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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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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楼主人低声笑着,面纱一阵晃动,折叠出诡谲的纹路。“婉芷,你好……”她低声咳嗽着,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说道。 宝锦觉得那手指越发用力,带着无限怨毒,好似要扣入肉中。她想弹跳起身,示意自己不是什么“婉芷”,却丝毫动弹不得。 好在她手腕命门虽然被扣,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害怕,好似心中笃定,眼前这人绝不会伤害自己! 只听辰楼主人低低地冷笑着:“你把所有都拿去,却单单给我剩下这坛女儿红,真是好得很哪!” 此时夜风徐徐,宝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一瞬,只觉得眼前这女子仿佛已不是活人,而是一具不住冷笑的行尸走肉! “你喝醉了!” 她终于从咽喉中迸出一句,却感觉咽喉里火辣辣的痛,背上一阵冷汗,自己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仿佛被这声音惊醒,辰楼主人眼神一滞,转了几瞬,好似清醒过来,终于放开了手。 “是宝锦啊……”她轻声说道,带着酒意的眼波转为柔和,“吓着你了吧……” 宝锦摇头,皱眉道:“你醉了,我扶你到榻上去歇息一会儿。” 辰楼主人摇头,咳了一阵,全身发起虚汗来。宝锦只觉她脉象忽快忽慢,大骇之下,正要叫人,却见她直起身来,又若无其事地坐了起来。 “今晚是我无状……” 一句道歉带过后,她突兀地开口道:“那个琅缳,你暂时不要动她。” “这是为何……当初说留她不得的,也是你!” 宝锦大惑不解,辰楼主人轻笑一声,却转身走向了竹梯。 她的步伐很慢,带着虚浮,身后轻飘飘地留下一句:“不仅不要动她,这几日你最好离皇帝和她都远一些。” 这一声轻曼缥缈,却带着凛然之意,宝锦心中大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是……” 她又惊又疑,心中却浮现出云时的面庞,那清漠深沉的眸子。 “因为这几日……他们身边,定会有血光之灾。” 竹梯上人影已去,这模糊玄虚的话,带着异样的战栗预感。 夜风温柔,竹影亦随风婆娑起舞,唯独那一轮圆月,竟是淡淡的晕红。 自从盗取奏折事发后,皇帝一直郁郁寡欢,去宁华宫的次数也少了很多,还是皇后看不过眼,劝了他几回,这才罢了。 琅缳也很会做人,知道自己在宫中被独宠,也不愿太遭人嫉妒,于是在本月十五设下春日茶宴,请皇帝和各位姐妹前来一叙。 “茶宴的请帖,好似发得多了一些。” 皇帝微微皱眉,想起那几个几乎陌生的嫔妃,几乎连面貌都记不得了。 “陈贵人是想让那些娘娘也能与您亲近些许,所谓雨露均沾,她也不好被人说是独霸了圣上。”宝锦在一旁微笑道,手中整理着御案,上面有些凌乱地卷着些手谕。 蜜蜡封的口,很是齐整…… 可惜皇帝笔意遒劲,力透纸背,宝锦幼时也在父皇的书桌上玩过这“猜猜看”的游戏,所以虽有些费力,却也隐约看到了几句。 是调动京畿布防的…… 宝锦不动声色地忖道。正要顺手将染了茉莉花香的紫笺收起——这就是琅缳遣人送给皇帝的,虽是邀请,却言语俏皮,文采斐然。 “别动!!” 皇帝蓦然色变,猛地把她的手拂开! 宝锦的手一阵钝痛。皇帝低喝过后,小心翼翼地,用绸巾包起紫笺,抬头瞥了她一眼,带些怒意的,沉声道:“不要随便乱动。” 宝锦面色一变,雪白面庞越发没有血色。她红唇微微颤动,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似冷意又似水波:“奴婢无状,不该擅自乱翻了……更不该动娘娘给您的书信。” 皇帝听了这话,非但没有消气,反而剑眉更皱:“你今日笨手笨脚的,神思不属,竟是在给朕添乱!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先下去吧!” 宝锦只觉得震惊委屈,心中更是冷怒——皇帝从来对她和颜悦色,如今这无名之火,却是突兀而来。 她忍住胸中波澜,行礼告罪后立即出了内殿,皇帝仿佛余怒未消,扬声命道:“午间的茶宴,你也不用来伺候了!” 这一声音量不小,廊下伺候的宫人太监各个惊愕,交换了眼色——这位素来得宠的玉染姑娘,今日怎么招惹了雷霆之怒? 宝锦面若冰霜,却也不欲早退,在侧殿里僵坐了一个多时辰,才沉着脸回到了寝居。季馨不知就里,上前笑道:“小姐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早,还未到饭时,炉上我正温着红枣羹,小姐进两口吧!” 宝锦涩声道:“我没胃口。” 季馨瞧她面色不对:“小姐今日受什么气了?”她不禁埋怨自己道,“看我这是什么眼色,净跟您说些吃啊喝啊,这不是故意给您添堵吗?” 宝锦听她这般机灵的话语,紧绷的脸微微松缓下来,正要开口安慰她,鬼使神差的,方才的“故意”两字卷入耳中,顿时豁然开朗。 “难道皇上是故意发怒,要把我从他身边引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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