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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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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石没说话,撇撇嘴,他一个月又回来吃几次? "如果他真这样说了,"胡星斗接着说,"您要么不理他,该怎么过怎么过,要么给他一个大嘴巴,像我姐这样,让他胡说八道!但您也别听别人胡说八道,也别没事胡思乱想了,男人都有点爱玩,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缺点,玩够了自然会回来。您见过几个在外面有女人就与老婆孩子不过了的?说实话吧,一碰着这事,闹着散伙的还都是女人,自尊心忒强,眼里揉不进沙子,一个劲地往外推他,真离了又得什么好了?" 燕石听得有些伤感,无奈地说:"那你跟他说吧,他在外面无论做什么,杀人放火……我不管他了,但婚我不离!" 胡星斗眼睛里滑过一丝敬慕和赞许,"嫂子,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劝程哥,离了……他到哪里找您这样贤惠的人呐!" 出了门来,赵波送到楼下,对失魂落魄的好友说:"这世道人心不古,你也别太善良了,老程实在太过分,你可得想好应对之策,反正一直后退是没头的,除了房产存款金银细软,他的前途也是你能威胁到的,反正他是政府部门的人,他要不顾及你,你也别手软。我一听到有人劝不做夫妻了也做朋友之类的屁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十几年的老夫老妻了一点情义都不顾,杀了他的心都有!" 燕石理解赵波的话,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出主意。哪一天老程真要离家了,放心吧,这份恨是做不成朋友的。至于胡星斗宽慰人心的劝解,听时还觉得有道理,能如此也就如此吧,但事后想想,那份不甘与憋屈啊,眼泪哗哗地流呀,这辈子老不死也委屈死了,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这样前思后想了一两天,不行,信不过胡星斗油嘴滑舌那一套,男人的话打八折也不能信,他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呢,赵波只是被蒙在鼓里而已。眼下怎么办呢?逮住他,捉奸在床又如何?其实内心里她害怕看到真相,只想两眼一闭当鸵鸟,伸出两手去挽救,挽救这个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家和对孤独、毫无把握的未来深感无力与恐惧的自己。没有了老程这个可恶的男人,她可能什么也不是了,她会对生活失去信心,再和谁做半路夫妻呀?原配尚且不体恤怜惜你,外人更指不上了,而且怎么面对年纪一大把的母亲啊,她怎么能承受两个女儿都如此不堪的下场! 燕石又去找公公,他的长辈应该更有说服力。通常一个男人,女人只要把他的父母、家产和孩子搞定,他想蹦跶也蹦跶不出手心,他不能同时失去自己最亲近的人、情感、归宿和家庭财力的支撑。男人的成长其实就是从父母的家庭逐步过渡到自己的小家庭,并深深为之扎根的过程。 公公新娶的老太太也近七十了,有一子一女,早都成家育子,过得还不错。老太太与前老伴有一个旧二居,房子虽老,但地段很好,处二环内,婆婆死后,公公与老太太打了证就搬进去住了。开始老太太没意见,老太太的儿女有意见:一,老太太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嫁人,儿女脸上无光,带着房子嫁人更是"老来傻",糊涂!二,按北京老理儿,女人出嫁到男方,应由男方提供住处,哪有嫁出去还住自家房子的道理?而且这房子还是自己父亲的,理应一部分产权传给子女,因老太太年纪大了,大家孝敬不分,但别人入住,儿女就应该有意见。 有意见的结果是老程的父亲老老程,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必须带着自己新婚两年的老伴重新找"自己"的地方住,算是"娶"走了人家。 老老程自己名下没房产,以前的老房拆迁没补几个钱,加上老婆病重、病死花了一部分,另一部分自己一直在手里握着,本来是防老用的,但还是陆续花在了娶妻和近两年的生活费上。一点死钱,架不住人民币每年贬值、物价每年涨点的现实情况。再说,你娶自己的老婆还住在别人房里,沾大光了,平时生活开支和其他花销你还不多担点?那老太太本也不是个多事的人,架不住儿女一再劝诱鼓吹,花老头的钱也理所当然起来,有不花白不花的意味。 老头有压力,曾向儿子提出房子的事,想去住老程以前的一居老公房。当时提出来,老程和燕石也没太当回事,只是以为新婆婆与自己儿女的家庭有矛盾,哪家没有矛盾?谁牙错了没咬过腮?再说新婆婆的二居,也就是新婆婆的老房子,从法律上说一个人占了四分之三强的产权,四分之一弱才是儿女法定继承的,自己有房往哪搬?非挤到一个石景山区偏僻的小空间里?生活环境可差远了。这是表面上的理由。人人都有私心,人家的儿女嫌弃自己的老人占人家的地方,自己也是啊,娶个马上要用人照顾的老太太到自己房子里,老太太退休金不及老头的一半,大病保险可报的也不多,平时生活肯定要花老头的存款和退休金,老头哪天花完不够了,老程肯定会拿出钱来贴补,这不是找的累赘吗?如果老头住到老太太房子里,平时多花点钱买个平衡也就算了,将来老程再贴钱时也不会有太多想法,起码作为媳妇燕石没有太多想法。所以老头要房子的事一直这样搁置了起来。 这次燕石有事求着公公了,公公说可以,你家的老房子腾空了没有? 这就相当于交易了。燕石有点心灰意冷,搁在以前,是不愿意的,还要摆出来看看:我伺候了你家老太太到死,里里外外三年,工作也没了,你儿子就挣那点死工资,你孙女还正在上大学,时刻需要钱,你老头的退休金也够自己花的,还有点存款,要你一个人的话,也可以住在我们现在的房子里,你孙女的房间给你住还不行吗?现在你领着老太太想住我们的老房子--老房子出租着呢,虽说一年万把块不多,我们这个家也得有几个活动钱吧?用钱的地方忒多了。 这话现在就不该说了,家都难保了,不管心里多恨老程人面兽心没良心,现实情况得先保了家要紧,只要老程还在家,那小房子老老程就住吧,心里再不好受也得等到秋后再说,丢卒保车就是这个道理吧。老头也应承了,"你放心吧,这两天叫健人来,我骂他!" 燕石某种程度上也相信公公有这个影响力,老程是个老实孝顺的人,对父母虽不是百依百顺,但从未做过忤逆之事,而且对老头还另存一丝感激敬畏之心,他曾不止一次与燕石提起过自己十岁的时候,突然发烧,满嘴冒泡,老老程急了,半夜起来驮了儿子生生从昌平走到儿童医院,那时没自行车,除了狗叫,星月下还有一些家养的大鹅半道上追着他们咬…… 有了公公的话,燕石的心稍安一些,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再静下心来考虑自己的家庭哪里出了致命的纰漏,该如何挽回、补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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