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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七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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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蒙丢给我一瓶药：“自己搽搽，对伤口愈合有好处。” “知道了。”接过药瓶，临窗而立。突然好像话题断掉了，不知要说什么，两个人木呆呆的，研究着窗外景色。夜里梅花开得正盛，红一片，白一片，好似铺盖了天地一般的娇艳无边。 月色如纱，远远近近，俱是檐牙次第交错。 “今日朝会，是不是又议起对抗匈奴的计划？” “不错。大家一致认为应该把火药广泛投入到军事使用，所以，接下来恐怕不能轻松了。” 闻言，我眉头皱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就算匈奴不反击，汉朝也是要长驱直入，将游牧民族驱赶到戈壁沙漠深处。这也是两个民族的生死决战。” “蒙哥，你是不喜欢战争的吧？” “烽烟四起，生灵涂炭，谁又忍见到呢……早些离开吧，我不想你为了他作茧自缚，沉沦在苦海……” 一句比叹息还要轻的话语被窗台突地刮进一阵猛风，吹得破碎听不清。我转头问了句，“什么？” “没什么，冷了，关窗吧。” 我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看着他将窗户合上。 寒夜寂寞，群蕊消融。二人对坐……桌上铺开了一张潦草的军事地图，却是我凭着高中记忆胡乱涂画的。吕蒙抬起头看了看我，很惊讶。 灯火跳跃，二个头埋在一起研究……如果赢单子要设下血魔天门阵，应该会选择哪里为据点？ 夜长漫漫，似乎很多人都睡不着。 一阵急匆匆脚步声，从人奔来在门外道：“大人，宫里来人传唤您进宫，小的要如何回复？” “嗯，就说我一会儿到。” “我去吧。”吕蒙按住我，阻止了站起来的动作。 一转身，他已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略一失神，忽觉有道影子在窗外闪过。 我立刻警觉了起来：“谁！” 打开窗，把头探出去四下张望并无人，难道是神经过敏了？ 此时，丫环在门外敲了敲门，“小姐，粥好了。” “……哦，进来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乡下人进村 一夜无话。 匆匆又过了数日。 朝廷在加紧对边关各重要关卡的兵员调派，布置力量防守，并随时准备进攻。在这年关将至的时刻，人人脸上也不见松快。战争的气氛笼罩在长安，各城各郡已经在加紧征募兵丁。 却说汉军在反击匈奴的河南之战中取胜后，即在河南地区设置了朔方、五原两郡，并筑朔方城。此一来，便抽掉了匈奴进犯中原的跳板。并为汉军建立了一个退可防，进可功的战略基地。 伊稚邪成为新任匈奴单于后，野心勃勃，入侵中原之心更甚。此次伊稚邪亲自统兵三十万，来势汹汹，直逼河南地。欲夺取朔方、五原，由朔方直入长安。 所幸汉廷对此也早有防备。一面继续修筑加固长城，一面抽调人手戍边。 一连数日，朝会每日都是议战事。今日也不例外。 散朝后，百官议论纷纷，一路走一路尚在交谈。 一人道：“匈奴人所谓的‘魔人’是不是真的那么可怕？可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另一人道：“我看未必，多半是夸大其辞罢了。而且，我们的火药夷平一座城池也非难事，何况他区区血肉之躯怎能抵挡？诸公，是否忧心过甚了？” “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就算我们有必胜的把握，也不可掉以轻心了。”窦婴从后面赶上来，闻言说了一句。 