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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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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即放下窗帘,披上外衣,趿拉着鞋,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拉开大门候着。 子晴一上楼,猛见我靠在门框上,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被我及时出声制止。 潮湿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映得子晴像湖心柔靡妖曼的水草。 她双手压在胸口,因受到惊吓,胸部像藏了两只受惊的鸽子,双眸里前一刻的春潮还未褪尽。眉梢眼角情欲的余韵,还清楚地铺陈在上面,嘴唇微微有点肿,像一朵花开得正兴起,微微向外伸展着。 我同晋州也在恋爱,但是,我们是真正如温吞水的恋情。 我最投入的时刻,也有一线清明的理智,我的眼睛从未如此燃烧过,面色也从未如此娇艳过。 我忽然有点羡慕子晴。 我伸手,抚了抚她略微凌乱的发丝,就势坐在楼道的台阶上。 地上霜白的月光,湿漉漉地顺着台阶流泻。 她低头挨着我坐下,低声说:“小时候,我们常常半夜溜出来,坐在这里聊天。” 我抱着膝盖,将脚蹬进鞋里,轻声哼了段旋律调侃她说:“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 子晴白了我一眼,“无人的街,也要小心窗后有眼。” 我略转过身,“子晴,你到底怎么想的?刚才楼下,他在游说你什么?” 子晴眼底闪过一丝窘迫,但仍然选择坦然对我说:“他想上来过夜,想同我——” “怎么?你们在一起都好几个月了,还没有发展到上床这一步?”我惊讶极了,连我和晋州都裸裎相见了,何况子晴与莫运年还曾经是夫妻。 “我连他的吻都抵御不了。我怕同他一上床,更会溃不成军。何况,男人一旦得到了,红玫瑰也变成蚊子血。我们虽然曾经是夫妻,但因隔得久了,此刻我仍然有新鲜感。”子晴的声音像一杯苦艾酒,清醒苦涩却透着迷醉。 “那么,你怎么打算的?” “绍宜,你一定想不到,表面上看起来我们似乎已经和好如初,其实我主动与他约定,我和他只是朋友——偶尔吃顿饭、看场电影、在路口吻别的朋友,不影响他同其他女人来往。”她的声音透着无奈。 “什么?你怎么会和他做如此荒唐的约定?”我难以置信地拽住她的胳膊,“如果你还不肯原谅他,你就不应该再同他来往。如果你想和他继续下去,就不应该制定如此不平等的条约——” “绍宜,我已经原谅他了。只是,我太了解他了,他是风一样的男人。你怎么可能束缚住风?” “子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握住她的手,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炙热有光,却又像此刻的月光透彻清冽。 这是一个女人,热切而理智的眼睛。 子晴握住我的手,“绍宜,我爱这个男人,离开他,我更加痛。青春有限,再不羁的浪子,也有渴望家的时候,不可能终生在女人中流浪。” “你怎么能保证,他最后回归的对象,一定是你?”我忧心忡忡。 “一切皆有命数。有时候我们不得不选择放下,虽然放下不代表舍得。”子晴若有所悟地回应着,“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要怎样深沉的爱,才能够爱一个人到如此纵容? “遇到感情,我第一件事便是先武装好自己,再去爱别人,大多数人失恋、离婚都会难过伤心,但不是因为多爱对方,而是因为太爱自己,不舍得自己受委屈。而你不一样,你难过,真正是为了失去所爱。”我轻轻握住子晴的臂膀。 “是,你我从不是同一类人,我的同类是莫运年。” “他?他最自私无情,怎么能和你比?”我从鼻子里哼出不屑。 “你不了解他。他和我都是不肯驯服的人,只遵从内心的渴望。他爱自由、新鲜感和刺激。他痛恨墨守成规,热爱挑战伦理道德。但他的工作需要他条理分明、循规蹈矩,他就只能从生活中去寻求混乱。其实,我和他婚姻的失败,是因为我们有太多不同,又太过相似。只是,我渴望爱情的从一而终。而他则认为,给我一个从一而终的婚姻就已经够了。” “到现在,你还维护他!他明明就是薄情寡义、见异思迁的标杆。”我狠狠地说,想到莫运年看到子晴割腕时,居然怯懦地逃跑,刺激得子晴从二十七楼跳下去,我就无法原谅他。 “绍宜,你以为我不明白吗?但是,他也有自己独一无二的魅力,吃喝玩乐无一不精通。同他在一起,你永远都不会厌倦。而且,在他面前,你唯一的身份是女人。一个真正的女人,只需要爱与被爱。只要站在他的面前,我便是湿润的、热切的、柔软的。他什么都不用做,便可以撩拨起我作为女人全部的欲望与知觉。每次他吻我,我便觉得,倘若生命就此结束,也值得了。”她说得那样坦白,甚至是充满渴望。 我听得不断欷歔,回想自己浅白清寡的情感经历,没有任何人,是我不顾一切要得到的,没有任何人,能令我甘愿臣服。 有一天,我也会遇到这样一个人吗? 让他成为我身体里,最华丽的伤口。 我摇头,“虽然你的爱情,听起来很美,但却实实在在是段坏关系。最后你仍然逃不过伤情。” “绍宜,我们如何定义一段坏关系呢?是拥有甜蜜刺激的过程,然后黯然收场,还是安全到老,却无惊无喜?生命只有一次,若平淡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宁愿享受惊心动魄。”子晴看着我,目光里是对生命的坦然和执着。 这一刻,我忽然受到感染,生命本来就变化莫测、险象环生,再小心翼翼也难免意外,倒真不如随心所欲来得畅快。 10.让你赖一辈子 第二天,为了做银行的案子,整组人忙的焦头烂额。 一个个想法提出来,又被我一个个枪毙掉,我能看见下面的人,眼睛不断向我发射子弹。 我叹气,“目前的方案都太平淡了,我们的竞争对手实力强大,如果不能出奇制胜,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一群人坐在会议室苦熬,个个眉头深锁,不断有人去阳台抽烟透气。 唐美妍接了好几个电话,都只简单说两句便挂掉了。 到晚上十点,大家还没想到好的方案,胖张干脆趴在桌子上,点燃三支烟,求神赐灵感。 一时嬉闹,气氛反而又热烈起来。 这时,唐美妍的电话又响起来,我听见她接起电话,压低声音说:“这次比稿机会难得,又是你给我们的。我当然要参加,我决不能退出。” 我隐隐听见温旭生在电话那头抱怨,我能想象,此刻他一定后悔让我们参加比稿。 他最恨枯坐家中等人,如今他的小女友忽然对工作产生兴趣,他自然痛恨不已。 我不免生出几分报复的快感。 等到十一点半,还没有想出合适的方案,我便让大家先回家,明早继续讨论。 我依然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 刚走到公司门口,便听见有人叫我。 我凝神一看,路灯下正站了个人,居然是消失几天的孙晋州。 他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目光里有种说不出的情愫不断幻变,看得我心头直发慌。 几天不见,晋州仿佛变了个人,他一向含蓄,此刻目光却涌动着太多东西。 我看不真切,不敢妄自猜测,只快步走过去。 我刚一站到他身前,便被他一把急急抱住,顺势将头埋进我肩窝。 我感觉到他情绪的起伏,不敢轻举妄动,只顺从地站立着,尽量将身体放软。 这几天,他遇到什么事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闷闷地从我肩窝传出,“你身上,好浓的烟味。” 我哑然失笑,是胖张求神时的“熏香”。 好一会儿,晋州才抬起头,恢复了一贯的从容,解嘲地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白了他一眼,由着他揽紧我的腰向前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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