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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属下跟踪之时似乎发现了太子殿下的人。在怜月醉楼时,属下怕惊动了太子殿下的人而未敢走近,故而不知道西乐公主与訾家三公子因何事发生了争执。而那西乐公主的武功并不在属下之下,将她放于这深宫之中似有不妥。”

  “君凛也派了人跟踪他们?莫不是对那西乐念念不忘?西乐也太放肆了,公主之尊却与男伶嬉戏!她又有何种好,能让凛儿惦念至此?”

  “属下不敢妄自揣测。”

  “下去吧……”宣隆帝挥了挥手,神色疲惫地说道。

  黑衣人恭敬地行了个礼,转身踏窗而去。

  宣隆帝凝视着手中的奏折,良久,叹息了一声,“司寇郇翔……”

  月国宣隆十四年冬初——

  太子君凛莫名其妙地发起雷霆之怒,砸毁朝阳宫内所有物器。一名宫女与两名太监被乱棍活活打死。整个冬天,朝阳宫内一片惨淡。

  月国宣隆十四年冬初——

  宣隆帝得知太子君凛在朝阳宫内发怒,砸毁宫内所有物器,将一名宫女与两名太监用乱棍活活打死,却并未责罚太子,并为安抚他的怒气,不日之后送去各地特色美女数名。

  众臣得知宣隆帝如此纵容太子之后,更加肯定:未来继承大统之人必定是太子君凛。

  第十一章 真相若何催别离(一)

  訾槿听到要打君赤,双眸燃烧出熊熊火焰,仇恨地瞪着君凛,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月国宣隆十五年春初月国太子十六岁

  宣隆帝赐婚太子,立丞相长孙女娥懿为太子妃,户部尚书嫡出的独女韵染为侧妃,近期完婚。

  君凛听闻此事后大怒,直奔御书房,跪求宣隆帝收回成命。

  宣隆帝往日对太子殿下可谓千依百顺,但对此事却异常坚决,将太子君凛挡于门外。君凛不妥协,宣隆帝下令将他软禁于朝阳宫内。

  明日即太子大婚,皇宫内已经人仰马翻。迎春花刚刚开放,几抹春色令一派祥和的太平轩更添暖意。

  “主子就只会欺负奴才!”喜宝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幽怨地瞅着訾槿。

  訾槿手握小药瓶,一脸贼笑,装作未看见喜宝的幽怨。我也不想拿你试药啊,可自从给猪头太子下过一次药后,内膳房对太子的膳食看得十分紧啊。我又没有一点儿武功,无从再下毒手。做出来的东西总要有人试试,佛曰: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喜宝见訾槿毫无心软之意,嘴一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主子就看奴才最好欺负……”

  喜宝哀怨的小媳妇模样令訾槿的恶作剧之心顿起,她笑得异常奸诈,一脸绝不妥协的表情。

  君赤手持书卷,嘴角上扬,偶尔抬头看看这对僵持不下的主仆,后来终是看不下去,无奈地说道:“槿哥哥莫要再逼迫喜宝,你若真想试药,明日随便找几个奴才可好?”

  喜宝感激地望向君赤,原本幽怨的脸瞬间眉开眼笑。

  訾槿泄了气,故作抑郁地耸了耸肩,心中窃喜不已: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本是极度护短之人,喜宝可是我为数不多的知心传话筒,又怎会真舍得拿他试药?

  自那日訾槿将君赤带出素染宫后,鱼落的一番话令她意识到自己确实没有能力在这皇宫之内保护无依无靠的琳妃母子。从那之后,訾槿不放过所有闲暇的时间,紧盯着君赤念书,望能早日纠正他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希望终有一日他也能让宣隆帝刮目相看。

  日子平静地流淌着。君赤相较以前已大有进步,在太平轩内与人交谈早已顺畅无比,只是从此以后,訾槿除去鱼落又多了个小男管家。

  “槿哥哥早已十四了,再过两年也要成亲了,怎还这般孩子心性?以后若是出了宫,你这种心性必定会吃大亏的。”君赤精致的脸上是一副老成的模样。

  訾槿抬手拨乱君赤一丝不苟的发髻,偷笑了一声,写道:

  婚姻乃爱情之坟墓,唯太子那猪头才会如此想不开早早便成亲。我这种心性有什么不好?这样的人才会无忧无虑长命百岁。更何况我身边有你和鱼落,又有什么好怕的呢?也许……前世的路上,我们在奈何桥与人约定了这一生,所以人人都有自己命中注定之人。芸芸众生,沧海桑田,一个转身,一个眼神,总会遇见。

  “命中注定……芸芸众生……一个转身……一个眼神……”君赤一脸凝重地低下头去,不知在想什么。

  訾槿好笑地摸了摸君赤的头,写道:

  你还是个孩子,这皇宫却让你失去了太多本该拥有的东西。如若将来有机会,你可愿意随我出宫?海角天涯,江湖天下?

  君赤猛地抬起头来,灵动有神的大眼睛显出迷茫之色,“海角天涯……江湖天下……”

  訾槿轻笑着拉起君赤的手,他眼眸中满是迷茫。山河秀丽,风景如画,我们何必要屈居于牢笼之中,埋葬一生?

  君赤猛地回过神来,眼神慌乱,猛地扎进訾槿的怀中,紧紧地抱住她,浑身颤抖得异常厉害,“槿哥哥……这世上唯有你真心待我了。”

  訾槿轻轻搂住了君赤,抚摸着他的长发与单薄的背脊,心中酸痛不已,眼圈渐渐地红了。君赤……你到底吃了多少苦?

  “你们在干什么?!”

  訾槿、君赤二人同时抬头,看到了来人——明日即将成婚的太子殿下君凛。两人迅速地分开,訾槿责怪地看了一眼跪于门边的鱼落与喜宝。喜宝与鱼落略为委屈地看了一眼訾槿,均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臣弟……给太子殿下……殿下请安。”君赤手忙脚乱地给君凛行礼,因过于紧张,又结巴起来。

  訾槿一脸的不情愿,委屈地跟着君赤一起行宫礼。

  为何一国太子会如此肚量狭小呢?当年不就给了他两巴掌吗?这些年他在自己身上讨回来的可不止两巴掌呢。为何这么多年了,他还对那两巴掌念念不忘?太子殿下啊,您好歹也是太子殿下,前皇后的嫡出,万千宠爱于一身啊!未来的皇帝,怎就如此小肚鸡肠呢?

  君凛面无表情地敛下眼眸,踱到訾槿、君赤二人身边,“明日即本宫大婚,你们可知晓?”声音冷清,无半点儿情绪波动。

  “臣弟早已备好……贺礼,万事已准备妥当,还请……请太子殿下宽心。”君赤低下头,怯怯地回道。

  君凛的凤眸一转,死死地盯着訾槿,说道:“那你呢?”

  訾槿脸色黯淡,猛地抬起头,毫无畏惧地与君凛对视:猪头太子,你还真是不要脸,怎会有人自己跑来要结婚贺礼的?我本就未打算去,为何要准备贺礼?

  “你没准备?”君凛的凤眸眯成一条线,迸出危险的光芒。

  “太子殿下莫要生气,臣弟与訾槿马上去准备。”君赤见訾槿与君凛对峙着,生怕訾槿再吃了亏,连忙说道。

  君凛收回目光,不再说话,径直走到刚才訾槿、君赤站立的书桌前,似是不经意地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訾槿脸色微微一变,心中哀号一片:方才与君赤写的东西还在桌上!好像有写到“猪头太子”。神哪,你不是玩我吧?这猪头摆明了是来找碴的,如若让他看见的话,又免不了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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