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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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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放心,在下从来没有对你抱过期望。” 是么?项漠喉头泛苦,起臂:“严守朝武门!” 一排弓弩兵士遂即排整待命。 车头耶落云挑鞭闲问:“姓顾的,你能对付得了这块木头吗?” “马马虎虎!”车旁顾全会意,挥刀扑上项漠。刀刀直取要害,对自身要害却一概不管,端的是拼命的打法,一时之间,竟逼退项漠十几招式! 这个须臾,又有几十兵丁命丧,负伤的副将怆然呼叫:“将军请下令用箭啊!” 王府侍卫个个高手,单丁作战,在在乃以己之短,触人所长,惯以群体作战的兵士怎是对手?爱兵如子的项漠无法漠视,避开顾全拼来刀芒,借错身之时,长叱:“弩手准备——” 第二十六章 哀求 瞥过那副仍是无声沉阖的雕花车门,黝眸深处,痛意难消。“车内重犯,事关皇家大案,伤亡不得……”墨儿我能为你做的,仅能到此。“其他人等但凡顽抗,杀无赫!发——!” 令起命下,劲弩出弦! 如蝗飞镞中,耶落云不退反进,手中鞭影横卷其内,再翻腕反释,尽将来镞喂进了一众弩手的颈喉胸腹! 兵士受此重创,项漠自是怒极,长剑抖出霜气满天,逼退顾全五步,高拨身躯迎上出手狠伐者,一场势均力敌的厮战启始! “王妃,您坐稳了!”顾全得隙,胖躯巧如灵燕,跃上车头,“你们两人,打开城门!” 两个始终未离马车左右的侍卫得命,以暗器开路,向守门之卫杀去。 “受了伤的,自个儿藏起来上药!还能保护主子的,跟紧了!”刀刃又将意欲攀车阻截的两兵砍翻,刀柄痛击马股,“驾!” 马儿咝溜扬鸣,疾蹄前驰,在头顶发鬃跑城门仅余一尺之时,两扇玄铁大门訇然大开,马车穿门而过! 十侍卫中,两遭受弩伤者,未随主子车去,苦战断后一刻钟后,才甩了一把暗器,遁身进了楼台殿宇之中…… 与项漠交手,打得极是过瘾,却上不得瘾,尤其在见着追兵已近时,耶落云又给呜哇大叫道:“项大将军,你的真正敌人来了!那厮侵你国土,胁你君主,去保你的国,忠你的君去罢!” 风紧,扯乎! “顾全,你慢下来!” 顾全全力驭鞭,不敢稍有停歇,喝恍闻身后有声,但以为幻听,一迳拍马疾驰,浑不知那车轴下每个颠簸,已使车内女主子饱受其苦。 “顾全……”腹上的抽痛,使谌墨不敢抽声了,取了袖囊内药丸吞下,贝齿紧咬下唇,手压腹上,殷殷低求…… 小东西,你不能离开,你一定要留下,小东西,娘在求你,一定要留下…… 小东西,这一生,我没有求过任何人,但娘求你,求你留下! ……阿洌,你在哪里?我后悔了,我该随你去江南的,阿洌,阿洌!…… “顾全,我三嫂呢?”十余马迎面驰来,领头者正是六皇子傅澈。 才经浴血一战,手中剑刃犹垂艳红,衣袍亦被他人鲜液染透,粉面朱唇的少年郎,宛若修罗降世。 远远见广义王来,顾全早已扯缰带马,“禀广义王,王妃在车内。” “傅澈……” “三嫂?”闻这痛楚一声,傅澈掷剑,疾掠上车,才排车门,手已被死命捉住。 “救我的孩子,叫你们什么江南怪医,保住我的孩子!快……救我的孩子……” “三嫂?三嫂,你……”目光瞥见她一只护在小腹尤如护卫这世间至宝的手,傅澈面色倏白,厉声大呼,“找大夫!快!都去找大夫!到林御医的府弟,将人拖到王府!” 外面人马,当即撤去一半。 顾全耳闻女主子弱语,已知出了甚事,顿时愧疚欲死,“广义王,王妃她……” “将马车且慢且稳,赶回广义王府。”傅澈扶起谌墨软躯,手抵上背心,渡入热暖气力。这时,唯一尚能庆幸的,是自己所学乃碧门的阳派内功,暖宫护体,能将这孩子护得一时…… “救他(她),一定要救他(她)……阿洌……阿洌……” “三哥很快到了。”傅澈以袖拭她额际冷汗,柔声道,“三嫂,这孩子是你和三哥的骨血,定然极尽顽强,定然不会有事……” “阿洌……阿洌……”此时她想要的,只是那个柔力护持的怀抱…… 三哥,你定然会劈了我是不是?你可知,小弟更想就此劈了自己! 傅澈几次都想将掌拍上自己头际! 若当初,不管恁多,将三嫂接出狱来,若能提早接出狱来…… “王爷,有追兵,像是二皇子府的死士!” 傅澈目露赤红:“将本王的剑拿来!所有人,杀无赦!杀!” “杀”字尾音未落,车外战声已起。 “王爷,谌、肆两家的精卫来了!” “小意侯爷……哦唷!”顾全一声惨呼,已教人给蹬落尘埃。 “墨墨,你在车里么?”绿影浮动,飘落车厢。“墨墨?” 傅澈轻柔将臂间人送到来者臂弯了去:“她动了胎气,我已渡气给她……” 胎气?肆意弯眉恶起。 痛拧双眉,“意意……” “墨墨?” “保住他,好不好?保住这个孩子……我要他(她)……意意,帮我……” “好,你要我保,我定然就保,像你这样顽劣的娘,他(她)哪舍得说走就走……”肆意抱了她,浅声嘻笑。 广义王府。 最擅妇科的林御医手操银针,为孝亲王妃扎穴保胎,顶一头大汗忙过大半夜,在东方见白时,指再触脉间,一口气松了下来。 “白毛老头,她怎样了?”肆意就在旁支颐打瞌,半醒半睡间,见医者停了劳作,蓦起紧声问道。 “禀小意侯爷。”林御医是不解何以在诸男丁都避到外室的情形之下,这位小意侯爷执意在内室相候,这床上的,是孝亲王爷的王妃不是?但老御医见多识广,自不会傻到多舌诘问,这王侯之家的事,还是少理少看为妙。“先前王妃必然是设法保过胎的,虽经了震动,但胎儿攀附极紧,下官用了针后,已无大碍了。下官再给王妃开几副保胎药……” “也便说,她的孩子保住了是不是?” “是,是,这是自然……” 肆意一步虚软,险些摔倒。相交数年,从没见墨墨那样急切的挽留过一样东西,若这孩子有事,若这孩子有事…… “小意侯爷,你怎了?下官为您号号脉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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