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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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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织见他根本充耳不闻,一咬牙,伸手拦住了他,“你且听我一言!” 宁非受她一阻,双手用力之下。竟是纹丝不动,他缓缓抬头,平素沉稳内敛的目光。此时竟锋利似剑! “逝者已矣,你又何必让她多受折腾——我们接下来也要辛苦奔忙,你要如何她周全?一个不好,若是尸骨毁坏——” 她蓦然住口,因为宁非的目光,宛台利刃般刺入心神,险些连灵台也为之失守! 宁非看了她一会,直到羽织心头一凛,有些不自在的略微侧身,这才缓缓弯下了腰——他将丹离的尸体放回了棺中。 他凝视着她苍白死寂的容颜——痴痴的望着,眼角有一抹晶莹闪过。 粗糙练剑的指尖,划过她秀气俏皮的鼻尖,颤抖着,再也不忍离开—— “街上正是兵荒马乱……我就先不带你走了。你乖乖的留在这,等我回来。” 柔声细语,平淡说来,却自有一种让人心酸的况味。 轻轻覆上白绫,合上棺盖,他掌心吐力,顿时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眼前一片碎石瓦砾乱飞,烟尘呛得其余人连忙避走,惟有宁非却是静静站着。尖埃落定,只见棺木竟是平平隐入地中,棺盖与棺身密合无缝,竟是再也难以打开! “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了。” 仍是平平的语调,宁非深深凝望了最后一眼,随即,毅然转身,朝着那迟疑不定的三人道:“走吧。” 恒公子最快反应过来,拉了丹嘉一把,四人匆匆出府,连同那些暗卫,都很快消失在深放的雨幕之中。 街上,喊杀声与尖叫声越发清晰,好似整个天都城,都隐入了混乱之中。 …… “整个天都,都已经陷入杀戮混战。” 静静听着远处传来到刀兵交击与喊杀声,姬悠指开浴袍下摆,悠然坐在了温泉石上。 双脚缓缓伸入温暖如氤氲的水中,他满足的叹息了一声,“我们姬家的温泉,还是跟过去一样的舒服惬意” 一枚糖炒粟子被丢到他头上,他微微一楞,随即头也不回的笑道:“小梅,你又调皮了。” 只听轮椅声吱呀,缓缓出现在木轮座椅上的梅选待,一身朱红宫装,却是面如表情的冷冷看他。 好似受不了这份冰冷目光,姬悠脱去了外袍,整个人都向温暖水中浸去,“好暖和……” 他含糊说道,顺手把手中的粟水塞进了嘴里。 “你这次孤注一掷,将忠于姬氏的兵力全数压上,又是利诱又是胁迫的让一些将领也在此时起事——你可知道,一旦失败,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梅选待嗓音高而严厉。自带一股艳丽又冰冷的煞气。 “我已经没有满门了……你忘记了吗。我父亲早就死在你爹手上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九华帐里梦魂 这一句好似无形的尖椎,直直的插入梅选侍的心口,她面上一白,手上一松,顿时轮椅是去依凭,吱呀一声倒退回转,撞到了一块凸起的鹅卵石上,猛烈的颠簸之下,梅选侍险些摔倒在地。 “你怎么了?!” 温泉的雾气中,一道人影飞快的浮出水面,探出头来焦急张望。 “我没事” 梅选侍的嗓音不带一丝感情。 “对不起……小梅。是我口不择言了。” 朦胧的雾气中,姬悠轻叹一声,又将修长的身躯沉入水中,只余一双雪白臂膀撑在水边的奇石上,任由乌黑长发沾染了温热的水汽,点滴晶莹,更显得他飞眉入鬓,肤光胜雪。 “你说的美错,是我父亲柳原为了染指皇权,杀了你父亲和叔父。” 梅选侍垂下头,低声说道,幽闪朦胧的壁灯下,她长长的睫毛微卷,掩下了所有的心事愁绪。 “都过去了,小梅……何况,我们的父辈,都是被人设计利用,成为清云斋手中的一枚棋子。” 热气氤氲,姬悠的嗓音有些磁哑了,“为了争夺至尊位,清韵斋跳动各方势力之间的争斗,扶弱抑强,让整个九州成为一团散沙,到时候她们再“怜悯黎民疾苦”,推出她们心仪的天子人选,自然是众望所归,百姓景从。 “哼……这群女人凭什么为天下人挑选明主?!她们又不是昊天上帝,又不是神仙佛陀,谁给她们这种权利?真是自以为是,太过狂妄!” 姬悠朱红薄唇微启,冷笑着骂道。 梅选侍眼中闪过快意和赞同,随即,她皱眉深叹道:“我们的父亲身败名裂。死的毫无价值,为何你还是要走上同样的一条路?!你与太后勾结,一共发动政变想要篡夺皇权,可太后也是个心机深沉,伪善恶毒之人,你与他合作,难道不怕遭到反噬?” 她侧耳听着墙外呼啸尖利的喊叫,以及兵器交击的钝响,怒气之外更添三分担忧,“更何况,太后有她亲生儿子熙王,熙王身后更是有名门大阀的顾氏作靠山,你岂不是与虎谋皮?” 姬悠隔着水汽看着她,一双美眸亮晶晶的,就这么笑眯眯的忘定了。 梅选侍被他这么深深端详着,有些不自在的颊染嫣红,怒道:“你看着我作什么?!” “原来……你对我如此关心。” 姬悠笑的唇角弯弯,眼中闪着耀眼而快活的光芒,整张脸都散发出光彩来,更显得他眉目如画,美艳绝伦。 “谁关心你来这,我只是怕你死的不明不白 - ——” 梅选侍涨红了脸,失声嚷道,却被姬悠一声轻唤止住了—— “小梅!” 