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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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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槿一着急,又不知轻重地将怀里的少年推了出去:别摸了,再摸露馅了…… 少年眼中的泪水如珍珠般滑落,幽怨万分地看向訾槿。訾槿撇开脸去,暗暗发誓:若是下次我自己前来,一定找你! 訾槿求救的眼光望向西乐。西乐不动声色地喝着杯中的美酒。少年趁訾槿不注意,递给西乐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西乐的目光一时复杂无比,而后猛地摔碎了手中的酒杯,满脸怒容地对着那少年与牡丹吼道:“给本公子滚出去!没用的东西,连人都不会侍候!” 少年与牡丹满眼的委屈之色,起身无声地退了出去。 訾槿讨好地拉了拉西乐的衣襟:天色已晚,是不是该回去了? 西乐喘着粗气斜了訾槿一眼,猛地拉了拉衣襟,说道:“回宫去!”她眼神阴冷得可怕,毫不温柔地拽起訾槿,越过窗户朝皇宫的方向飞去。 訾槿暗自郁闷,西乐整天都在莫名其妙地发火!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公主,怎就成了这般模样?訾槿突然间想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好像还没给钱! 夜晚的朝阳东宫灯火通明,君凛手持书本,出神地坐于书桌前。小五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殿下,太平轩的主子与西乐长公主去了‘怜月醉楼’。” 君凛凤眼一眯,冷冷地说道:“继续说。” “那太平轩的主子对西乐长公主叫去的女妓并无多大兴趣,好似看上了长公主的男伶。后来两人因争夺那男伶起了争执,最后不欢而散地回了宫。” 君凛恶狠狠地甩出手中的书,一把将书桌上的书籍全部扫落,凤眸通红,“岂有此理!” “西乐公主贵为辰国的长公主,居然做出如此事来,真真丢尽了辰国的脸。那太平轩的主子一副老实忠厚的模样,居然有龙阳之好,怪不得那日他对殿下做出……” 君凛一把抓起小五的前襟,怒气冲冲地吼道:“她可有叫那男伶近身?” “长公主……与那……与那太平轩的主子争夺男伶之时都将他抱入怀中……”小五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吓得瑟瑟发抖。 君凛放开小五,怒气冲天地挥落了身旁的描金花瓶,厉声道:“滚出去!” 一路无言,黑暗中,西乐的脸色异常阴沉,眸中满是杀气,一路将訾槿拎回宫中,甩手丢在太平轩附近,一句话未说就飞身而去。 訾槿被摔得晕头转向,莫名其妙地望着西乐远去的单薄身影,不甚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拉了拉皱了的衣襟,嗅了嗅身上是否沾染了其他气味,等一切弄妥后,便朝太平轩走去。 还未进门,訾槿远远地看到太平轩内一片灯火通明。喜宝冻得缩成一团,眼巴巴地站在门外张望着,看到訾槿的身影,便飞奔过来,“主子,你可算是回来了,三殿下一直高烧不退……” 喜宝话未说完,訾槿脸色剧变,惊异地抬起头,飞奔进了卧室。卧室内炭火烧得正旺,却空无一人。訾槿转身找人,眉头紧锁地望向快步迎来的鱼落:人呢?! “主子莫慌,三殿下高烧不退,一直喊着母妃,我已让喜宝将他送到素染宫去了。”鱼落走过来急忙说道。 訾槿听完此话,脸色大变,看也未看鱼落一眼,疾步朝太平轩外奔去。 喜宝回头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鱼落,迅速追了出去。 鱼落愣愣地站在原地,本来抬起手想帮訾槿整理乱发,此时却僵在了半空中。 夜晚的素染宫异常寂静。别处的落雪前些时日早已被清理,但素染宫的地面上依然有未融化的冰雪,枯草地上可见已腐烂的秋日落叶。 正房内,昏黄色的宫灯摇摇欲熄,訾槿想也未想直接冲了进去。一屋冰冷,室内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物,寥寥的家具凌乱不堪,白色的幔帐已有些发黑,红木床的漆斑驳不堪。 床榻上,君赤身着单薄里衣,蜷缩成一团,瑟瑟地发抖。雪白的单衣上隐隐可见一鞭鞭血痕,如毒蛇般攀在他单薄的身上。他的眸子毫无焦距,一片空洞,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嘴唇微微哆嗦着,已成黑紫色。 訾槿睁大了双眼,呆在原地,她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的人便是那个自己一直费尽心力保护着、怜惜着的温软香甜、乖巧懂事的孩子。心如刀割般疼痛着,一步步地走过去,冰冷的空气似乎将血液都凝固了。 君赤似是知道有人走近自己,紧张万分地朝床内缩去,嗓音嘶哑地哀求道:“不要……不要……过来……” 訾槿的心脏一阵阵地收缩着,眼眶微红,甚至呼吸都很困难。她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将君赤拥入怀中,取下身上的披风将他紧紧地包裹起来。 君赤双目毫无焦距,瑟瑟颤抖,“母……妃……不要……不要……” 訾槿眼角的泪无声地滑落,抱住君赤坐到床上,避开他的伤口,轻轻地抚着他单薄的背。 君赤怯怯地抬起头来望向訾槿,良久,双眼不再是死灰一片,慢慢地红了眼眶,“槿……哥哥,你终……你终于来了,赤儿以为……以为你也不要……赤儿……怕……好怕……” 訾槿用披风紧紧地包住颤抖的君赤,轻轻拭去他的泪水,眼底是一片伤痛:是我不好。 “主子,屋内连个炭盆都没有,奴才看还是尽快将三殿下带回太平轩才是。” 訾槿红着眼睛回头狠狠地剜了喜宝一眼。君赤不安地死死地攥住訾槿的衣角,不愿松开,精致的眸中满是不确定和恐慌。 訾槿低下头去,轻轻地碰了碰君赤滚烫的脸颊,“别怕,别怕,我带你回去。” 君赤恍惚地一笑,静静地松开了訾槿的手,迷离的眸中少了一丝惊慌,多了一分安心。 喜宝白皙的脸已被冻得通红,他一脸为难地低下头说道:“鱼落姑娘看到三殿下病得很重,嘴里一直叫着母妃,才让奴才把殿下送了回来。鱼落姑娘与奴才打死也没想到殿下会有如此遭遇……” 訾槿避开君赤的伤口,伸手想将他抱起来,但奔波了一日,几乎未好好吃东西的她,试了几次也没将其抱起来。 “主子,还是让奴才来吧。”喜宝上前一步,看着訾槿越发阴沉的脸色,低声道。 訾槿看向怀中的君赤,君赤点了一下头,见他并不反对,她才松了手。 喜宝低眉顺眼地上前,将披风再次裹好,小心地抱起君赤。訾槿握了握君赤的手,君赤又是恍惚地一笑。 訾槿心中酸痛异常,低头转身不敢让人看到她眼中的泪水。 众人转身之际,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身着朴素陈旧的嫔妃宫装,披头散发地倚在门边,满脸泪痕,呆滞地望着喜宝怀中的君赤。 君赤的瞳孔缩了一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对着女子张了张嘴,却始终未发出半点儿声音,最后慢慢地将眼睛闭上,长长的睫毛下滑落一滴眼泪,掉在冰冷的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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