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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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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战被他这一暗讥,顿然觉得有些烦躁,"说吧!想怎样?" 擎云一笑,"我刚才已经说了!" 那战也一笑,"我也说了,那不可能!不想浪费时间的话,就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条件,否则玉石俱焚,成亡败寇兵上见章!" 擎云看着那战,心里早知道他不可能答应那条件,狗急跳墙,鱼死翻身,区区一个那景遗子,还不至于能毁了他一手建立的盛事江山。 斟酌了一小会儿,擎云才冷道:"雪原,瓜洲,弱水,尖都,这四个落城,都归天都!并且,三十天内,两国休战!我的条件就这么简单!" 那战闻言,嗤笑一声,"拿走四个落城,离我云沛边境不过三百里,却不肯承诺彻底停战,这也算是简单的条件?三十天后,你照样可以兵临城下,而且还占据了最好的位置,直接把炮灰打在云沛土地上,是不是太自私了点儿!" 擎云哼笑起来,"若真那么怕我,现在投降也可以!" 那战斜着眼看了看旁边被人死死架住的那延兴,才转头道:"事实上,我还有别的选择不是吗?比如,毁旗拒谈,咱们打上个三年两载?云沛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擎云喝口茶,看着杯子里自己的倒影,"不要浪费时间,我不介意在这里杀人!" 那战一冷,终于沉默下来。 公元三百一十八年,云沛三十四代国王那景薨,身后九妃十七子,仅十七王子那延兴为其亲生,时年不到四岁,目不识丁,孤立无援。太上王那启达,以国本为先,毅然抉选那战为王,授其建国方略一卷,遂崩。 这一个惊天大秘密,也随着那启达的离世逐渐被黄土掩埋。从此,坐在广寒殿受人三叩九拜的,再也不是云沛的真龙王脉,而是太上王游历大漠时捡回来的那战。那战天生英才,亲政十三年,已令云沛独霸天下,所建立功勋超过历史上任何一代国王,民众对他的崇拜和维护也空前高涨。但是,至今也无人知道,这位完美无缺的国王陛下,根本就没有王族血统。确是应了智叟容若的偈语:血不拦命,民不顺亡! 那战对太上王是崇敬和感激的,为了完成他的愿望,他殚精竭虑,日理万机,没有一天不为国事操劳,时至今日,他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无愧天地,然而,只有一件事,令他不能安心--先王唯一的儿子,那延兴,下落不明,寻访七年未果。 敌人,如果不能洞悉你心里最脆弱的那块疤,便无法成为你真正的敌人。 在没有破坏云沛疆土的情况下,用这位无辜避世的王子小命,换下四座落城,停战三十天,这样的条件就算那战再如何不甘心,也必会点头答应,事实上,他们都知道,为了一个美人,吃亏的那个反而是靖天王。 那战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擎云眼中明显的愤怒,苦笑道:"签协议吧!你必须把人交给我,我才答应!" 擎云坐起身,淡道:"人三十天后才放!协议上会写清楚!" 那战看着他,"我怎么知道你三十天后会不会反悔,又来这招?" 擎云大笑起来,"如果三十天后,我这招还依旧能奏效,那你也真是个废物!" 说着,天都文官巫祭师魂冉从外面走了进来,托着一个圆盘,上面放着一叠锦卷。 那战看着魂冉将锦卷在他面前打开,已经撰写好的休战协议,字字清晰的映在他的眼里。叹口气,终于还是拔下了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在上面盖下云沛国王印章,他又输了这盘棋。 擎云见他盖了章,起身就要走,那战却叫住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你如何这么肯定我会答应你的条件,就为了他?" 擎云回头朝他一声轻笑,"如果那样,一开始你就不会答应和谈。这是报应,那战,是你利用了皇北霜的报应!" "报应吗?"那战抬头看着他,"若不是关影王后这一道钉子钉住你的心,等你入关了才打出那延兴这张牌,我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理?" "哼!"擎云恨恨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只是大步走了出去,洪朗的声音里带着无言的急噪,"机华,留你七万人在这里驻守,监视云沛!辽震,立刻整兵,去汾天!一刻也不许停!"说着,他们已经身影渐小。 而那战,依旧坐在棚帐里,看着远处,靖天王一跃骑上白马飞踏,头也不回便带了大军奔走。那战倚下身子,仰头看着棚顶,不知在看什么,也不知在想什么。 水之曲隅,凉月入镜;棋之善行,无我自兴! 冰刺宫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怎会琢磨出这样一个国君?要天下,要美人,弹指间就能够做出取舍,在他心里,到底有一个怎样的天平?而爱情,又从何而来? 南漠,一场乱世大仗意外的偃旗息鼓,两军各退一百里。看在旁人眼里却是心惊肉跳,因为空气中,还依旧漂浮着无法言语的火焰般的躁热。 此时东漠,飞尘如雾,看不清那马蹄灰上谁是谁的脸。汾天近十二万人分成两股正拼了命的回奔。若问与皇北霜共乘一骑,疯狂的颠簸,令她白皙的肌肤在他粗糙的帆衣上擦出淤痕。但她的眼睛,依旧紧紧闭着。其实,在准城的时候她就醒了,发现自己一嘴的血腥味,竟然睡在若问怀里,顿时一阵呕,却勉强忍了下来,心想先不如继续装作昏迷,能拖多久是多久。却没想到,若问竟然就这么带着她一路狂奔,不见停下片刻。她胸口的伤反复扯动着,和着难以忍受的饥饿反复折磨她的神经。 正策马飞奔的若问,低头看了看,忽然,将抱着她腰的那只手狠狠一收,一阵痛箍,然后,他笑道:"你可以装睡!不过饿了不说,吃亏的是自己!" 皇北霜被他扎得一阵咳嗽,促然睁开眼睛,稍微回复些元气的她,此刻散发出淡淡的怒气,灰色的瞳孔,映着蔑视的光芒,和那一天,她从他面前溜走时一样,看着他的眼睛,带着他一生也忘不了的讥讽,她瞧不起他,她看不上他,而这一切,都让他激动。 若问拉过披风将她裹得紧紧的,抬头不再看着她。汾天,他要快点回去,然后,狠狠抱着她,直到完全厌倦!直到再不激动!直到心跳平静!直到欲火凝结!他要狠狠地,狠狠地,满足内心里那一股狂动难挨的饥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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