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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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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喜欢了，若真不喜欢，怎会对我发那么大的脾气。”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醒之趴在原地，对着莫苛重重地点了点头，“你俩自小到大一直相伴对方的左右，无论你曾经认识过多少大家闺秀，她也不会真的在意，因为她对你太了解了，她知道你不会喜欢上江南那些娇滴滴的大家小姐们，所以对你一直很是放心。 “可世事难料，你出行漠北一趟，却认识了我。那时她虽知道我们相识，可一个在漠北一个在江南，天各一方的友情自是没什么，可如今我来了江南，我们将会日日见面，她自然有了危机感。她今日不让我自谋生路，其实也是为了你，我若是在外面，她防不住你来找我，若是将我放在她的眼皮底下，无论你和我做什么，她都能看到，自然会放心点。 “她今日这般的无理取闹，不过是感觉自己的领域被人侵占了，她现在就像一只努力护住自己鱼儿的小猫，高度戒备着，蓄势待发，准备着随时反扑我这个有可能抢她鱼儿的人。其实你也根本不必在意那个煜王爷，我能看出来她真正在意的人是你，那煜王爷与她，就像我和你一样，只是普通的玩伴和朋友罢了。” 莫苛桃花眼中满是迷蒙之色，“她今日如此对你，我却并未保护你，你不生气吗？” 醒之愤慨地坐直身子，挥舞着拳头，“生气呀！想想你曾对我说过的话，再看看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我当时简直是气炸了肺。可现在我坐在这里心平气和地想一想，便想通了。” 醒之眨了眨眼，笑道：“你不护着我那是做对了，你与她青梅竹马爱恋已深，我们只是认识不久的普通朋友，你帮我所做的一切已算是仁至义尽。你若是不顾她所想，一味地护着我，那么你们的路将会很艰难很艰难。你若爱她，就该不管任何时候，不管任何事，你都会无条件地护着她，这样的莫苛才值得她倾心相对。” 月辉下，莫苛静静地凝视着醒之的笑脸，良久良久，他的嘴角轻轻上扬，双眸眯成了月牙儿，故作凶狠地咬牙道：“死丫头！你说谁是鱼儿！本公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是金陵多少女儿家心中最好的夫婿人选，岂是那鱼儿可比拟的！” “那是那是，静辉公子面如冠玉温文尔雅，是多少江南女儿家的梦中情郎，怎是一般的鱼儿比得了的？就算是鱼也是最金贵的凤尾鱼。” 莫苛从腰间抽出折扇，潇洒地站起来，挥动了两下，摇头晃脑地说道：“算你识相，怎么你也知道本公子的好了？告诉你，你可千万别打本公子的主意，本公子已心有所属，你就是打了也算白打。” 醒之鄙视地看了莫苛一眼，仰着下巴道：“是是是，你是江南所有女儿家心中的凤尾鱼，可一个人一个口味，也许我们漠北女子可不那么认为，最起码你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一只臭咸鱼，被人弃在路边我都要再踩上一脚的臭咸鱼！” “你！你个死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莫苛作势便要去扑醒之，却被醒之巧妙地躲开。醒之躲到一旁对莫苛做了大鬼脸，笑得东倒西歪。 莫苛站在夜幕下，借着月光看着醒之的毫无城府的笑脸，突然有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他脸上的笑意逐渐地消失，桃花眸里涌出了无限的失落，站在原地凝视良久良久，“不委屈吗？” 醒之躲避着莫苛的目光，不经意地说道：“还好，最少我认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莫苛出神地凝视着醒之的侧脸，鬼使神差地开口道：“你说的值得……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 “当然是为了他。”