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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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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丽红已经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三陪小姐”了,她明白,别看那个许“局长” 表面装得像正人君子似的,其实她早看出来他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今晚上他肯一下子就抛出那么多的现金,还不是为了要玩她?她自己也盘算和思谋了一下,自己既然已经接受了人家那么多的钱,就得陪人家玩、陪人家睡,“等价交换”嘛,还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她笑吟吟地接过许“局长”的话茬说:“许先生,看您吞吞吐吐的,‘不过’什么?您说嘛!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这也是干‘我们这行的’应该做的……” 那位许“局长”没想到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他的要求,于是他又假装斯文地说:“其实,也没啥。不过,我想找个地方让赵小姐再陪我喝两杯咖啡,不知赵小姐能否赏个脸?” 赵丽红心里明白,他所说的“找个地方”和“再陪他喝两杯咖啡”的全部含义。于是她将那两捆价值十几万元人民币的日元和美金装进一个小提包里,含着笑歉意地说:“许先生,对不起,请您稍候,等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就跟您走……”说着,只见她拿着提包,出了包厢,径直朝“三陪小姐”的更衣室走去。 进了更衣室,赵丽红迅速打开属于她自己的一个小小的铁皮柜,将装有价值十几万元人民币的手提包放进去,然后锁好,又回到原来的那个包厢。 赵丽红随着那个许“局长”出了夜总会的歌厅大门。她招手要了一辆蓝色桑塔那出租车,在许“局长”的指引下,大约二十多分钟时间,桑塔那在一幢灰色的砖瓦结构的二层小楼前停下。 许‘局长”掏钱付清车费。 下车后,赵丽红才发现这幢灰色、破旧的二层小楼门前接着一块“×××招待所”的木牌子,从这座楼的破旧程度看上去,大概是文革后期盖的,至少也有二十多年了。 一进了楼道,赵丽红就觉得有一股腐烂的发了霉的恶臭迎面扑来,只见走廊里肮脏不堪,西瓜皮、废弃的塑料袋、空烟盒、甚至女人用过的卫生巾等垃圾比比皆是。赵丽红捂着鼻子,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左一脚右一脚地尽量注意躲避着那些肮脏的垃圾,即使这样,当她快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时,仍然被脚踩着的一块西瓜皮 “叭叽”一下摔了个跤。赵丽红挣扎着自己要爬起来。走在前边的那位许“局长” 听到响声后,忙转过身来伸手搀扶赵丽红站起来,嘴里不停地解释着:“这楼的质量差,卫生条件也差点,我是昨晚上才从‘黑河贵宾楼’搬到这里来,主要图这个地方距火车站近……真不好意思,一进楼就让赵小姐跌了一跤,都怪我只顾自己走路,忘了照顾您了……” 赵丽红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只跌了一跤,也没磕着、碰着,许先生不必客气……” 赵丽红虽然这样说,但刚才摔的那跤也确实不轻,因为她脚下穿的是高跟鞋,脚脖子被崴了一下,顿时红肿起来;又因为她从夜总会出来时,临时换了一身浅黄色的超短裙,摔倒后,赠了一身红色的西瓜瓤,使她非常懊丧。但懊丧归懊丧,自己已经收了人家那么多钱,不“出台”(这是歌舞厅里的暗语:在歌厅的“卡拉OK 包间”里只陪客人唱歌、跳舞、喝酒、吃饭,被称为“坐台”;凡曲终人散后,又随客人外出去陪宿,被称为“出台”)说得过去吗?人家能答应吗?她只想到了要去的那个房间后,赶快让那位“局长”“尽兴”,自己也好赶快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想到这里,赵红勉强地笑了笑,说:“没啥、没啥,许先生前边继续带路,我注意点就是了……” 上了二楼往左拐,进了一间狭小的客房。赵丽红被许“局长”领进客房后,她一看这房间里的脏乱程度比走廊里强不了多少:屋里的陈设十分简单,除了一张绿色的铁焊管双人床、一张三屉桌和一把破旧的木制椅子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床上、地下乱糟糟的,最使人心惊肉跳的是,在双人床铺底下竟有一只硕大的老鼠正在旁若无人地蹿来蹿去寻觅食物;墙角旮旯布满了灰尘……总的来说,这个所谓的招待所、比旧社会的“鸡毛小店”强不了多少…… 赵丽红进屋后,被这屋里的一股霉气呛得于咳了两声,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现:那位许“局长”口口声声说自己在佳木斯工商局如何如何有地位,在国外又如何如何有腰缠万贯的企业家亲戚,而且临来时又慷慨解囊一下子掏出两捆价值在十万元以上的巨额外币,为什么要住在这如此肮脏不堪的、低级的招待所里呢?这里虽说距哈尔滨火车东站很近,但住在市区的高级宾馆、饭店里,如果打“的”去火车站最多也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干嘛非住在这么个地方呢?凭她当“三陪小姐”这么长时间、接触过那么多的客人来判断、推测,她想:那个许 “局长”住在这里必有特殊缘故。否则,凭他的身份、凭他的地位、凭他的财气,绝不会住在连富裕起来的农民都不会愿意住的地方。此刻,她脑子里迅速打了两个问号:姓许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是流氓、骗子、杀人犯、抢劫犯、还是?…… 他住在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为了节约、隐蔽、还是有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罪恶勾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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