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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卡笑了,说:“你这人,只看到了问题的一个方面。你怎么只注意我的钱包啊,你没有注意到我是一个美女啊。我怎么看也不象是一个有钱人啊。人家要劫我,肯定也是先劫色的啊。你也是个男人,你就没这么想吗?”

  米卡说得我有些难为情了。

  在和女人打交道这方面,虽然有时候我是有点嘴贫,其实也就那点嘴上功夫了,实质问题上,我没有任何经验。突然遇到像米卡这样无遮无拦又边说边笑的年轻女孩子,我还真是分不清楚正常玩笑和打情骂俏之间的区别。也懒得去辨认了,我喜欢把这样的对话进行下来。因为,我喜欢看到她这样的笑容,并且愿意让她用这种笑容来掩饰我的一些无措。

  后来,每当闭上眼睛,我就能在拉下来的眼睛的幕布后复制出米卡当时的那种笑,是啊,她笑得很灿烂、很轻松、很单纯、很自信。——那是可以淹没掉我的一种笑啊。

  她的这种笑容让我在后来要用很多时间去说服自己相信她的阅历和她的坎坷。

  她把她的笑容也遗传给了她的儿子。一个翻版的米卡,漂亮,单纯。他们母子的漂亮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说到单纯,她的儿子有着由衷的纯,因为他还太小;而米卡呢,她是纯在面上,烂在心里。

  有多少人和我一样纠缠于她的笑容呢?

  ——除了我,除了于勒,除了我们这两个是真的愿意拿自己的身家和未来去收购她那亦真亦假的笑容,其他的那些围绕着她去纵情过的声色走徒,还都有谁会把自己和她牵连在一起?!

  说实话,起先,我是迷醉于她这样的笑容的;后来,我以这样的笑容为迷,想解开。

  再后来,我发现,她连笑的时候,也没有真心快乐过。

  ——她是我的迷。

  有些迷,生来就是解不开的,就象有些毒,从来就是解不掉和戒不掉的。

  因为化解的方式永远比诞生的过程要来得迟。

  那天,我就在从一个路易·维登的专卖店到另外一个路易·维登的专卖店的路上爱上了米卡。

  也许那不是爱,只是喜欢。或者说,是对她有兴趣,愿意和她在一起。

  一个男人,活到40岁的年岁上,已经不在乎一个种子是不是叫“爱”这个牌子,也不关 心种下去会开出什么花来。“爱”是什么?说白了,爱就是属于年轻人的一种折腾。

  一切都是命定的,我又不年轻了,何苦还去费神费力地折腾呢?又不是没被折腾过。

  我知道自己有些什么需要,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让别人来衡量和计算我的价值好了,然后我再看看她们的报价是不是合乎我的需要。我不苛求,也可以等待和坚忍。

  因为单身,我有资格信奉“随遇而安”和“即时行乐”。但我也足够自律,因为我爱惜生命。很多男人把他们挣来的钱从上化成烟、从下化成水,我不愿意那样。那种生活,浪费的岂止是金钱,那是在消磨生命啊。

  当医生的人,最知道生命有多么的脆弱和无辜。我到40岁都还没有结婚,就是因为我不想轻易地把自己辛辛苦苦保管着的这条命交到另外一个女人的手上,你说我能不爱惜自己吗?

  在男女关系的问题上,我从来是把主动权交给女人的。

  我很清楚,我可以接受的女人是一类、是一群,不是一个、不是唯一。所以,在我可以接受的女人中间,谁对我主动,我就迎合。

  天下的事情,也从来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算是其中那个比较配合的巴掌。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

  免得一厢情愿地难受;

  第二,免得太主动了以后不好撤退。

  这些都是有教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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