醒之想也不想地答完，回头看向莫苛有点愕然地说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你静辉公子住在这人间仙宫，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还有一个堪称人间绝色的倾心相爱的神仙伴侣，可谓是坐拥了人世间所有的美好。静辉公子还有什么可以让别人为你做的？我想即便是当今天子也没有静辉公子如此的逍遥自在吧。” 莫苛站在原地，抬头看向明月，好一会儿才垂下头对醒之扯了扯嘴角，大笑起来，“算你个死丫头识趣！没想到你除去嘴坏之外，想哄人的时候竟是这般会说话。怪不得小望山上的那个小呆瓜那般的喜欢你……” 莫苛仰起头豪气地喊道：“对！我静辉公子坐拥了人间一切的美好，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丫头那么会说话，本公子要赏你！你要什么尽管开口，公子我富有四海，不会短了你的。” 醒之上前两步，手抚上了莫苛的额头。当醒之微凉的手触到莫苛温热的肌肤时，莫苛激动的情绪一点点地平复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地消去，如玉的脸庞显出浓重的疲惫与出奇的平静。他就着醒之冰凉的手，缓缓地闭上了疲惫的双眸，浑身放松地靠在醒之的肩头。 醒之歪着头看着莫苛的侧脸，好半晌才奇怪地说道：“又没发烧，怎么就傻了呢？” 闭眼靠在醒之肩头的莫苛扑哧笑出声来，随即站直了身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死丫头，本公子饶不了你！”作势就扑了过去。 醒之尖叫一声，边笑边到处乱窜。莫苛拿起石桌上的小干果恨恨地朝醒之砸去。 醒之不慎被砸个正着，疼得惊呼一声：“莫苛！你居然用暗器！太卑鄙了！” 莫苛咬牙道：“无毒不丈夫！还真以为本公子收拾不了你！” 月辉温润，静静地洒照着西苑花亭，朵朵红花随风摇曳着，阵阵笑闹声，让秋夜清冷的微风仿如四月的骄阳一般，暖人心脾。 音儿站在西苑外的假山上，将苑内的一切从头看到尾，转身离去…… 九 一桶桶的清水从深井里提出来，一遍遍地冲刷着光洁的地面。待到黑色的石板路已纤尘不染，醒之靠着一旁的石柱喘了口粗气。望了眼不见尽头的长廊，又抬眸看了看阴沉无比的天空，醒之盼望着慈悲的老天爷下一场及时雨来帮自己洗刷地板。 天未亮，醒之被人从床上拖下了地，头未梳脸未洗，便被扔到此地来了。此时已将近午时，醒之从起床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有喝，早饿得饥肠辘辘。她拉起稍短的衣袖，抹了一把汗，却被粗糙的布料磨得生疼。醒之有点好笑地看了看身上的衣袍，虽说下等仆役都是这样的衣袍，可好歹应该给自己一件女式的，这明明就是小厮和苦力穿的男衫。 醒之舒了一口气，这次确实是把音儿小姐得罪厉害了，她越是这样对待自己，只能说明她越是在乎莫苛。看来昨日的分析一点错都没有，若此事让莫苛知道了，定然不知道怎么高兴了。看看这身上的衣袍，看看这洗刷不完的地板，就知道昨天咱音儿小姐心底有多酸了。 天可怜见！这牺牲却一点也不值得，他们两个斗气大部分和那个煜王爷有关系，都怪自己来得太不是时候，当了这个憋屈已久大炮仗的火捻子，无端端地牵连在这无妄之灾里。 醒之心不在焉地舀了一勺水，有点泄气地浇在地上。虽说这一点活算不上什么虐待，可也耽误了自己去小望山探望无恨，本想着以后天天都去看他，看这样子，以后想出去怕是不会那么简单了。 其实也没多大的关系，即便现在自己天天去小望山，诸葛先生也不会让自己与无恨相见的，也说不定自己真的会影响无恨的情绪。他那么喜欢那个枝枝，看见自己一定会更想枝枝才是……也不知道枝枝去哪去了，她会不会泄露无恨的行踪呢？不过已经走到了此地，即便泄露了也没关系，就算让那些人知道无恨在世，也绝对想不到无恨会在小望山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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