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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绫子无奈,只得脱尽衣裳走下汤池。宁歌见她俏脸上红晕绽放如桃花、双臂抱肩的娇羞模样,差点儿笑出声。宁歌拉她过来,揉着她细瘦的双肩,在她耳畔吹气,“羞什么,我又不是男子。”

  绫子深深垂着娥眉,想要绕到她身后,“小的……给公主擦身……”

  宁歌制住她的身子,从背后拥着她,双手从她的腹部缓缓上移,握住如玉精致小巧的双峰,“再过一两年,我的绫子该嫁人了。”

  绫子瑟瑟发抖,白皙如雪的透明肌肤在宁歌的抚触下如杏花粉嫩薄透,“小的……小的不嫁人,终生侍候公主……”

  宁歌转过她身子,清冽眸光扫在她脸上,“是你真心所愿?”

  绫子抬眼坚定望去,但见公主雪颜熏然薄晕,双眸深幽,神色难辨,便咬唇决然道:“是,小的真心侍候公主。”

  宁歌捧着她的双颊,眸光深深,“你的真心,我信,只不过,你终究要嫁人的,你也会想嫁人。”

  绫子猛烈摇头,“不,不会,小的从未想过嫁人,自小的到凤凰铜阙侍候公主,小的一生便是公主的。”

  宁歌放开她,以手梳着已经濡湿的长发,“你的身子,你的心,都是我的?若你遇见让你心仪的男子,你会如何?”

  绫子来到她身后,取过素色锦绸为她擦身,“不会,没有任何男子会让小的心仪。小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公主的。”

  宁歌不语,任凭绫子擦洗。

  此时芙蓉殿万籁俱静,只余水声清音叮叮,烟雾湿气覆在脸上,脸颊烫热。凉风涌进殿内,素色云纹绡纱帷幕当风扬起,沙沙轻响,蒸腾烟雾稍稍散去,怡然静好。

  绫子见湘君公主靠倚在半圆芙蓉雕纹玉台上阖目养神,便步出汤池,轻声穿戴好衣裳,来到芙蓉殿上静候……约略过了一刻钟,殿外突然传来吵闹之声,似是精卫与人争吵,她正要出殿看看怎么回事,六重帷幕内传来不悦的冷音:“谁在殿外喧哗?”

  绫子赶紧道:“小的去瞧瞧。”见湘君公主没有出声,绫子打开殿门,又立即关上,站在阶上,扬声喝道:“不得喧哗!”

  六名精卫听此怒喝,立即躬身站于一旁。与精兵纠缠的青衣男子转过身来,见是绫子,立即上前,恳切道:“绫子姑娘,我想见湘君公主,烦请你代为通报。”

  绫子差点没认出南安侯萧顶添——简便青衣,粗缎裁制,说不出道不尽的寥落。她想着公主来此是要静养,不宜有人打扰,便道:“公主不会见侯爷,侯爷还是请回吧。”

  萧顶添乞求道:“绫子姑娘,烦请你帮我通报一声,若公主真的不愿见我,我无话可说。不过,你还是通报一声吧,求绫子姑娘成全。”

  绫子皱眉道:“不是不通报,而是……现今不是很方便。”

  “绫子,让他进来吧。”芙蓉殿内传来一道微冷如河上浮冰的声音。

  “侯爷,请吧。”绫子无奈地打开殿门让他进去,接着朝精卫喊道,“严加守卫。”步入殿内,她关上殿门,但见六重帷幕内并无湘君公主的身影,想必还泡在汤泉里。然而,公主便是如此让萧顶添“见”么?

  “臣,参见公主殿下。”萧顶添望向六重帷幕围合的汤池,却无人影,猜不到湘君公主的意图,只能侧首看绫子一眼,然而绫子只是耸耸肩。

  “侯爷有何要事?”烟雾缭绕、帷幕朦胧的汤池内传出慵懒的声音。

  “公主,臣……臣有事相求。”萧顶添清清咽喉,见湘君公主不置可否,便继续道,“公主曾救臣一命,臣万分感激……那夜徐佳于凉台中毒身亡,恳求公主护臣周全,不知当时公主会不会答应徐佳的无礼要求?”

  “侯爷,事过境迁,当时并非时下,况且我是一个出尔反尔之人。”宁歌的声音似有笑意。

  “臣斗胆,恳请公主护臣周全。”萧顶添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目光不自禁地瞥向汤池,六重帷幕内却无声无息,他的手心微微渗汗,“让公主为难,臣知罪。”

  “既然知罪,就退下吧。”宁歌寥寥数语,浇灭了萧顶添的期盼。

  “公主,”萧顶添情急地跨步上前,又硬生生止步于阶前,惊得绫子冲到他身前伸臂拦住。他长眉微拧,仿佛心中愁苦难言,“臣……恳请与公主深谈。”

  “若侯爷为此事而来,深谈就不必了。”宁歌的嗓音淡渺若烟。

  “侯爷,请吧。”绫子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萧顶添索性将心一横,以臂拂开绫子,冲进汤池内。

  绫子尖叫一声,旋即回神,高声大叫:“来人!来人!”紧接着,她急忙冲进汤池,看见湘君公主悠然靠在池壁上,双手抚弄着乌湿长发,神色淡定,而萧顶添立于池沿,躬身俯首,似是恭敬。

  芙蓉池内,热气蒸腾,水光晃动映上粉壁,像是水渍淡淡洇开,又似透明光影泠泠诡异。此等情势看似祥和,实则冷寂而又肃杀,绫子焦急得手足无措,却见湘君公主怡然面色,只得静静候在一旁。

  萧顶添沉沉低眸,声音微颤,“臣只是江南降臣,公主并无道理为了臣忤逆太后,然而若臣果真丧命于洛阳,倒是痛快,只是污了太后的清誉,天下万民定会以为大宁心胸狭郁、气量狭小,容不下南安侯。臣知道强人所难,恳请公主为太后多多思虑。”

  宁歌冷冷轻笑,“护你周全也无不可,只是我并无三头六臂,如何护你?”

  萧顶添的目光微微上移,瞥见汤池内碧波荡漾、湘君公主乌黑长发如墨缎披洒香肩,两截臂膀若琉璃明澈,神情散朗,颇见林下之风③,却又风致艳冶。

  触及她的眸光,他立即收回目光,“公主过谦了,若非臣走投无路,亦不会擅闯行宫,烦请公主谅解与怜悯。”

  宁歌自然晓得,若非萧顶添被逼得四面楚歌,绝不会如此放低身段前来恳请自己——他曾是一国之主,秀丽江山在怀,万民匍匐在地,手握皇家权柄,俯瞰芸芸众生。然而,那人,始终是她的母后,她至爱的亲人。

  一阵猛烈的撞门声自外殿传来,一抹人影当先冲进芙蓉池,后有三四名精卫止步于芙蓉池外。那轩昂人影迅捷地扣住萧顶添,嗓音低沉:“侯爷,擅闯行宫,当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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