娘娘恕罪。”

  “姐姐,咱们姐妹单独相处就别这么拘礼了,叫人看了心寒。当年不是姐姐礼让,妹妹怎能占了荣华的虚名,否则依姐姐的姿色,哪里会三年之间都是贵人之位?”赵荣华模样俊俏,说话间眉眼弯弯的,看起来比丽贵人讨喜多了,不过眼波流转,一看便是个心思活泛的人。她在兰若轩四处扫了一圈,落眼处却在锦言身上,仔细打量了几眼,才把目光重新投到丽贵人身上。

  此刻,她说话间眉眼嬉笑,可是话语却是不饶人,把丽贵人气得脸色苍白,只恨尊卑有别地位悬殊,所以才硬压下心头之火。

  “荣华娘娘俊俏可人,得皇上宠爱不过是早晚的事,所以请娘娘以后万万不要再提当年之事了,叫外人知道还以为我念着旧事,一直恼恨娘娘呢。”丽贵人话里有话。

  “你难道不就是一直记恨我吗?”赵荣华看着丽贵人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自己却笑了起来,“姐姐这个模样,可当真不好看,你瞧瞧,脸上连一点血色也无,愁眉苦脸,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凄苦至极。你我都是伺候皇上的人,叫皇上见了姐姐这个模样,岂不要惊了圣驾?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姐姐这贵人之位也怕不保呀,妹妹心疼姐姐,还是让妹妹帮姐姐梳洗装扮一下吧。”

  赵荣华说到此,任谁也听得出她是存心挑衅,锦言垂头站在那里默不做声,连在一旁抽泣的莺歌也茫然蜷缩在地上没了声。丽贵人面白如纸,小指上的镶金指套,此刻却深深陷进自己的掌心,那滋味怕是苦极了。可是如果她此刻出言顶撞,只怕也会被赵荣华冠上以下犯上的罪名,此刻她除了隐忍别无他法。

  赵荣华身边的宫女已经把梳妆盒摆在丽贵人的面前,另一个宫女捧了一面铜镜站在丽贵人面前。一个模样清秀的宫女走上前来,低声在赵荣华身边说道:“娘娘,那么就让晚晴来给丽贵人梳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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