前所未有的真挚声调,姬悠终于收起了嬉笑,正色温言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且放宽心,我不是三岁孩童,不会被太后这伙人骗了去。” 他的眼中闪过犀利光芒,“太后之所以跟我合作,是因为我手中,有她梦寐以求的一件东西。” “是什么?” “是我姬氏的传家之宝,版面残破的旗帜,它的名字,叫做轩辕旗。” “半面旗帜?” 梅选侍惊讶的睁圆了眼睛,“那东西有什么用?” “据说,它是每年轩辕黄帝大白蚩尤时候所用的笙旗。” 姬悠摇了摇头,无奈道:“我姬家是前朝帝裔,皇朝绵延几百年,多少智者仁人都仔细揣摩过此物,是在没有发觉它有什么用途——不过,它对术者来说,确实可以引来血腥争夺的珍贵法器。 “术者?” 梅选侍心中一秉,随即明悟过来,“难道说太后是……?” “如你所想,套后不仅是术者,还是天门三宗之一,天枢宗主。” 姬悠出边露出一丝冷笑,“我与天枢宗主一直暗中联系,直到最近,才知道她真实身份,竟是母仪天下的太后娘娘,当时也吓了大跳。” “太后对我名言,她支持我上位,意识因为我是姬氏有前朝残留的龙气未散,值得她扶持利用,二是希望我登上皇位后,能把轩辕旗给他。” 梅选侍惊愕了好一阵,这才反应过来,“可是她亲生儿子熙王,对皇位也非常热衷,她难道能放着亲生儿子不管,就这么支持你上位?” “熙王?” 姬悠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道讥讽的轻笑来,“太后确实提起过他,我现在任然记得,她提起这个名字时,眼中闪烁的强烈怨恨与冷笑——若不是知道是他亲生儿子,我简直以为那是她的杀亲仇敌。” “怎么可能……人说虎毒都不食子呢?!” 梅选侍不敢置信的低喊道。 姬悠笑的越发嘲讽,“谁知道呢,所谓最毒妇人心,在太后身上就最明显不过了,这么多年来,所有的人都一直以为她偏爱改嫁后生的儿子,没想到啊,她心里居然积蓄着这么多的怨恨不满。” 他望了望天,若有所思道:“这其中必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与缘由,但,又何必深究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深处,最不堪,最污秽的秘密……一旦爆发出来,便是惊天动地,毁人毁己、……” 梅选侍一声尖叫,抄起池边矮几上的玉杯,朝着他狠狠的掷去。 “谋杀亲夫啊……” 惨叫声响起,随即回荡的,是两人低低的笑声,在兵荒马乱,风雨飘摇的夜晚,是最后的依恋与旖旎。 未央宫中,正式灯火通明,愁绪满城。 以为白发苍苍的太医正在替皇上诊脉,宽大龙床之上的昭元帝陷入了沉睡,任由身边众人记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陈医生,万岁的身体到底怎样?!” 左相沉声问道。 重重宫墙外传来的人声喧哗,他却丝毫不见神色变化。 第一百九十五章、迟迟钟鼓初长夜 陈太医捋了把胡须,眉头越发紧皱,“万岁身体一切正常,毫无异状——但他居然会昏睡不醒,甚至 他看了一眼左相,神色之间更见犹豫,“连脉息也近乎于无。 左相静静听着,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见多识广的老医正也惊得不敢靠近。 “没有任何办法吗? 好半天,他才低声问出一句。 “老夫惭愧,万岁的病因不明,望闻问切都无济于事。 虽然早已在无数太医口中听到类似答案,但从告老归隐的老医正口中说出,却仍让室内气温降低了些许。 夜色熹微,宫闱暗深,重重飞檐之外却仍有人声喧哗,在夜色雨幕之中隐约传来。 左右侍从都有些不安,有人躁热的挪动了一下脚步。 左相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却仍是稳如泰山,扬声命道:“来人。 立刻便有身带甲胄的武监应声而出,单膝跪地。 左相的目光停留在他手腕间的一对粗大金镯上,那材质与光泽,分明与丹离侍女所戴的指环如出一辙——显然,此人也是左相暗中培练的特殊死士。 “你带一队人去延德门前,看看那边情况如何了……如果有术者在暗中捣乱,不用迟疑,就地处决。 左相冷冷一言,顿时带出杀伐决断的煞气,那武监应声领命,腕间金镯略微一晃,在灯光照耀下显出妖冶的一抹血色来。 “现在外间都在传,皇上抱病有恙,已是弥留阶段,离大行不远了,宫里人心惶惶,所以太后让熙王领着人马入宫靖卫。 薛汶说起太后来,虽然语带讥诮,却仍有担心,“她居然真下了懿旨,这是要真金白银的孤注一掷了。 左相却是面不改色,唇边甚至露出一丝微笑,让人看了心头发冷,“既然有了太后的懿旨,熙王殿下便更加伶俐,带了兵士想要进入内廷,理由是护卫君侧,剪除奸邪。 他这一句声音不大,却是极为诛心,没人敢接他的话茬,只有一旁的薛汶把玩着锦囊里的黑白棋子,似笑非笑的眨了眨眼,“有颜梓在现场镇着,,他想真正进入内廷,难于登天。 左相唇边的笑意越见冰寒,“外朝不过是臣子觐见与礼仪之所,根本不值得一争,但,内廷乃禁中之最,我不会容许他染指任一丝一毫……他的人被阻拦在外朝与内廷的交界,正在嚷嚷着不忿呢! 他话锋一转,居然笑出了声,“听说,这位熙王殿下被阻挡在延德门外,竟然拔剑挑战颜梓,想要将他立斩当场,为自己立威真是好威风,好身手! 熙王和颜梓……这两人又对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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