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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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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在场的几十名官员和贵族俱都同时一震,吓得屏息静气地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大家都没有料到张启竟然连族长的长子也如此毫无顾忌地处死,心中的侥幸心理登时一扫而光,纷纷情不自禁地暗暗庆幸刚刚那番话不是出于自己之口。 荥阳侯显然没有想到张启竟敢说杀便杀,奋力挣扎着大叫道:“胡亥,你害死扶苏篡夺大位,杀害宗亲,你不得好死!” 在场众人被他这疯话吓得骇然变色,那些同荥阳侯一起进来的几十名官员和贵族这时只觉浑身一片冰冷,都忍不住暗骂荥阳侯不知死活。 张启近日的言行宽和了不少,加上以前昏聩的恶名和继承皇位的风言风语,使得一些人依旧对死去的扶苏抱有不小的幻想,这才有了拥立子婴的想法。这次不过是想先试探一下张启的反应,却没有想到张启竟忽然翻脸,此刻都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有心向张启求情,却又怕惹祸上身,不敢开口。 这时,只见冯去疾上前一步,有些急促地道:“皇上,荥阳侯一时言语无状冲犯了皇上,但是请皇上念在其父武应侯的份上开恩,免他死罪!” 张启想了想,暗暗思忖道:宗室之中虽然拥立扶苏的大臣被赵高杀得几乎殆尽,但是自从赵高死后,这些势力也得到了不小的喘息,自己这秦二世的皇位来得实在无法服众,在一些所谓的拥立正统的势力面前显然很难抵挡。 不由冷冷地点头道:“看在丞相面上,暂时将荥阳侯押入咸阳狱,交由丞相全权审理。另外,荥阳侯不顾尊卑辱骂于朕,虽有丞相求情却不能不罚,着即废为庶人,其子孙永不得再袭爵位!” 荥阳侯似乎没有想到张启竟会将他的爵位废黜,不由冷笑一声,正要张口再骂,只见旁边的成泰立刻飞起一脚重重地踢在荥阳侯的脸上,口中低喝道:“再敢辱骂皇上,便诛你三族,你给放我明白点!” 望了一眼满脸不甘的荥阳侯,这才转身向张启道:“陛下,微臣这便将庶人子赋押往咸阳狱。” 张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荥阳侯子赋,这才点了点头,冷冷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其他人,沉声道:“成泰将子赋押下去。成泰立刻将荥阳侯一切亲族,全部擒拿、一个不得漏网!今日随同荥阳侯进宫的,没有朕的命令一律不得随意出入,待事情查清楚后,朕再做处置!” 在场的众人闻言同时一惊,都没有想到张启竟然如此雷厉风行,而且这种闻所未闻的做法,将今天此事的参与者全部软禁,给了这些正在准备互相联络商议的贵族和大臣们不小的打击。 看到在场众人那惊愕的目光,张启冷哼道:“你们回去之后,只许在自己所居的范围内活动,朕会另派禁卫看守,倘若发现异动,一概以谋反论处!” 这下,便是丞相冯去疾亦是无法开口求情,只能小心地望着张启,对这个既又保证了官员和贵族的颜面,又足以震慑对方的处置办法暗暗惊心。 看着禁卫将神情凄厉的子赋带走,冯去疾反复斟酌之后,这才勉强向张启道:“陛下,若是再将官员们囚在家中,公务只怕便要延误,这……” 听到这番话,那些正彷徨失措的官员们立刻精神一振,同时松了一口气,正暗自庆幸之际,只听张启冷冷地扬声道:“丞相,朕立刻下令,凡咸阳城内,家境中等以上,声名清正之人,皆可自荐为官,由丞相挑选方可,再由朕面试方可加以任用。” 冯去疾被张启的一连串新奇的办法弄得应接不暇,已经产生了不小的免疫力,这时也顾不得惊奇,只是一边微微思忖,一边小心地道:“陛下的办法果然新鲜,既可解决官员的任用,又可以收拢一部分人才在身边,陛下英明,老臣自愧不如啊。” 张启淡淡一笑,点头道:“朕只是一些奇思异想,究竟能不能用,还倚重丞相了。” 旁边的蒙恬望着从容谈笑的张启,心中情不自禁地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畏惧感:眼前的少年,虽然处置赵高的手法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但是他纵论天下形势,想到那解决骑兵战力的马蹬,和种种令人目不暇接的新奇手段和时而平和、时而凌厉的行为举止,使人深感无法捉摸,不由心生惧意。 想到这些,蒙恬小心地向张启恭声道:“陛下,如今乱象四起,官员们责任重大,还请陛下略微宽恕一些。” 