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穿越·宫闱 > 长恨歌之梦断凤凰阙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七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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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而哀伤的一声呼唤,飘落风中,再也喊不出一个字,仿佛柔肠已断。 宁歌再也忍不住,扑入他的怀抱——然而,似有什么硬生生地扯着她的手足,令她无法动弹,那是母后的忠告,是她对母后的允诺。她不能再与二哥多有纠葛,即便二哥并非父皇的骨血;若她反悔,母后会再度出手。 一月不见,病容萧索,这是她的二哥吗?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何总是好不了? 可是,她不能够再关心他,不能够再有半分暗示。 宁夏慢慢伸手,略略举步——她毅然决然地转身,快步离开,泪珠洒落风中,脸颊冰冷,额角荒凉。 越一月,宁夏的恶疾仍是反复无常、时好时坏,数名太医束手无策。宫人传闻,宁夏见左右宫人或面色有异、或喘息不调、或行止乖节、或言辞失措,皆以为怀恶在心,于是举剑刺杀。每每犯病,便会刺杀一两名宫人。 皇城里流传着骇人听闻的流言蜚语,谈及色变,宫人无不惊惧。 九华殿宫人频繁更替,十余名宫人被抬出皇城后,宫人誓死不入九华殿。无奈之下,皇后领着两名内侍亲自侍候宁夏的起居。 宁歌怀疑过,会不会是母后暗中命人下手,然而,据高风查探,自帝后合衾那夜之后,出入九华殿的,只有崇华殿的皇后秦弦与内侍宫娥,照此看来,并非母后的手段。 莫非是秦弦?可是,她怎会加害自己的夫君?若是她的阴谋,她有何必亲自侍候宁夏的起居? 那么,究竟是谁呢?或者,是宁夏真的病了?不关旁人的事? 宁歌看不明白、更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庸人自扰,反正已经决定放手。 三月末,清风微凉,袭衣润凉。 凤瑶殿前庭暖阳熏人,春光明净,奇花异树争芳斗艳。 宁歌立于碧树前,握着剪刀剪下花枝,旁边的绫子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宁歌并不仔细聆听,任凭她自言自语。 一名宫娥行至跟前:“禀公主,九华殿宫人求见。” 绫子瞥公主一眼,见她醉心于手上花枝,代公主问道:“何人求见?” 宫娥答道:“小的不知,这人只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似有尖刺划过指尖,宁歌淡然出声:“让他进来吧。” 宫娥领命退下,不久便领了一名年轻内侍进来。年轻内侍下跪叩拜,焦急道:“禀公主,陛下恶疾突发,公主赶紧去瞧瞧吧。” 宁歌双手僵住,缓缓转身,望见内侍神色慌乱:“起来回话,陛下现下如何?宣太医了吗?皇后娘娘呢?” 内侍躬身回答:“皇后娘娘一早出宫去了轻云寺,说是为陛下祈福,怕是要到晌午才会回宫,小的已经派人去报讯了。今儿,陛下与往日大为不同,杖责小的几人,又不让小的宣太医,小的斗胆求公主前去一趟。” 宁歌语气淡淡的:“母后知道吗?” 内侍小心翼翼地道:“小的尚不敢惊动太后。” 宁歌深深吸气,仿佛下了最后的决心:“你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内侍得令高兴地退下。绫子担忧道:“公主真要去吗?” 宁歌匆匆行往寝殿:“绫子,为我更衣。” 更衣后,火速来到九华殿。刚入大殿,便见大殿上一片狼藉,垂幔委地,字画滚落,两名宫娥跪在地上,惊惧得浑身发颤。紧接着,书房传来巨大的响声。 宁歌一步步走向书房,缓慢而坚定……猛然间,一方砚台抛至足前,沉厚而尖锐的响声令她惊慑的顿住。 她举眸望去,书案一侧,宁夏侧对着她,呼呼喘气,黑发披散,素纹锦衣敞怀。 宁夏仿佛感觉到什么,猝然转首,呆呆地望着她。 这一瞬,他的眼神变了,由浑浊癫狂变得清澈哀怨。 下一瞬,他冲上来,紧紧抱住她,不理会宫人异样的目光。 宁歌缓缓阖眼,轻声道:“绫子,吩咐下去,清理大殿。” 绫子自然明白,领着众人退至殿外。 宁夏放开她,握住她的手,俊眸沉黯:“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宁歌一惊,他的手竟是冰凉至此。她拉着他走出书房:“二哥,我们回寝殿,好不好?” 他乖乖地笑着,幸福地笑着,任凭她的牵引。 宁歌朝殿门候着的绫子使了一个眼色:“绫子,你先回殿,那件袍服的袖口纹绣脱落了,你找人缝补。” 绫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转身走了。 宁歌扶他躺到床榻上,拉过衾被盖上,接着跪在床沿梳理着他凌乱的发。 病容惨黯无泽,双眸中流动着混沌的光亮,下颚短须青黑拉杂,如此惨淡萧索的大宁天子宁夏,不再是以往倾国倾城、俊逸轩朗的魏王,不再是她心中那个风姿神秀、明华高彻的二哥。 思及此,她心如刀绞,撕裂的痛一波波地席卷而来…… 宁夏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忙活:“你去哪里了,为何我见不到你?” 她微微仰脸,咽回翻滚的泪意,灿灿而笑:“我身子不适,在沧浪宫疗养。” 他相信了,将她揽在胸前:“如今回来了,再也不许离开我。” 温柔相拥,依稀是文渊殿的光景。他是二皇子,她是湘君公主,锦绣年少,韶龄少女,翦翦春风,天光云影。 很显然,二哥的神志不同以往,单纯而懵沌,暴戾而乖张,嗜血而残忍。为什么变化如此?这两月,九华殿究竟发生了什么? 太医是怎么诊治的?秦弦又是如何侍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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