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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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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赵丽红是位“老三陪”,但自己毕竟是陪别人的,因此,她见那位许“局长”如此主动谦恭地为自己斟酒布菜、点歌邀舞,似乎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她动容地说:“许先生”,她从来没称呼过他“局长”什么的,根据她观察他的表情、动作以及种种细微之处,赵丽红敢肯定:这位姓许的绝不是什么“局长”、“科长”,充其量是个“业务员”、“推销员”或“机关科员”之类的人物:“您别忘了,在这个夜总会里是我来陪您的,是我为您服务的。您这么敬我,我可有些承受不了。” 许“局长”抿嘴一笑,不以为然地说:“赵小姐,请您恕我直言,现在虽然是市场经济年代,处处都应以等价交换形式进行,但在我们这个有几千年传统文化的古国里,朋友之间的互敬互爱是用金钱难以衡量的。我明天就走了,没别的意思,今晚主要是向您告别的。朋友嘛,丕管今后相距多远,永远是朋友。像您这样的 ‘三陪小姐’,其实应该天经地义地受到尊重……不瞒您说,我的一个搞丝绸生意的亲表舅现在在日本国东京都‘九九株式会社’任董事长兼总经理,前些日子我利用国家公务员休假的机会去了一趟日本,在东京都的‘红灯’区也转了转,人家那里的‘三陪小姐’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有文化、有知识。在‘三陪’期间突出互敬互爱,把歌舞厅、卡拉OK间当作情感交流的重要场所,说不上谁主谁宾,因为咱们这个国家儒教文化根深蒂固,一时难以接受或兼容西方文化的‘精髓’,把本来很‘正常’的活动,看做‘不正常’了……” 赵丽红对于这位许“局长”的“高论”,并未完全听懂,但有一点她似乎听懂了:当“三陪小姐”也是一种“职业”,而且是一种应该被人们“尊重”的“职业”,这里面理所当然地包括“卖淫”等内容。于是,她苦笑了一下,半嘲讽半戏滤地说: “许先生真不愧是个经多见广的‘国家干部’,既有‘高深’的‘理论’知识,又有丰富多彩的生活‘经验’……听您刚才这一说,我突然明白了许多‘道理’……” 许“局长”听了赵丽红的“赞许”,甚感得意,于是他又补充说:“改革开放后,国家对公民个人旅游探亲的政策放宽了,又因为我们家国外亲戚多,所以,近几年来几乎每年都要出国一二次。将来赵小姐如果有机会到国外去旅游的话,需要外汇时只要您给我打个电话,我立马儿就把外汇给您电汇过来……” 赵丽红点了点头,说:“既然是朋友了,今后就少麻烦不了您……” 夜总会持续到凌晨两点多才结束。 曲终人散后,许“局长”慷慨地从公文包里掏出两捆外币塞给赵丽红:“赵小姐,谢谢您这两次对我服务得这么周到,而且给了我那么多温柔,这点外币请您笑纳,其实,这也没有多少:一捆是10万日元,另一捆是8千美元,小意思,算不了什么……”说完,他两眼直勾勾、色迷迷地盯着赵丽红那粉嫩的脸蛋,似乎焦急地等待着她得到那两捆巨额外币后的狂喜、激动,甚至狂呼“感谢”等等的表情或者语言。 赵丽红接过那两捆巨额外币后,开始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像许“局长”所期待的那种变化。只见她拿着两捆沉甸甸的外币,先拆开封条,然后分别用拇指和食指夹着,就着已经亮起来的灯光,迅速地“刷刷刷”地飞翻着、检验着。显然,她是在怀疑这个许“局长”给她的外币里层夹着白纸类的假币。因为她在当“三陪小姐” 的这段时间里曾不止一次听同伴说过,有一种人在表面和底层各放一张真币,中间却夹着报纸或白纸等冒充巨款,用来欺骗那些曾陪他睡过觉的小姐。凡被欺骗过的这些小姐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教训:当她们接过客人递过来的这些“巨款”后都碍面子不好意思当面检验那些货币的真假,接过后便迅速装进自己的皮包里,心里美滋滋儿的,心甘情愿地陪那些客人去睡觉,任他们玩弄和蹂躏。当这些色鬼心满意足地离开她们时,这些小姐们才打开皮包清点“巨款”的数额,那时,才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肉体彻头彻尾地被那些流氓、恶棍们给欺骗了…… 赵丽红想,我要是遇到这种情况,绝不能上那个当,受那个骗;你想玩我,给我钱,我验这钱的真伪,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什么他妈的面子不面子,难道对那些用假钱来骗女人肉体的流氓们能讲面子么?没想,今晚上她真的遇上一位送巨款的客人,所以她才认真检验。当她确认这两捆价值折合人民币在10万元以上的日元和美金都没有夹着假币后,脸上立即绽出了桃花般的笑容,对坐在对面的那位许 “局长”情意绵绵地说:“真不好意思,让您破费那么多的钱,只是我接了您这么多钱后,不知该如何报答您……” 这位许“局长”等的就是这位鲜花般的姑娘的这句话。为了稳定一下自己惊喜的情绪,他假装淡淡地说了一句:“其实,这点钱算啥?赵小姐能收下,就是给我许某人面子。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根本就没往那儿想,只希望赵小姐今后不要忘了我这个姓许的人,我就心满意足了。如果以后我还出差到哈市来或者路过哈市的话,一定还要找赵小姐陪舞、唱歌……不过……”他故意将下面还要说的话停了下来,专等赵丽红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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