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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在不知道她的名字之前，我在心里姑且这么称呼她吧。拉开了门，我有点疑惑地问："你是？"

　　张韶涵一见我，冲我嫣然一笑，开口说话了："你好，你是韦多情吧？"

　　我点了点头，扫了她一眼，还是觉得莫名其妙。看她年纪应该不大，我似乎能感觉到她跟我说话时，极力地想忍住笑，但又控制着自己。看似一本正经的面孔分明潜藏着什么。脸圆乎乎的，头发是鲁豫式的，我觉得有点像想装成熟但又成熟不起来的嫩女。下面是短裤，手里还提着一个圆盒子，一看装的就是生日蛋糕。我心说难不成你是给我送蛋糕的呀。

　　张韶涵往房间里探头看了看，似乎对这里面的世界很有好奇心。我本来心情压抑，此时见到美女，也想放松一下，不忘幽了一默地说："哦，请进，欢迎参观。"顺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韶涵一笑，连忙说："不，不。"一边把蛋糕盒子递给了我，说，"喏，生日快乐，这是有人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小妹。但我比较好奇的是，眼前的这个美女是谁，她能让这个女孩来送蛋糕，干吗不自己来呀。

　　张韶涵一伸舌头，说："我呀，蛋糕店的。"

　　我夸张地耸耸肩，故做吃惊，拉长了声音，说："不--会--吧？蛋糕店能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哪个蛋糕店呀？那我以后天天去吃蛋糕。"

　　张韶涵刚要说话，老妈可能是听到我跟一个女孩在说话，反正是不知道从某个时候起，只要我一跟女孩说话，老妈就会抱以天然的兴趣，她倒并不是对我们谈话的内容感兴趣，她老人家一生的使命只归结为一个：给我找一个他们的儿媳，所以不放过任何一个跟我认识的女孩，哪怕是我们只说过一句话，只发过一条短信，只要她知道了，一定会要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通常是以我的不胜其烦结束，但下次她依然故我。

　　我怕老妈又不知道跟张韶涵说什么，既然不是小妹，冒充赵艳的念头也只好打消，便想赶紧打发她走人，说："你们蛋糕店还提供送货上门服务呀，多少钱呀？"

　　张韶涵看了看老妈，脸上的神色似乎有点紧张，说："钱有人已经给了，那我走了啊。"

　　老妈出来了，看到张韶涵的第一眼，我马上感觉她的眼前似乎一亮，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她心里一定发出了一句小品式由衷的赞美："多俊的姑娘呀。"一边问我，"这位姑娘是？"

　　我想跟张韶涵解释一下，其实也是想让她转告小妹，我老妈来了，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需要她出马来冒充赵艳的时候，也算是为此埋下了伏笔，就说："哦，这是我妈。"又把头转向了老妈，"妈，她是蛋糕店送蛋糕的。"一边把手中的蛋糕盒提到了她眼前，"看，这是……"

　　话到嘴边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我本来想说这是赵艳在网上定的蛋糕，蛋糕店的给送到了。反正对老妈来说，网上的事情都很神奇，她除了感叹，绝对不会心存怀疑。但当着张韶涵的面，这样说的话容易引起小妹的误解，所以又把话咽了回去，说："这是生日蛋糕。"然后转过身，那意思很明显地告诉张韶涵，她可以走了。虽然有点不礼貌，我想回头再跟小妹解释吧。

　　老妈却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成为她儿媳妇的女孩，无比亲热地说："瞧这大热天的，还麻烦你上门来送货，进来喝口水吧，歇歇再走。"

　　我心说老妈唉，你饶了我吧，多傻呀，别拿你那老一套的待客方式来招呼别人了，更何况是不认识的人，你的热情就算像春天的太阳一样温暖，也会吓着人家的。

　　张韶涵果然不自然起来，连忙摆手："不，不，阿姨，谢谢你，我不渴。"

　　老妈很执著，大概她一眼看出了眼前这个女孩具有明星相，你说要是能找个像明星的儿媳妇，她老人家脸上多有光，走在路上倍儿有面子。喝水水甜，吃嘛嘛香。问题是，也要人家女孩愿意不是？老妈说："这姑娘，不渴那进来吃块蛋糕吧，让你送过来太麻烦你了。"一边冲我抱怨，"多情，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是你过生日，还要人家大热天的送过来，怎么这么懒呀。"

　　张韶涵脸皮似乎比较薄，这样一说，她有点不好意思走了，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对老妈的热情有点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她唱的是哪一出，不知道这个时候盼儿媳妇心切的老妈置她心目中的准儿媳赵艳于何地。当然，这个时候她绝对应该不知道我们分手的事。或者说，在没有见到真实的儿媳妇之前，赵艳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具有象征性意义的符号，其他任何一个女孩，只要她喜欢的，都有可能随时成为这个符号，比如眼前的这个女孩。

　　我心说，老妈唉，您可比我花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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