众人纷纷打招呼：“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说的极是。” 后头又有几人赶上来，却是个身量较矮，绾儒巾，白发束冠的老者，周围四五人环绕，态度恭敬，使他看上去也是颇为德高望重的样子。 他咋了咋嘴，语气有些摸不清意味地问道：“诸公方才所言老朽已听得明白了，却不知烈大人对此次彻底击溃匈奴有何高见？” “烈大人，烈大人？” 同僚有几人好心地提醒我。 我低着头走路，精神惚恍，顾自在想事情，只一个劲地楞头楞头往安门走，忽然被叫住，还没反应过来。 “嗯？”，答了一声。抬头只见对面一矮老头如众星拱月般，大概以为我态度傲慢，面色有些不悦。连忙作了个揖，答道：“抱歉抱歉，想事情太投入了。” 众人都笑，窦婴便出来打圆场道。 “这位是董仲舒大人，烈大人与董大人初次见面，彼此不熟悉，不如由我作东，请大家瑞福楼一聚，如何？” “甚好甚好，所谓见者有份，咱们也就老着脸皮谢丞相大人宴请了。” 又有人接着道：“这顿饭怎么能轮到丞相大人请呢，自然是烈大人掏腰包了。” “对极对极。” “甚是甚是。” 众人打着哈哈，谈兴甚浓，董老头一时插不上话来，面色颇为尴尬。 我一直都在留意皇宫的上下左右，总觉得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盯住了，浑身不自在。忽眼角余光见一道背影甚为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人就在前面拐弯处不见了。 便欲跟上前去看个究竟。打断同僚们的交谈，道：“各位大人且先去瑞福楼罢，一切开销算我的，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各位大人告辞！” “告辞告辞。”众人拱手。 “烈大人今日怎么有些心不在焉？” 百官如洪流一般，涌出了安门。却见一个人大摇大摆，穿堂过殿，直往西北方向而去。宫里侍卫、小黄门，也没有一个上前来阻拦。 空阔的玉石台阶，光可鉴人，纷沓的脚步声俱都远去。却听董老儿哼了一声：“妇人干政，国之乱象已生。长此以往，朝纲必败。我皇英明睿智，却难免女色惑人，国之不幸也！” 旁边学生们听他此言，俱都吃了一惊，劝道：“老师慎言！如今烈大人权倾朝野，朋党众多。又是陛下面前的红人，窦氏宗族下一任的掌权人，可谓权势滔天，有谁人敢说她的不是？” 学生还想说什么，董仲舒怒斥道：“别人惧她，我这把老骨头反正要进棺材了，有什么好怕的？拼着一死，也不能使狐媚惑主国家衰败！昔日妲己、褒姒，前车之鉴尚且不远矣！” “老师，慎言！慎言！” 其中有一人道：“老师，我在长安听到传闻，都是歌颂烈大人的功绩，她虽是一介女流，见解与魄力确非俗世标准可以衡量。弟子认为，或许我们不该因为她是一名女子就心存偏颇而加以鞭苔。” 董仲舒哼了一声：“君为臣纲，夫为妇纲，父为子纲，此天经地义，不容背悖……” 另二名学生忙道：“谨防隔墙有耳，且先回衙署吧。”于是一行人随后离去。 偌大一个朝堂正殿，白玉石天井清冷寂静，百官散后，于是静悄悄无声。 …… 未央宫，处处以香木为栋檬，以杏木作梁柱，门扉上有金色的云纹图案，门面悬挂玉饰，椽端上以璧为柱，窗为青色，殿阶为红色。殿前左为斜坡，以乘车上，右为台阶，供人拾级。黄金制作的壁带，间以珍奇的玉石，清风袭来，发出玲珑的声响。 四面殿阁俱有小黄门把守，宫廷侍卫轮番巡守。 我揣了腰牌，只需出示一下便畅通无阻。一路尾随那人背影，笔直穿过一座座绮丽奢华的宫殿楼阁。然后见他闪进一座别院，不一时，却是一男一女两人走了出来，因为目标又扩大了，更加方便跟踪。沿途过了几座曲桥，又数片花林竹海，步步皆景，处处如画，但是似乎没有人怀着停下来欣赏一番的雅致。前面，望见一座湖。 湖面上曲栏拱桥迤逦蜿蜒，源头直通向岸边梅林深处，水质清澈，落梅朵朵浮于水面，却有一座宫殿依水而建，抬头一看，竟是来到了温室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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