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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近乎妖艳的笑着,玉自熙道:“啊,不是你吗?好可惜了,其实我是很乐意你来调戏我的。”

  “如果陛下有旨先赦无罪,如果王爷立誓不要我负责,不会‘思及此事,必披衣而起,绕室徘徊,中夜涕下,哀恸无伦’”秦长歌温柔一笑,“奴婢也是不介意调戏一下西梁第一绝色的。”

  “对我负责这么让你畏惧?”玉自熙幽怨神情令人我见犹怜,“不知道多少人想对我负责哩。”

  “是啊,奴婢也知道很多,”秦长歌很惋惜的道:“所以奴婢才不敢染指,否则众雌汹汹,心有不甘,誓死护卫王爷清白,奴婢身单力薄,如何抵挡?奴婢虽不惜为王爷美色一死,但想着死了,王爷美色也就虚妄了,空担着个虚名儿,终究是有些不合算。”

  瞥了一下满殿憋的脸色通红的太监宫女,轻轻一笑,玉自熙神情慵懒,上下瞄了秦长歌一眼,道:“好伶俐的口舌……好了,不和你斗嘴了,我既说喜欢你,自然也要体贴你,去看看伤吧,我也去探探妹子。”说着自去了偏殿,接着便听见啜泣之声,隐约玉自熙低声昵语,不多时太医神色尴尬的退了出来,文昌道:“襄郡主无妨吧?”

  太医咳了两声,道:“略有些擦伤……下官已给郡主留了药,只要按时敷用,不会留疤痕的。”

  “如此最好”文昌满意的点头,“她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若是留了什么伤痕,我要如何过意得去。”

  太医诺诺退去,离开前还往偏殿看了一眼,抹了抹额上冷汗,几乎是逃似的退了出去,文昌好奇的望了望偏殿,秦长歌一笑,道:“非礼勿视,小心。”

  话音未落,便见玉自熙扶了襄郡主出来,那小姑娘娇娇怯怯依在玉自熙肩头,脸上红晕未褪泪痕犹在,宛如一朵带雨的青艳梨花,和容色艳丽的玉自熙站在一起,光耀辉照,当真是一对璧人……如果不去想起他们的兄妹关系的话。

  可话又说回来,这对“兄妹”,也着实怪异了些。

  两人向文昌辞行,自坐了轿离开,秦长歌凝视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差然道:“静安王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个妹妹?他不是孤儿吗?”

  “西梁没有人知道,”文昌一笑,“据他自己说,这姑娘是他远方表妹,小时候双亲去世寄养在他家,算是他的妹妹,后来因家变离散,机缘巧合得以重逢,两人容貌有几分相似,所以也没有人多想,既然是他的妹妹,所以阿玦按道理给了这姑娘一个封号。”

  “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后的事?”

  文昌自然知道那件事是指睿懿之死,点头道:“使得,那年年末来的。”

  点了点头,秦长歌不再多问,和文昌进了内殿,文昌亲自帮秦长歌看了后背,有些擦伤,不过不严重,取了药膏来涂了,问道:“你今日怎么了,怎会突然有此一举,吓了我一跳。”

  “废后有问题,”秦长歌淡淡道:“所以我抢先下手了。”

  倒抽一口冷气,文昌道:“难道是太后和废后安排好的?”

  “也未必,”秦长歌懒懒道:“总之,江照微以后应该不会再有麻烦了。”

  她岔开话题,道:“今日是个好时机,不可浪费,你宫里我记得有个偏僻的边门,现在还能打开么?”

  “能,怎么?”

  “派个可靠的下人,去寻了皇上来,从边门悄悄进来,请他掩在飘香殿纱屏后不要现身,他要问,就说请他看一幕戏。”

  “你的意思是……”

  “等下,咱们按计划来捉奸。”

  对着文昌瞪大的眼睛,秦长歌促狭一笑。

  “奸细的奸。”

  “今日我回来,见着你们将宫中照应得很好,各处职司各安其位,金瓯宫一切如前,不因我不在而有所懈怠,我很满意。”文昌高坐殿中,身后盘凤牡丹紫檀纱屏色泽鲜艳,衬得她越发颜色霁和,微笑雍容。

  底下跪着的满宫宫人参差不齐的磕头,乱糟糟一片表白谦谢之辞。

  文昌静静等着声音止歇,才安详的道:“我现在出宫修行,也算半个出家人了,作为公主受赐的那许多珠玉首饰器物,如今对我也没什么用处,难得你们如此尽心,我想着,赏些给你们,也算主仆一场的情分。”

  底下众人皆露出惊喜之色,面面相觑,似乎都不敢相信有如此好运,谁不知道文昌长公主蒙帝恩深重,但凡诸州或外邦进贡后宫诸物,除了按道理先送太后除外,便是她这里先挑,什么好东西都是头一份的,逢着节庆之日,赏赐也是可着最珍贵最精致的来,文昌公主拿出来的东西,随便哪件,只怕都抵上寻常百姓半辈子用度,这可是飞来横财。

  当下一连声的磕头更响表白更动听,文昌只是笑吟吟听了,命秦长歌捧出一个描金盒子来,道:“但凡金银珠玉之物,难免有价值高下,我若是随意分了,未免不公,若是因此心里存了什么想头,反为不美,所以干脆些,就抓阄吧,外头二门外洒扫粗活的,另有赏赐,不在此列,你们在内殿的,都是我得力宫人,一共一十六人,我安置了十六个盒子在这箱子里,你们自来来取,遇着什么便是什么,得着好的,算你运气,若是不如意,也别怪我吝啬。”说着便笑。

  底下连连谢恩,都说不敢当公主厚恩,金瓯宫总管太监付大全陪笑道:“公主言中了,照应好金瓯宫,本就是奴才的分内事,不敢求赐的,再说您降下赏赐,哪怕是一根草芥儿,奴才们也是不胜感恩,唯有拼死报销,怎敢计较厚薄?倒是公主今日既有兴致,咱们陪着玩玩也好,至于赏赐,那是不敢受的。”

  好会说话的大太监,秦长歌看了看他,笑道:“公公先请吧。”

  又谦谢了一番,终究是依次来取了盒子,有人故作雍容随意拣取,有人闭着眼睛一拿便走,有人抖抖索索摸了这个又那个,举棋不定,但哪里摸得出好坏?终捱不过后面人催促,咬着牙拿了。

  不多时,分发完毕,宫人太监们又欣喜又兴奋,抱了大大小小的盒子,抿着嘴谢恩。

  文昌笑道:“好了?都打开看看吧。”

  宫人们再次面面相觑,原都想着回自己房里再打开,彼此互相保密,也省得拿了珍贵的惹人觊觎嫉恨,拿了次等的人看着人家发财心里不甘,但公主既有吩咐怎敢不从,俱都打开了盒子。

  便见金光灿烂宝气升腾,哗然惊喜赞叹之声响成一片,羊脂玉瓶、千层玛瑙串、紫檀嵌玉如意、黄玉佛手,赤金茶具……喷彩吐霞瑞光霭霭,眩得人满面红光两眼昏花。

  却有人轻轻咿了一声。

  秦长歌和文昌就等着这一声。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肤色微黑的清秀宫女,怔怔瞪着手里的东西,满面奇异,众人此时都已发觉,齐齐看过来,见她手里拿着一柄金光灿烂的小巧弩箭,俱都一怔。

  所有人看过来的那一刻,秦长歌目光如电,飞速一扫,轻轻落在殿角一位石青长裙宫女身上。

  那宫女紧紧盯着金弩,一脸掩饰不住的紧张。

  秦长歌极轻极微对文昌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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