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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第十七章

  阿伟是在男悟登上飞机72小时之后的一个下午,以一个警探的身份将两双暗送秋波的目光当场抓获归案的。在抓获之前,阿伟的火眼金睛就发现了他们两双目光里潜藏着一种作案动机。他没有放弃这个可能出现问题的机会。当时的作案现场是在肖平书房,肖平坐在床上,刘亚琴也坐在床上。两人相距两尺许。刘亚琴歪着脑袋看杂志上肖平写车祸的那篇报告文学,这篇作品已经被第五家刊物转载,她希望从中看出最有价值的内核,发现以前不曾发现的东西。阿伟则坐在床对面的书桌前读肖平刚发表的一个短篇,侧着身子坐着,双手把杂志捧得很近。他的目光根本就没有用完,把节约出来的多余部分用到床上观察动静。读到小说最精彩的地方,案情就发生了。先是听到一只拖鞋掉在地上,不知谁碰了谁的脚,反正拖鞋是碰掉的,绝非自然脱落。接着,在他的视野之内——也就是在床沿下方,看见两只红拖鞋与一只灰拖鞋互相踢动,孤军作战的灰拖鞋里装着一只形象高大的脚。这只高大的脚根本没考虑敌众我寡的不利形势,轻轻从红拖鞋的后尾一踢,红拖鞋一个趔趄脱离了主人;灰拖鞋再接再励,又去踢另一只红拖鞋。由于用力较重,另一只红拖鞋人仰马翻地匍伏在灰拖鞋上了。后来,灰拖鞋自取灭亡地落在了地上。于是两大两小四只露袜子的脚就悠哉游哉地快活地摇动,如风摇杨柳一般。阿伟觉得杂志边沿残余的目光已经不够用了,索性把杂志放偏,让目光偷偷地顺着四只脚往上爬,一直爬到脚的主人的顶端。目光证实那双穿红拖鞋的小脚归刘亚琴所有,穿灰拖鞋的大脚则非肖平莫属。这个时候,刘亚琴用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肖平,仿佛有干言万语欲待说出。肖平的眼睛半睁着望着刘亚琴,好像有一个稀世宝物放在他们的视线当中。他们根本就没想到还有一个阿伟存在,更没想到阿伟已经将他们的一切行动尽收眼底。当两双目光碰撞发出多情的火花飞溅到阿伟的视线里时,只见肖平抬了抬下巴嘴巴轻轻地咂了一下,表示需要亲吻——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要害,是他们这一系列作案动作的一个总结。阿伟当场抓住了这个要害,不失时机地让它们现场直播全部曝光。他把杂志挪开露出自己隐蔽的脸,非常得意地说:很不幸,我捉住你们了。

  肖平和刘亚琴这时才如梦初醒地怔了怔,目光移动到阿伟脸上,寻找着先前的惊奇。肖平问:你捉住了什么?

  阿伟说,捉住了你们的眼睛里的目光。

  刘亚琴就嘿嘿直笑,娇嗔多情地用粉红色的脚蹬了一下肖平,说:怪你好动。

  肖平哈哈大笑起来。

  阿伟说,你们知道么,男悟在走时交给了我一项重要任务,由我负责一项侦破工作。对肖平实行监视,有无不轨行为。刚才,我已经发现了不正当苗头的出现。

  肖平收敛笑容心头一紧,板着面孔问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阿伟把男悟找他时的情况从头到尾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他在讲述中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倾向。

  阿伟兴奋地伸出坚硬的巴掌在肖平肩上一拍,得意地表明他的先见之明:记得早就对你讲过吧。咱有情人时请你多多关照些,以后我会关照你们的。你那时怎么说?你说你永远不会有。现在呢,作家也下水了。幸福呀,幸福呀,有这样一位漂亮女郎爱着你,睡着了也会笑醒的。

  刘亚琴从阿伟的口气中听出他误会了,以为他们已经同居过。这简直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于是声明道:我说伟哥,我们这种关系可不像你和小玲和林萍啊,我们仅仅是互相爱慕而已,绝无其他。

  阿伟满不在乎地说,你这小妹子,情人之间的事嘛,干吗掩掩遮遮不好意思呢,这不是欲盖弥彰吗?我也算是过来人了,比你们先行一步,多少有点经验,哄不得的。当哥的不会追问那些具体内容。你们都放心好了,愚兄为你们帮忙掩遮。

  刘亚琴掠过一丝苦笑,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越解释越麻烦。

  事实上,在男悟出差去西安的半个月时间,肖平和刘亚琴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两人共同把一个爱情故事写得平平淡淡。肖平觉得那几天的天气非常不错,无论是薄雾浓云还是晴空万里,空气中都散发出一种诱人的香气。这是他增加了深呼吸次数的一个重要原因。他常常望着窗外的那方蓝天出神,他觉得蓝天越发富于性感了。

  在性感的蓝天之下肖平的胆量依然很小。改变不了那种缩手缩脚的羞怯状态。每次跟刘亚琴见面他都难以把握事物的度,他既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又害怕自己过份胆小叫对方瞧不起。他的矛盾使他陷入了空前的被动。一旦刘亚琴把吻印在他脸上,他便要极不习惯地去用手摸摸。刘亚琴问他干什么,肖平说摸摸是啥形状。刘亚琴说是椭圆形。肖平说反正我把它擦了。刘亚琴说毁灭了她的业绩,让赔偿一个。肖平就凑过脸去赔她7个。为了避免接吻时间太长而带来后患,所以每次都是以干净利落快速敏捷为准则,蜻蜓点水戛然而止不留回味。刘亚琴对此非常不满,说,仅凭这一点你就只能算个59分的情人。她认为肖平是在草率应付虚伪搪塞,没有当作一件甜蜜可喜的事情来干,情人的待遇没有得到认真落实。于是便娇娇滴滴软缠硬磨又不通商量地责成肖平返工重吻,一直到她验收合格才行。肖平哭笑不得,惭愧自己活了几十年连接吻都没学会。返工的时候就引起一些动荡。他觉得青春的血液在生命之河里恣意汪洋地奔流融化浸透最后变成一汛明净清澈的甘泉了。常常跟起脚跟的刘亚琴就在这泓甘泉中得到滋润得到充实得到史无前例的高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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