张启冷笑一声,打断道:“赵高乱政时这些人不思国家安危,现在朝局刚刚好转又来掣肘,难道不该好好在家思过吗?” 说毕,冷冷地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面若死灰的一众官员和贵族,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森冷的笑声飘荡在大殿内,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震得浑身一颤。冯去疾情不自禁地和蒙恬对视一眼,两人轻叹一声,大步向殿外走去。 冬天的原野显得格外空旷,寒冷的北风在原野里一无阻隔地肆虐呼啸,将高竖在成都城墙上的大旗吹得猎猎作响,大旗上黑底白字绣着一个大大的“婴”。一群临时招募起来的士兵正在满头大汗地将新砍下来的树干埋入土中,旁边不远处,刚刚修建起来的军营在黑色的旌旗下显得一片肃杀。 成都城守的官衙内,嬴子婴正一脸愁容地坐在火盆前,呆呆地凝望着不断跳动的火焰。他此刻的心情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在几名旧日家将的保护下,子婴趁着父亲扶苏自尽时给他做好的掩护,逃过了赵高的疯狂搜索,终于逃到蜀地,得以逃过一劫。想到父亲离别前那决然的目光,那凛然的话语总是回荡在自己耳边:“好男儿当以国家为重,更何况你乃是扶苏的长子,更要以天下为己任!” “以天下为己任!”子婴忍不住心中苦笑,自己这半年来苦心招募,目前除去跟随自己从咸阳逃出来的家将和大臣外,总算勉强招募了七万多士兵,当然对外是宣称十万大军,消息一出,引来不少当地的官员和士子投靠。但是自从两个月前传来赵高被胡亥铲除的消息之后,一些地方势力开始观望起来,不肯轻易投向自己,弄得自己这边人心渐渐浮动,若非仗着自己乃是先皇嫡脉,只怕这七万军队亦难以保全。 思忖之间,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抬眼望去,看到跟随自己逃入蜀地的王贲神色凝重地大步而来。 嬴子婴心中一动,不安地道:“王贲,莫非是胡亥派出大军前来征讨了?” 王贲乃是武成侯王翦之子,这时大约四十岁上下,身穿牛皮软甲,头戴牛皮束发冠,面色微红,浓密的连鬓短须将他原本就彪悍的气质衬得愈发凛然生威。 听到子婴的询问,王贲冷冷地道:“胡亥已经发兵二十万前来征讨,主将……正是蒙恬!” “蒙恬没死?!”子婴被这个意外的消息惊得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王贲苦笑一声道:“什么忠义,我看蒙恬也不过是贪恋富贵的小人!当日他与扶苏公子何等交情,今日竟率军前来征讨,当真是个无耻小人!” 嬴子婴这时才想到蒙恬那赫赫战功,一代威名,自己这七万草寇如何是他的对手,不由惶急地道:“师傅呢?他知道这个消息不?我们该怎么办?!” 他话音刚落,便听一个清朗的声音笑道:“公子无须着急,此时胡亥竟昏聩到如此地步,正是我们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笑声,一名四十岁上下,儒生打扮的中年人缓步而来,只见他身穿天青色深衣,头戴黑色束发冠,干瘦的脸上,一双浮肿的双眼被厚厚的眼袋包裹着,使人感觉极不舒服,微微隆起的鹰钩鼻更加重了这种感觉。若非颏下三缕长髯使他微添了三分儒雅之气,这人单从相貌上来说的确使人难生亲近之感。 嬴子婴无法置信地盯着他,呆呆地道:“师傅何出此言?蒙恬乃是一代猛将,堪与武成侯王翦齐名,如今我们虽然拥兵七万,却不过是些从未上过战阵的乌合之众,战马不过两千匹,战车一千五百辆,如何能与久经沙场的蒙恬相比,师傅要想清楚啊!” 那人淡淡一笑,抬手捻着颏下的长须点头道:“公子无须担心,想我陈坚随侍扶苏公子多年,深知公子当日与蒙恬之情谊绝非简单的君臣之交,依陈坚来看,此事极可能乃是蒙恬前来投奔公子而设的脱身之计。只要大军一出咸阳,试问还有谁能威胁得到蒙将军呢?况且有通武侯王贲将军在此,以将军同蒙恬的交情,说服他并非难事。” 说到这里,满脸喜气地望着正在发呆的嬴子婴,躬身施礼道:“陈坚在此先给公子道喜了,只要蒙恬大军一到,一切便知分晓,恢复我大秦嫡脉,指日可待!哈哈……哈哈……” 嬴子婴闻言,却无法高兴得起来,在这种惊心动魄的政治斗争中侥幸逃过一死的他,内心深处总是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不安。但是看到一脸轻松的陈坚,到口边的话又悄悄咽了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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