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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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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听得一惊,几乎跌落了手上的酒杯。 虽然饮了好几杯酒,但甜甜淡淡的果酒与饮料并无多少差别,她的脑子依旧十分清醒,仔细回想一遍,确定王意之方才确实说了那句话:"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楚玉忍不住皱起眉:"跟你一起走,做什么?" 王意之爽朗笑道:"你如今在洛阳也没什么牵挂,正巧我缺个旅伴,你我性情也算相投,不如随我一道,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悠游天地之辽阔,岂不快哉?" 两人此时正在白马寺里,寂然在寺中有独属于他一人的院落,只要他吩咐不让打扰,便不会有人进来。 清雅的禅室之中,寂然坐在角落,望一眼正对坐饮酒的两人,无奈一笑,却也由得他们去,自顾自地研读经文。只要王意之不招他喝酒,他在这片所谓的佛门净土上做什么,他都权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佛不在佛寺里,佛在人心中。 楚玉放下酒杯,认真地考虑王意之所说的话,有些意外地觉得他这个建议竟然让她感觉很舒心。假如真能如王意之所言,无忧无虑地遨游天下,未必不是一件快活的事儿,同时也能让她摆脱现在郁结的心情。 原以为已经走远,却不料又再度相逢,他满身不羁的气息,笑意盈盈,朝她伸出手来。越是深思便越是心动,楚玉忍不住问道:"一起去的话,能不能带家属?" 王意之扬扬眉毛,微感不解:"家属?" 楚玉眼也不眨地改口:"我是说家人,我想带上阿蛮,不知道是否方便?" 将阿蛮这个名字与方才在河边看见的昆仑奴少年对照一下,王意之答得也是爽快:"没什么不便的……不过,你只带他一人?另外那位……观沧海呢?" 楚玉耸了耸肩,道:"观沧海他本事很大,有自己的去处,不需我烦忧。"迟疑片刻,又道,"你说这事情太过突然,能不能容我些时间考虑?"虽然对王意之的提议很是心动,但楚玉并不想满口答应,因为她还有些别的顾虑,要等她回去后才能细细思量。 王意之也不为难,只道:"这样自然最好,你若是一口应下,我还得怕你中途反悔。"他端起酒杯,眼带飞扬的笑意:"三日之后,我在洛阳城南的洛水之上静候你的佳音。倘若你答应了,便来我的船上,我们一道出发。" 为他目中笑意所感,楚玉也禁不住笑了起来。她举起酒杯,与他的酒杯轻轻一碰:"一言为定。" 第一百二十三章·真假观沧海 王意之送楚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 两人在门口道别,楚玉瞥了一眼黑漆漆的街巷,心想,现在已经这么晚,想必观沧海早已睡下,还是明早再去跟他说对不住吧。 楚玉走入楚园内,大门关上之际,王意之脸上轻松的笑容微微凝结。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而走向旁边的宅院,来到没有牌匾的门前,轻轻敲响门扉。 夜幕笼罩,将周围都蒙上了深深的暗色与寂静。王意之也不着急,他甚为悠闲地在门口等待着,微风徐徐地吹动着他飘逸的衣摆与发丝,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谨慎的问话声:"请问门外何人?" 王意之轻笑一声,悠然道:"请去转告你家主人,就说江陵故人王意之来访。"与楚玉闲聊之际,他知道观沧海就住在楚玉的隔壁。 过不多久,那人的脚步声去而复返,将门打开,施了一礼:"请随我来,我家主人在前厅等候。" 跟随那仆人到了前厅,王意之一眼便瞧见了歪斜靠坐在主位上的观沧海。观沧海身穿白色中衣,肩头松松垮垮地披一件蓝灰色的袍子,他的双眼上,依旧是白日里所见的散发着药香的锦带。 听见王意之的脚步走近,观沧海随即露出笑容:"意之这么晚到来,可是在怪罪我白日里明明识得你,却不与你招呼?" 王意之闻言微怔,他仔细看了观沧海一阵,与白天不同,此刻感觉他才是观沧海……难道是因为太久不曾相见,导致他对印象里的观沧海生疏,才会造成白天的误解? 但他虽然误解,观沧海为何又不主动与他相认? 听着王意之仍不说话,观沧海知他在疑惑什么,却不解释,只淡淡微笑,任由他猜测个够。 现在的这个观沧海,并非容止假扮,而是正牌的观沧海。他与容止听得下人通报,得知王意之到来,师兄弟俩心中雪亮,知道他是为什么来的,于是被推出来接客的便是货真价实的观沧海。 楚玉没对王意之说起容止与观沧海的关系,饶是王意之如何地机变敏锐,也想不到这两人竟然是有勾结的。暗自揣测了一会儿,王意之终于肯定,眼前的观沧海确是如假包换,卸下猜虑,笑嘻嘻地道:"抱歉抱歉,我今日乍见你时,疑心你是假的,故而装作不相识。于是便上门求证,还请沧海兄不要见怪。" 王意之不是心里藏不住话的直肠子,但也不是满腹心机从不表露的深沉之人,他觉得自己此番玩的心眼儿对不住朋友,便坦然道歉。一来是他天性使然,放下疑虑后便无挂碍;二来也是因为知道观沧海不会介意他的错认。 观沧海一笑置之。两人又说笑片刻,王意之见此行目的达成,便起身告辞。观沧海自是一路相送到门前。 送走了客人,观沧海才独自顺着原路返回。王意之来之前,他与容止正在对弈。此刻容止依旧坐在棋盘前,听见他拨动棋子的声响,观沧海随口笑道:"我方才险些便要供出你来,容止师弟。" 王意之心中风光霁月,照得他几乎也差点儿坦然相告,好在他也并非冲动热血之辈,只心中念头微动,便彻底打消。 王意之和容止之间,他还是选择回护容止。 容止微微一怔,垂目淡淡道:"多谢沧海师兄,我们继续这一局棋。" 这是师兄弟之间的老规矩,虽然方才观沧海半途离开,却并不担心容止会趁机在棋盘上做手脚。他们这个层面的比较,不会使用不入流的下作手段,更何况,棋局早已在各人的心中了。两人的棋下了很久,每一步都经过了长长的思索,一直到夜晚过半,容止才以些微优势胜出。默默地注视棋盘片刻,容止开始收拾棋子。 观沧海的棋力并无多少进步,他的棋力也没如何退步,他的操控能力依旧强大稳固,但是……比起从前,他似乎多了那么一些东西,让某些地方出现了细微的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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