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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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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气得手足冰凉,随即却转怒为笑,眼角一弯之下,风情无限,“寥寥几日不见,将军倒是变得能言善辩,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她的声音清脆甜美,字字句句却仿佛染着毒汁一般,来势汹汹,“阮将军如此伶俐,却宁愿放弃高官厚禄,守卫京畿大内,就是为了亲近万岁吧?” “可惜啊,你这副银铁鬼面一戴,再怎样的花容玉貌,都没人能看见呢!” 她掩唇笑得花枝乱颤,“阮姐姐你又何必故作神秘,脱下面具,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惊人美貌吧?” 阮七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淑妃娘娘若是有这个本事,不妨来取。” “好,这可是你自己亲口所说。” 淑妃敛住笑意,朝旁使了个眼色,一位绿衣宫女越众而出。 “这位绿鄢姑娘,是太后赐给我的大宫女,就请她来为姐姐卸去面具吧。” 那绿鄢容长脸,眼睛不大,看着没什么特别,只是当她伸出手时,那五指比起别人,指节处却有着粗大的茧子。 她单手从香囊中一掏,便有三颗铮亮的铜弹出现在掌心。 “将军小心了。” 她平平说了一声,手中疾影一出,弹子竟如鬼魅一般呼啸而去,直射阮七面上。 间不容发之刻,阮七头一仰,极为潇洒的避让开去。 “好身手。” 绿郾赞了一声,手指平空弹动,无声劲风在空中四下飞舞,弹子竟宛如活物一般,呼哨一声调头折返。 刹那间,满空里全是铮亮铜影,呼啸疾飞之下,更是神出鬼没,转折回返,让人防不胜防。 阮七横过长戟,欲挥舞格挡,却觉身后恶风疾呼,心知不好,偏身一让,侧着脸险险让过,交错一瞬间,铜弹擦着面具而过,鬼面松动之下,当的一声铿然落地! 面具落地的同时,阮七脑后长发也被劲风震动,簪环落地叮当连声,一头乌黑长发再无遮挡,如堆云积雪般披散而下。 绿鄢从口中吐出最后一颗铜弹,静静看着自己的成果——虽是暗算,能射中传说中的巾帼女将,也让她禁不住志得意满。 此时一声惊呼,却是淑妃口音,惊惶之下,满是不可思议。 难道阮七的面容,真有那么恐怖?恐怖到让淑妃吓成这样? 绿鄢好奇心起,抬头看时,一时竟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金灿日光浅落,照得那一张面庞越发雪白,冷然英气的双眸之下,竟有着挺翘的琼鼻,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 日光的侧影在两颊点出半片阴影,仔细观察,仍能看到那雪白肌肤上有着浅浅的细碎旧疤——但已是淡到可以忽略,若不细看,根本是毫无痕迹。 她的五官无一不美,英气中却另有一种沉静清丽,让人望而心醉。 嫣红优美的唇形微启,发出冰冷而笃定的讥诮,“这便是末将的真实相貌,淑妃娘娘看够了吗?” “你、你……这怎么可能?!” 淑妃惊得嘴唇轻颤,几乎语无伦次了。 阮七虽然以铁面遮盖,但见过她真容的军中袍泽也并非没有,他们都言之凿凿:那是一张看了会做噩梦的脸! 第一百零一章 似真非真丽人颜 阮七冷笑着端详她惊愕的神情,随即扫视在场众人,原本面带嘲笑,准备看一场好戏的宫女们,顿时被她那冰冷带煞的目光吓得两股战战。 阮七冷然轻笑,睥睨的目光扫视着这些女人——她的视野所及,逐渐泛上淡淡的腥红。 这些女人…… 这些等着看好戏,准备奚落她丑陋容貌的女人,她一个个都深深凝视,似乎要将她们的形貌都刻在心中。 眼前的腥红由淡而深,她的双眸一闪,竟现出两点诡异的红芒…… 下一瞬,幽沉嗓音打破了现场的危险凝滞—— “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 冷漠一声,却让阮七的眉眼升起欢喜柔意,她转过头来,微微一礼,“皇上。” 淑妃愕然回头,却见幽径另一条,昭元帝着了云绸箭袖,身后武侍捧了他的长枪,显然是才练武而归。 淑妃的眼中闪过一点畏惧和难堪——方才自己说的话,他究竟听见了多少? 昭元帝却并不理会她,只是向阮七微一点头, “你上次的伤如何了?” 话音未毕,他的目光凝住了——日光照耀下,阮七的面容透着淡淡红晕,正对着他展开笑靥。 这一瞬,她的眉眼含笑,英气之中更见清丽出尘,昭元帝看在眼里,却是如遭雷击一般—— 恍惚间,他好似看见多年前,与他青梅竹马、畅快欢笑的那个小小少女! 羽织! 他禁不住眨了眨眼,那份神似之感却仍挥之不去,再仔细端详,他心中更加狐疑。 “你的脸……” 他的声音满是疑惑,却又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阮七侧过脸时,颊边淡淡笑涡,竟也有五六份羽织的神韵。 阮七伸手摸了摸脸,微微一笑,平素冷漠的面上,此时竟是宛如春水流辉一般,“皇上也已经几年没见到我的面容了吧?” 昭元帝一楞,阮七十岁那年,他将她从肮脏污秽的街头捡回,这个饱受家人凌虐的少女便加入了义军之中,初时她还年幼,不觉得自己相貌有什么不妥,后来受人嘲笑,这才发狠戴起了鬼面,从此不再露出真实容貌。 一晃又是十多年过去了,昭元帝此时才惊觉,当年衣不蔽体,满身伤痕的那个女童,如今也是双十年华的清丽佳人了! 阮七见他眼中露出回忆感怀之色,不由的轻轻一笑,平素的冰冷在这一刻彻底融化, “我寻着了好的药膏,热敷在脸上,几年下来,才有这等功效——可惜还是有些细碎疤痕……” 昭元帝眼中闪过一道流光,好似是凝视着她,又似是对着虚空中,那早已与他分道扬镳的心爱之人,竟是茫然凝思,陷入了沉默之中。 阮七目光一闪,看向他身后的长枪,直截了当的说道:“皇上是在练枪吗?正好我也多日未曾对战,有些手痒了……” 昭元帝已经回过神来,听她说得如此畅快,不禁大笑道:“你的武学全是朕所授,如今却要向朕挑战吗?” 阮七不服输的昂起头来,眼中闪过跃跃欲试的快活光芒,“皇上自然是明师,所以徒弟更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敢说!” 昭元帝素来喜爱她爽朗刚健的性子,一时心头也起了切磋较量之心,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持了兵器,朝着练武场而去。 “万岁……” 淑妃迟疑的上前娇唤,昭元帝却是去得远了,更兼与阮七谈笑论武,竟是丝毫不曾听见她满是柔情的声音。 淑妃死死凝视着两人的背影,面色不禁一白,随即又缓和下来,她款款笑道:“万岁真是性情中人,说是切磋,居然马上就去得远了。” 话虽豁达,她手中被绞得死紧的巾帕,却真实显示了她不平静的心情。 “我们这次三个人挤一个小耳房,连床板都险些搁不下,真是前所未有的艰苦啊!” 因为德宁宫大举修缮,没个三五日不会恢复,所以三人暂时歇在耳房,各自睡在一个小木榻上。 暗夜寂静又兼地方狭小,姬悠的抱怨声好似在耳边一般清晰。 “你少给我聒噪,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再废话就让你睡地上去!” 梅选侍一顿狠骂,终于让他老实下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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