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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被打听的那个人恰逢精神失衡，马上朗诵到：

　　你的血液中布满了冲突

　　我说不清是不是酋长的儿子

　　但羊皮的气息却弥漫在你的发间

　　你注定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因为草原逝去的影子

　　会让你一生哀哀地嘶鸣

　　被打听的那个人就是我。恰逢我刚看完那期的《南方周末》，恰巧不小心记住了上面的那首被鼓吹的诗。于是，那个美眉就很像诗中所说的那样，神经病患者般疯骂了我两个小时，伴着哀鸣。我觉得本来一般好玩的事，被她整得特别好玩。有些人就是有很好玩的气质和天赋，时刻准备着可乐自己娱乐大家。

　　书回正传，还是说香肠同学。香肠同学挺传奇的。还在大一时，有一件大事，那时，终于定好奥运会要轮到咱家门口举行。对此家门盛事，全国人民很兴奋，我们也很兴奋，我们学校领导更兴奋，兴奋得都不知道该怎么折腾出个花样来。话说，有那么一天，那些闲得生锈的脑袋，突然小灵光那么一闪，小喉咙那么一堵，小弯弯肠子那么一转，就吐出一个特英明特伟大特不善解人意的决定--让我们每天一大早跑步迎接朝阳迎接奥运迎接不太美好的明天。我们为什么上大学啊，不就冲着睡个懒觉嘛。连这点梦想都被剥夺了，很多人突然觉得人生暗淡无光起来。这个决定，直接打搅了我们长身体长脑子睡懒觉的美好时光，更改变了香肠的命运，影响了他的一生。

　　领导满腔热血地希望我们能跑到二〇〇八年奥运会上收集些金牌银牌什么的，他们的想法是美好的，但美好一般与现实不搭边的。我们明白领导的良苦用心，但没人体谅我们这帮倒霉孩子的有苦难言。有些事总是这样，难以两全其美。成全了某些人的天堂，必定造就另外一些人的地狱。此事古难全。于是，就出现这样一幅场景，领导们站在旁边欣慰地笑啊笑啊的，一群哀魂怨鬼幽怨地飘啊飘的。每个早上，我们都在一片喜悦祥和与阴郁冷冽交织的诡异气氛中和谐度过。

　　有这么一句话说得很中肯，时势造英雄。我亲眼见过，所以，这话我信。香肠这人很不一般，但凡他决定去做某事，一定做得欢天喜地。虽然他很少去做。苏锦曾说，就冲着这股子革命乐观主义劲儿，要是他早生五十年，我们今天就得尊称他为将军。在这个问题上，我和苏锦产生了争议。当我们如穷兵败寇般越跑越潦倒时，丫驴蹄子撒得越来越欢。他总是跑着跑着就混进别的队伍，戳戳这个，勾引那个，联络联络落难兄弟的阶级情谊。其实，主要是为了勾搭别家队伍里颇有姿色的妇女。这要在五十年前，是严重违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我不信他能混出个将军来。但看得出来，在做汉奸方面，他天资禀赋。以致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其他队伍的弟兄都迷失在哥们情深而忽略了资源危机，直到四点妹被拐走，他们才捶胸顿足悔不当初。香肠同学没有成为将军，但在打劫妇女的道路上却成功上升到英雄的档次。当然因为玩儿女情长，不免英雄志短。

　　于是，又出现了这样一幅场景，一群哀魂怨鬼骂骂咧咧地飘过时，中间夹着俩小鬼"道道道非常道"地谈笑风生着。我一直觉得，他俩特般配！很少有人给我这么强烈的感觉，他们俩站一块儿，那就跟人贩子拐卖良家处女，很少有那么登对的。人送这两口子雅称，黑白双煞。

　　话说，四点妹跟他有很多神似之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古人的总结总是挺玄乎，但挺经得起推敲。其中神中之神，在吃的方面，他们都有一特殊爱好。香肠同学比较爱好香肠，但四点妹比较爱好一种称为杠子头的火烧。百度上说，杠子头火烧用"死"面制就，面特硬，故得此名。特点是，物硬味香耐嚼。四点妹估计把它当口香糖来嚼了。每天就见她鼓着腮帮子津津有味咬牙切齿地吃着。如此吃法，要么一口铁齿咬碎，要么磨出一口铜牙。太神奇了，那丫头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但一口好牙犹如万里长城永不倒。吃一天杠子头很容易，难的是天天吃，月月吃，年年吃。这么难的事，人家四点妹做到了，并且一连吃了八年，自从吃了这杠子头，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痛了，走路更有劲了。吃嘛嘛香，身体倍棒！我觉得这比那些补钙的补脑的骗死人不偿命的广告靠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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