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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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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这个浑蛋对您不恭了？”安德鲁突然从大衣兜里掏出手枪，冲着米希尔就是一枪，随后将枪口突然对准了霍夫曼。但是，没等这颗罪恶的子弹射出去，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枪响，这个杀人从不用刀枪的刽子手的前胸，顿时变成了一股股喷泉。这个一直做着国王梦的野心家，终于被他自己的毒剑刺中了。 监狱这边，正在进行着生死抓阄。梅格尔中尉手里抓着一把纸团，逼着那一百二十个人排着队到他手里抓阄，看谁被第一批处决。人们盯着梅格尔手里的纸团，就像盯着地狱之门一样，哆哆嗦嗦，谁都不肯伸手。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吓得哭泣着躲到墙角，不肯站过来。 “快点儿！”听到这魔鬼般的吼声，人们不得不抓起纸团，颤抖着双手打开，有的立刻目瞪口呆，抱住脑袋呜地一声大哭起来。有的看到纸条上写着“暂缓”二字，立刻庆幸地在胸前划着十字。艾德蒙打开纸团一看，立即绝望地大叫起来：“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一听艾德蒙的哭声，排在后面的拉丽特急忙向他挤过来：“‘艾德蒙，请不要这样！艾德蒙！” “拉丽特，我不要死——我要活——我要等到比利时解放——我还没结婚呢——”这个幽默乐观的小伙子，抱住拉丽特像孩子般地哭起来。 “你完全可以不死，只要你交出袭击军火库的游击队员，我们立刻就放了你！”梅格尔说。 一听这话，艾德蒙急忙抬起头来，惊愕地盯着梅格尔。 “我来代替你！”拉丽特一把夺下了艾德蒙手里的纸团。但是，艾德蒙却把死亡纸团又一把夺了回去。 第十九章 集中营里的奇遇 在鬼魅般灯光的笼罩下，十五个人被押到监狱外执行枪决的墙根下，这面墙壁因沾染了太多的人血，已经变成了黑紫色，墙壁下面凝结着厚厚的血痴，踩上去剽滞滞的。死神在黑洞洞的枪口上冲着十五个无辜的生命狞笑着。 几个女人在哭。一位老妇忍受不了这种死亡的惊吓，晕倒在地。惟独拉丽特表现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坦然。这个刚烈的女人从刺杀霍夫曼那天起，就把生死看淡了。她一直在鼓励艾德蒙，怕他经不住死的考验，在最后一刻出卖战友。 “艾德蒙，你是好样的。我为你感到骄傲！” “我们多么遗憾哪，盟军不久就要打过来了，可我们却等不到那一天了。我真不想死……我多么想活下去呀！我死了，妈妈和鸽子都没人管了。呜呜……”艾德蒙一直在哭。 “别难过，艾德蒙，会有人照顾他们的。”拉丽特极力安慰他。 “可我不想死……” “我也不想死，所有的人都不想死。艾德蒙，你可真漂亮，我从来没发现你这么漂亮，瞧你的一头卷发多么漂亮。” “漂亮有什么用？马上就要见上帝了。我连一个姑娘都没爱过，我难过死了……” “别难过，天堂里同样有好姑娘在等待着你。” 十五个无辜的人被带到墙根下站好了，就在这时，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胡里昂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大声喊道：“请等一等！” 梅格尔一愣，忙问：“胡里昂长官，您有什么事？” “中尉先生，柏林来电，那里奇缺劳动力，命令我们把这一百二十个比利时人全部押送柏林！” “对不起，胡里昂长官，我必须执行安德鲁长官的命令。” “这是总督的命令！”胡里昂毫不退让。 “对不起，胡里昂长官，总督的命令对盖世太保无效。”梅格尔以为霍夫曼已经见上帝了。不料，他却忽然听到霍夫曼的一声质问：“真的无效吗？” 梅格尔不禁大吃一惊，急忙向走来的霍夫曼敬礼：“对不起，阁下，您怎么……” “我还活着，而且很健康！你叫什么名字！”霍夫曼厉声说道。 “报告总督，中尉梅格尔！” “中尉先生，你大概不希望因为违抗命令而被解职吧？” “阁下，请原谅我的无礼。” “我可以原谅你第一次，但绝不原谅第二次！立刻把这一百二十人全部押上汽车，送往柏林！”霍夫曼高声地命令着。 “报告总督阁下，不执行安德鲁长官的命令，我会受到处罚。” “难道你就不怕我处罚你吗？我说了，只原谅你一次，绝不原谅第二次！”说这话时，霍夫曼的脸色在变化。 梅格尔犹豫一下，只好转身走了。 第二十章 最后的审判 十五个即将被处决的人都惊诧不已地看着这一幕。拉丽特尤其感到震惊，她盯着那张冷峻得令人发怵、一心想要杀死的那个人的脸，不禁感到一种震撼。 刺杀未遂事件把霍夫曼给彻底惊醒了，他决定把这一百二十名群众全部押上汽车立刻送往柏林。如果他们能在路上逃脱了，他既没有放人的干系，又帮助了这些无辜的人。 但是，押人的汽车刚开出布鲁塞尔不久，梅格尔就骑着摩托带人追上来了，他命令司机立刻掉头去布鲁塞尔火车站，说这是希姆莱将军的命令。于是，这一百二十个人随同另一批被关押的人，当天晚上就被押上了开往柏林的闷罐车。车里人太多，拥挤不堪，没水，没厕所，里面的人就像猪一样被关在肮脏不堪、臭气熏人的车厢里。许多人忍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半夜就晕倒了。第二天早晨，一名中年妇女就死在了车厢里。 当天晚间，霍夫曼接到柏林总部打来的电话，让他立刻飞往希特勒的“狼穴”去见希特勒。 希特勒的“狼穴”位于东普鲁士一处阴暗、潮湿、林木茂密的森林里。第二天上午，霍夫曼乘飞机在腊斯登堡机场降落，乘车来到这座森严壁垒的大本营。这里不仅设有里外三层的布雷阵和地堡群，周围安着一圈带刺的电网，而且还有党卫军在日夜不停地巡逻。 经过几道岗哨检查，霍夫曼走进了地下避弹会议室，发现希特勒的几位心腹都在。其中有希姆莱，有长得又黑又瘦、如同侏儒、拖着小儿麻痹腿的宣传部长戈培尔，还有那位声称“让英国人跪下来舔德国人靴子”的空军元帅戈林等一群高级官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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