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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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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目光一寒,待要再问,宝锦却紧闭双唇,什么也不说。 他怒火攻心,一掌拍在案上,顿时木块四散,“这宫里快成鬼魅世界了!” 宝锦面色凄然,站在一旁咬牙忍住泪水,“大约是我招人忌了,有人看我不顺眼。”皇帝森然冷笑道:“有些人看谁都不顺眼,最好天上地下唯她独尊。” 他长身而起,袍服下摆的玄色翟纹在满地创痍间划过,浑身只觉得怒意喷涌,不能自抑。 他几步来到宝锦身前,不由分说地将她揉入怀中,抚着那乌云一般地秀发,低声叹息道:“倒是连累了你……” 宝锦深深地望着他,眼圈一红,随即低下头,“若不你带我出了教坊,我现在也许已经成了城外的一具白骨。” 她停了一停,在他胸前依偎得更紧,“你一直对我很好,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皇帝一听之下,心中大喜,她素来不冷不热,如今却这般小儿女情状,自己精诚所至,终于感动这倔强而敏感的佳人了。 他轻声笑道:“你终于开了窍,不枉我等了这么久 宝锦伏在他怀里,眼眸清澈好似冷泉,无比真挚,她的唇边露出甜蜜的弧度,“那几日我们危在旦夕,你却一直带着我这累赘,那时候我就已经心软了……” 皇帝心中畅快,先前地怒火已荡然无存,他将她深深拥入怀中,只觉得一失之后又有一得,不再空落落难受了。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也要护你周全。” 皇帝掏出玄铁腰牌,“此物如朕亲临,除我以外,如果有人宣你觐见,你可以拒绝……满宫侍卫中,除了何远以外,你也可以任意调遣。” 他郑重放入宝锦手中,沉甸甸非同一般,宝锦被他这一决定呆在了当场。 “这么宝贵的物件……” 皇帝不由分说截断她的话,“再没有任何东西比你的安危更宝贵了。” 两人之间情意缱绻,天光透过窗纱照入,脉脉灿华,照得这一双璧人仿佛天上神仙一般。 宝锦眸光缠绵,幽幽的一闪,浓得好似化不开的甜蜜,她知道面前这人对自己情意深重,心中也不自觉地如醉如醺——即使他是元氏最大的仇敌,即使自己最终将与他兵戎相见,但眼前这一刻,且让她放纵一回,沉醉一梦。 这世上,再不会有人爱自己如他一般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风起 她几乎要沉醉在这柔情之中…… 然而晨曦从窗外照入,一点暖金从窗缝中徐徐而散,映着榻前的芙蓉玉屏,漾出血一般的迷离光焰。 宝锦的眼凝视着这血色,直到被刺痛而眯起,这才别过头去,方才微醺的忘情,却在这一瞬冰消溶解! 淹留的血色……锦绣宫室倾颓,国破家亡之下,连姐姐的尸骨都至今寻觅不着! 眼前的男子,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宝锦的心仿佛被针刺痛,两股无形的力量在她心间拉扯—— 他只是做了他份内之事,若不是姐姐暗中倾乱这大好河山,又哪来这亡国之仇? 另一个声音却仿佛在冷冷而笑——-你不过是在替他开脱,忍你说得天花乱坠,他也是你一生的仇敌,只要你身上还流着元氏的血,你和他,终究是……不共戴天! 她心中急思狂乱,双手都在颤抖,皇帝发觉了,柔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只是有些累着了……” 宝锦苍白面容上露出一丝微笑,“方才听说您跟娘娘吵起来了,赶路急了些。” 皇帝听到她提及皇后,满心里都浮上了厌憎,他冷然道:“别提她了,想起来就让朕心寒……先前,她手中就控了些见不得人的缇骑侍卫,嫔妃大臣们见了她,好似见了鹰鹫一般,如今连朕这边也打起了主意。” 他的眼中几乎结出冰来,怒道:“她这是盼着朕早死,好学武后垂帘而治呢!” 宝锦听得目中莹然生灿。她抑下一丝笑意,娓娓劝说道:“我倒觉得,这也许不是皇后娘娘的主意。也许,禁军里混了些奸细。也未为可知。” 皇帝叹道:“你不用安慰朕了,宫中这些禁军,很多都是跟随我的老人……她近年几次三番朝里渗透,那些瞧着面生的,大抵都是她从宫外找来地。” 宝锦心中一喜。知道皇帝成见已深,帝后二人之间,再无任何默契,只剩下满心的仇怨和猜疑。这样的朝局,正是我所要地…… 只是那些禁军刺客,真的是皇后所派地吗…… 她心中仍是狐疑。 皇帝回到离宫,未及休养,便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整肃清查,周围州县隐匿的南唐余孽被连根拔起。一阵血雨腥风之下,竟是连禁军也不能幸免。 妄图行刺皇帝的几名禁军首级,已经被人割了回来。风干之后被高悬在离宫猎苑的旌旗之侧,夏日炎炎。很快就半腐开裂。混合着香料,竟是一种闷甜混合着腥臭地气味。熏人欲呕。 这是一种无言的威压,以及……不露声色的挑衅。皇帝大概真是怒极而狂了。 皇后接到禀报后,也不再辩白,帝后二人之间的冰墙,几乎要冷裂而开,锋利地划开一切。 在这样的诡异气氛中,皇帝草草盘桓一月后,终于决定回京——这半截子的“暑”没消完,一行人就浩浩荡荡乘龙舟回返。 在岸边迎候的,竟是中枢和六部所有的主事,皇帝在众目睽睽下上了岸,理也不理刘荀那老一套的繁礼,也不去看李赢那义愤混合着希冀地眼色,只是停住脚步,向身后的船上伸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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